第一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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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的开始（一） 伯顿死了。 胡雪明死了。 丹尼尔一只手捂着流血的肚子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拿着枪对着开门、一脸惊愕的秦风。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秦风怒吼道。 丹尼尔摇了摇手里的枪，示意愤怒的秦风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秦风虽然愤怒异常，可是他想听丹尼尔说清楚胡雪明的死，然后再将他撕咬成碎片，撕咬成一万片。 不，一万片都不够，要咬成rou渣！ “这间屋子里，地上的尸体，连同你我，一共是十三个人。尸体，十一具——其中七具，是这里的保安。呵，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简单的保安。他们的随便一个人的履历拿出来都吓人，不过他们还是死了，说实话，能将这么多人杀死，也是值得炫耀的了。”丹尼尔脸色有些发白地说道。 “讲重点！”秦风克制着怒火说道。 “还有两具尸体，不属于你们，不属于我们，也不属于他”，丹尼尔眼神看了看伯顿的尸体道，“你想知道他们是谁么？” “有什么关系么？他们都已经是尸体了。”秦风眼神通红地说道，他现在真的很想上去将丹尼尔掐死给胡雪明报仇。 也许，老胡没有死吧，他总是有办法逃生的。秦风在无数的想法中有这么一个细小的想法，不过也瞬间被愤怒的洪流给冲走了。 “对，你说得很对。反正他们都已经是尸体了”，丹尼尔冷笑了一声，不过似乎身体也受了很重的伤，在冷笑之后又在极力地遏制着痛苦，“可是，如果像他们这样能够将一个大厦的安保都消灭掉的人，还有九个。还有上千个，你会怎么想？” 什么？！仅凭两个人，就将整个新生人力资源大厦的安保就消灭干净了？这是何等恐怖的战斗力？而且，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九个？还有上千个？ “你不会是说，他们是‘圣殿骑士’，也就是那个暗杀组织的人吧？”秦风冷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聪明，聪明，我应该知道莉莉娅会跟你说到这些”，丹尼尔再一次大笑了起来，“没错，就是‘圣殿骑士’。他们经由最严格、最残忍的手段训练出来，每十年会更换一批骑士成员。而每一批次，一共有十二个人。” “你说十二个？我数学学得不好，这地上躺着两个，但是9加2是等于11我还是知道的。”秦风打断道。 丹尼尔眼睛里射出一道锋芒，然后嘴角上扬地说道：“我就是那第十二个人。不过，我已经是前任了。” ······ 十二个高超的杀手，每一个人在拥有极强的近身格斗能力，还各自有自己的绝活。或许是使用毒素的高手，能够以无色无味无残留的生物毒素毒杀目标；或许是擅长伪装，甚至能伪装成与自己性别都不一样的人来接近目标伺机下手；或者是能够模仿接触过的人的口音，甚至能够骗过目标最亲近的人······ 如果仅仅以文字描述，每一批的圣殿骑士杀手的故事，都足够写几年都写不完。而这些杀手的恐怖，也不是能够通过文字就能描绘出来的。 不过秦风已经真正体会到了那种恐怖，并伴随着的是震惊。丹尼尔一个前任的圣殿骑士，竟然能够杀死两名现役骑士杀手，而且他的心思缜密，计划基本上天衣无缝。如果剩下那些圣殿骑士都是比丹尼尔还要厉害的存在，那么这样的组织究竟是多么的强大与恐怖？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不是圣督教安排在黑云的卧底。我是彻彻底底黑云的人，而你的上司，胡雪明，不是我杀的，而是他。”说着，丹尼尔的眼睛看着胡雪明身旁的伯顿。 真相比起秦风所看到的现实还要可怕，他现在很混乱！ 丹尼尔说的话究竟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他连陆凯都策反了，难保他不会想尽办法来策反自己。如今胡雪明和伯顿都已经死了，真相也只有丹尼尔一个人知道了。究竟应该相信谁？还能够相信谁？ “我不会让你走的。”秦风开口道。 不管如今事实是什么，也不管丹尼尔说的话有多少是真是假，如今他都已经送上门口了，就没有任何理由让他走了。 “哈哈哈哈，秦风，你还是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后手么？而且，你以为我会蠢到自己送上门来？你为何不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冒此风险等你回来，说给你这么多重要的消息？”丹尼尔大笑起来。 秦风一惊，糟糕，丹尼尔一定有后手。对了，康心祺呢？她在哪儿，她怎么样了？ 秦风脸上的表情没有逃过丹尼尔的眼睛，他说道：“你在担心你送过来的那个小丫头？不必关心她了，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女人嘛，像花一样，就应该让他们在太阳下生长，不应该让她们见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残忍与血腥的事情，就由我们来做好了。我只跟你说两句话，你一定会放我走。” “你说。”秦风咬着牙道。 ······ 十多分钟后，陆凯的车子已经开到了大厦门口，接走了奄奄一息的丹尼尔。而秦风，发了疯似的检查着胡雪明的身体。已经有些发福的胡雪明，虽然身手已经不如年轻时候矫健敏捷，但是想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的手臂和大腿上被匕首扎了十几刀，每一刀的力度都控制地极好，既不会伤到大动脉，却又能让他不停地流血。 秦风可以想象得出当胡雪明以一己之力对抗处于巅峰状态的圣殿骑士时，因为失血过多而视线开始模糊的样子。那个用刀的杀手，对待胡雪明的态度，就好像是猫对待自己的猎物的态度一样：并不急于杀死吃掉猎物，而是不停地玩弄，直到猎物奄奄一息，再也没有娱乐的兴趣的时候，一击毙命。 老胡的腹部，被匕首捅穿三刀，其中一刀精准地插进了胃部。这样，胃酸会从伤口流出，不停灼烧胡雪明的胃部以及伤口。这种慢性死法，简直就是对受害者的一种**。 秦风的拳头紧紧捏着，骨头都已经听见“咯咯”的响声，甚至已经渗出血来，可是他仍然没有停止检查胡雪明的伤口。越是仔细查看伤口，秦风的愤怒就越增加一分，但是对丹尼尔的话就更加确信一分。胡雪明对陆凯也有教导之恩，陆凯就算再丧心病狂，也应该不会让丹尼尔来刺杀胡雪明。 而且，丹尼尔并不太擅长匕首杀人，他从上次受到枪伤之后，实力也肯定会受到影响，在老胡身上的伤口，如此精准，宛如机器人一般，也不符合丹尼尔的情况。 就在秦风准备拿出手机联系善后部门的时候，胡雪明忽然从死寂中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秦风的手。胡雪明满是血污的脸上，眼睛忽然睁开，似乎还在想确认着什么，发现自己躺在了秦风的怀里。 秦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正想背起老胡往医院，老胡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秦风的手，却有气无力地说道：“秦···风···” “你说，老胡，你说。”不知道为何，听见他如此虚弱的声音，秦风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 “我还···剩···一口气，那···丹···不是凶手。伯顿背后的人···才···我···不行了···马副局长···是好人···你别做···傻···事···” 一口气未说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了秦风的手，仿佛是想抓住弥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机会，胡雪明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秦风知道，他心有不甘，心有不甘。 然而，唯独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秦风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他原本还以为胡雪明能够逃过此劫，就像他以前逃过种种劫难一般。可是这一次，他真的走了，留下了秦风最不想听见的遗言。 陆凯成为了丹尼尔的手下，胡雪明被人杀害，凶手却不是丹尼尔。自己应该何去何从？胡雪明的仇，到底应该找谁报？麦芃的仇，又应该怎么处理？梁新的消息，生父的消息，全都在丹尼尔的手里。 秦风仰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我的命运已经如此惨败，为何老天你却还如此眷顾那些杀害无辜之人的恶魔？难道善良真的没有出路，只有作恶才是所谓正道？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力量，究竟在哪里？ 世上根本没有神明！ 恶鬼方能笑傲群雄。 ······ “我知道梁新在哪儿；我知道你生父还活着。”丹尼尔说的这两句话，一直萦绕在秦风脑海里。 作为交换条件，只要秦风放丹尼尔走，那么丹尼尔就会在不久之后将这两个消息准确地送达给秦风。除此之外，作为附赠，丹尼尔还会将康心祺完好无损地送回康达的别墅。 秦风没有理由不答应，而丹尼尔在那之后说的话，让秦风陷入了更加迷茫的状态。 “你以为我是个****，破坏了原本属于你的天堂生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遭遇的事件，不过是无数的点。而导致这些破碎的点的根因，其实是在世界阴暗面里存在的巨大阴谋？如果我不做这些事情，如果没有一些人的牺牲，那么，不用多久，整个世界都会陷落，而你跟我，还有你那些所谓的无辜的人，都会被奴役，被随意的杀死，像牲畜一样被人虐待！ “你只需要再等一小段时间，所有的一切就即将开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所做所为究竟能不能谈得上正确或者错误。而你，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当你的领路人、你的导师、你父亲一样的上司——胡雪明在被人杀害之后，你的存在价值又是什么？ “解构掉所谓的国家、宗教之后，剩余的究竟是什么？那些人们追根究底所追求的权力和利益到底有多么可怕。放弃你那些狭隘的民族保护吧，放弃你那狭隘的卫国思想吧。如今的战争，早就已经不是百年前灭国之灾的战争，而是整个世界的战争······” ······ 专门负责处理秦风这些人的部门，隶属于国安总部，被所有内部人员戏称为“快递员”和“清洁工”。因为他们的穿着类似所有人熟悉的某个快递，黑色的外套制服，统一的黑色面包车，面包车里放着许多黑色的装尸袋。每一次将尸体装进尸袋贴好贴条装上车，就好像是快递上门取快递一般轻松快速。 不过这一次，当香港那些“快递员”到达新生人力大厦的时候，也差点吓得尿在裤子里。而接到通知连夜坐飞机从外地赶来香港的另一位国安副局长马仁松，在到达现场的时候也是一脸铁青的表情。尤其是看到精神有些涣散，一直守在胡雪明尸体旁的秦风，更是没有好脸色。 马仁松走到那辆“快递”面包车旁，胡雪明的尸体被单独装进了尸袋，放在了那辆面包车上。 “他是怎么死的？”马仁松看着尸袋，问秦风道。 “刀伤二十三处，造成大量失血；致命伤在腹部和胸口三处，慢性死亡。”秦风毫无生气地说道。 “你当时在哪儿，在做什么？”马仁松依旧没有看秦风问道。 “在追王子健。” “他是谁？” “香港黄金劫案的主谋。” “结果呢？” “人跑了，没抓到。” “为什么没抓到？” “遇到了一个人。” “谁？” “陆凯。” “什么？他不是死了么？那到底有没有抓到陆凯？！” “没有。” “为什么？！”马仁松已经有些愠怒了。 “他和我做了一笔交易，他让我回来救胡雪明，而放弃去追王子健。” “那为什么现在躺在这个尸袋里的是他，而不是你！！”马仁松转过头来对秦风怒吼道。 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看向了这边，马仁松怒目扫视了一圈，其他人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谁杀的他？”马仁松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 “伯顿，还有两个杀手。”秦风道。 马仁松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你说什么？那个大不列颠的外交大使？你再说一遍？” “伯顿，还有两个杀手。”秦风这次也看向了马仁松。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里充满着火药味。这个马仁松，原本比胡雪明只为低几个级别，却不知道为何突然被提拔成了国安的副局长，和胡雪明分了权。平时就一副看人不爽的表情，对胡雪明还有他几个得力的手下更是看不过去，总是想办法要挑刺。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胡雪明已死，马仁松自然就成了国安的一号人物。而他首先怀疑的，就是秦风。 陆凯早就在之前的任务报告里写明了“牺牲”，现在从秦风口里得知他还活着。放着就要抓到的王子健不抓，回来又没有救到胡雪明，这个秦风到底是不是叛变了？就像当年的苏北辰一样？马仁松脑子里不停地在思考着。 “王子健没抓到，你就不要离开香港了。这也算是胡雪明最后一个任务，等你完成了，再算总账。你走吧，完成任务再来复命。”马仁松说道。 秦风看了他一眼，然后驱车离开了大厦。 等到秦风离开了视线，马仁松这才拿出手机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人的号码，然后拨通了号码，“帮我盯着一个人。不要暴露你在香港的身份，他叫秦风，是前国安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