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比大红袍还贵

    十五班的学生还沉浸在军事化管理的新鲜感当中，却不知道秦风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地狱般的训练套餐给他们了。考虑到这些学生还只是孩子——秦风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男生和女生在体格和体能上的差异导致他们要区分开来进行训练，所以秦风才会在离开火花丘陵之前厚着脸皮跟罗成大校去要了萧蔷做女教官。没想到罗成倒是变得很好说话，萧蔷对于秦风临时提议的行为有些抵触，再加上秦风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所以两边都有点吃了火药的味道。

    不过军人就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点从现在正在认真带着十五班女生的萧蔷身上可以看出来。秦风以身作则，也跟在了男生的队伍后面，听从付天教官的命令，一起做着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当这部分做完之后，整个班级的学生便都会由付天统一训练。萧蔷的任务完成之后便坐到了cao场旁的椅子上，苏晓菲的旁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女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等着对方先开口。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女人硬是没说过一句话。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大家解散吧。”在完成训练之后，付天对所有人说道。

    学生们虽然有些累，倒还是很兴奋，因为是第一天，他们还需要回家通知父母并携带一些生活用品，所以学生们都各自离开了cao场往学校门口走了。

    苏晓菲看到秦风和付天往她这边走来便起身往秦风走去，秦风主动牵起苏晓菲的手一起离开了。

    看到苏晓菲和秦风背影，萧蔷不知道为何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滋味，这种滋味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作为部队里本来数量就很稀有的女兵，而且还是既优秀又有容貌的女兵，萧蔷的眼界中都是容不下多少男人的，然而这个叫做秦风的男人，不仅从来没像其他男人一样对她献过殷勤，而且还总是好像处处和她作对一般，真是让人不舒服。

    付天刚坐下，萧蔷便站起了身，独自一人跑到了暗红色的塑胶跑道上跑了起来。

    看到萧蔷有些反常，付天耸耸肩，自言自语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

    “这方向不是回家啊？”秦风看到苏晓菲开着车子不是往苏晓菲家的方向开的时候说道。

    “嗯，今晚去见见家族的人。他们邀请了顾家大大小小宗亲、本宗代表的人，说是必须参加，否则取消试炼的资格。”苏晓菲解释道。

    秦风听了之后，明白过来，原来是之前苏晓菲的母亲顾云怡来找自己女儿商量的参加家族试炼的事情。不过没想到这家族事情还真多，还要搞个什么开始仪式。苏晓菲的车子开到了一家高档礼品店，秦风有些纳闷。

    “还要买礼物去？”秦风倒是有些纳闷了。

    “我妈让我买的，不然那些亲戚们到时候肯定又会说闲话了。”苏晓菲无奈地说道。

    “哦？都有哪些人，说说看，说不定我认识呢？”秦风问。

    “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外公——就是我母亲的父亲——他生了四个子女，我母亲是最小的女儿，前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jiejie；这两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两个舅舅——排行老大老二，分别叫做顾云雷，顾云天；jiejie——也就是我姨妈——排行老三，叫做顾云岚......”

    “顾云雷！？”秦风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小吃惊了一下，虽然他之前听到顾云雷的名字的时候就联想过，不过没想到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怎么，你认识？”苏晓菲看到秦风眉毛跳动了一下，询问道。

    “就是上次在那个慈善晚会上的家伙，你不记得了么？”秦风提醒苏晓菲说道。

    “是他？”苏晓菲显然是有些恶心他了，眉头一皱。

    “如果顾家的长子就是这样的人，那我估计那个二舅和姨妈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伯母（指顾云怡）当年和你外公断绝关系真是明智的决定。你还要买礼品给他吗？”秦风问。

    苏晓菲咬着嘴唇，汽车还停在高档礼品店面门口，“可是，真不带东西去，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嘲笑我mama的。我倒是没关系，但是我不想让我mama被他们嘲笑。”

    看到苏晓菲有些伤心，秦风握着她的手，“我来买好了。”

    “可是，你要买什么东西？”苏晓菲眼见秦风为自己着想，却又担心家族里面的嘲笑，不禁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对了，你外公和那两个舅舅喝茶么？”秦风问。

    “听我mama说，喝的。尤其外公喝得很厉害，那两个舅舅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肯定也是要喝茶的。”苏晓菲点点头。

    秦风嘴角微笑，看样子确实是这样了。秦风上次在顾云雷的会所里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会所是个饮茶的会所，所以才推测顾家的人喜欢喝茶。既然这样，秦风心里也有了个计划。

    “我来开车。”秦风对苏晓菲笑着说道。

    “嗯。”苏晓菲点点头。

    ......

    晚上七点多

    地点苏城旧城偏西一古宅

    建筑像人一样，也会一天天变老。而这些岁月的痕迹，在这些古老的建筑身上体现得更加明显。每一条斑驳的裂纹，都是时间刻在古城的印痕；每一处精雕细琢的飞檐，都是前人智慧的结晶。

    而随着城市的发展，年轻人搬了、走了；老人去了、走了；那些安静的建筑，却依旧还在这，默默看着一切，虽已显破败之色。

    就连曾经无数辉煌荣耀的家族，如今也显得暗淡无光。时间终究是公平的，任你再风光无限，终究只是化作一捧尘土。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秦风与苏晓菲将车子停在了距离古宅几条街之外的一处地下停车场后，步行前往古宅。

    狭长幽深的小巷，只有几盏黄黄的白炽灯亮着。偶尔，有几个打闹的小孩子会从某个角落里嘻嘻哈哈奔跑出来，然后又钻进另一个巷子里消失不见。

    终于穿过了几条街之后，两人来到了古宅。

    说是古宅，也不全对，因为古宅周围砌起的高墙将自己的地位体现得淋漓尽致，也和周围那些有些破败暗淡的旧宅显得格格不入。

    一扇大红双开木门紧锁，金色兽头门环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秦风抓住圆环敲了敲了门，没过多久，从旁边对讲系统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苏晓菲，秦风。”秦风回答道。

    大概沉寂了有数十秒，忽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内，种满了花草树木，灯光也比外面亮堂许多。

    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保姆打扮。

    “你就是苏晓菲？”老女人看了一眼秦风，又悠悠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苏晓菲问道。

    似乎有些不自在，苏晓菲在迟疑了半秒后点了点头，“嗯。”

    “老爷子等了有一会儿了，跟我来吧，你们可以叫我袁妈，我在这儿几十年了。礼物给我来拿吧。”老女人正要提礼物，秦风却连说不用。

    “我亲自拿给他们吧。”秦风说道。

    袁妈不再说话，领着苏晓菲和秦风往里走。

    这顾家古宅，和李国强家的私家园林又是两种感受，如果说李国强家的私家园林有着一种隐秘之中暗藏生机与向上的感觉，那么这古宅就显得有些臃肿浮华与死寂了。

    没走多久便来到了客厅，客厅灯火通明，人也不少，倒是多了些人间烟火的味道。人也是什么样的都有，头发花白的老人、中年男女、青年男女、还有好像十几和几岁的小孩。倒是这些看上去热闹异常的人群之外，有个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是别人，正是顾云怡。

    见到秦风和苏晓菲走了进来，一时间有些喧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看到容貌倾城的苏晓菲眼睛里也是闪烁着精光，而年轻女子则是对苏晓菲的容貌充满了嫉妒。

    就在有些尴尬的时候，从人群之后，走出来一个老人。秦风眉头一皱，这人好生面熟。

    “怎么，记不起我了，年轻人。公交车还记得么？”老人开口道。

    秦风瞬间便想了起来，再扫过人群，这不，他的孙子不就在那儿么，而且，顾云雷也在。苏晓菲也是一惊，她都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当听到“公交车”的时候，还是闪电般地回忆了起来。

    “不记得了。”秦风却忽然开口道。

    “切，记性真差。”不屑的声音从旁边老人孙子的嘴里偷偷溜出来，声音虽然不大，秦风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记得没关系，反正以后有机会熟悉的。这位就是我外孙女了吧，是叫苏...”老人对秦风说完，对苏晓菲说道，不过显然是不知道名字，看样子顾云怡坐这儿这么久，这老人依旧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不然也不至于连苏晓菲的名字都不知道。

    “苏晓菲。”苏晓菲微笑着说道，不过那笑容，是冰冷的笑容，是模式化的微笑，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微笑。

    空气里似乎能听到各种猪哥咽口水的声音，显然苏晓菲的魅力让雄性牲口们很难以自持，而何况她的笑容。

    “哦哦——好名字，既然今天都到齐了，那就先坐下吧，顺便也能开始了。”老人招了招手，其他人便都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其他人都有座位，倒是苏晓菲和秦风两个人却没了座位。顾云怡见自己女人没地方坐，正欲起身，苏晓菲却走到了自己母亲身旁在她耳边小声言语了下，顾云怡便没有强求，又坐了下来。然后苏晓菲又站回了秦风身旁。

    “哎？年轻人，怎么不坐啊？”老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啊，不用了，我身体好，又不是七老八十身体有恙，哪需要坐，我们站着就好。”秦风自然是听出了老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讥讽之意，便也语气淡然地嘲讽了回去。不过这一嘲讽，显然是嘲讽了大部分人了。

    “臭小子，你骂谁呢？”旁边一个年轻人显然是读出了秦风话语里的嘲讽，一拍桌子，站起来质问道。

    老人轻蔑一笑，倒也不出面制止，看样子是要看看秦风想怎么处理了。

    “啊？我没骂你啊，你自己非要跳起来说自己是病秧子，我有什么办法。”秦风摊手作无辜状道，这嘴上功夫他可是得了以前师父的真传，真要撒开了骂人，恐怕还真没几个骂得过他。

    “你骂谁？你骂谁呢？”年轻人正要上前，旁边人拉住了他。

    “怎么，要文要武，你挑一个？”秦风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地上，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里面的肌rou，肌rou不多——但是腹部八块腹肌还是很明显的。

    年轻人发现秦风显然是不按照套路出牌，而且秦风个子不矮，加上那很有震慑力的八块腹肌，还是忍气吞声坐了下来。

    “呵呵，原来是苏晓菲孙女请来的保镖啊，难怪身体素质这么好，而且一言不合就要打架呢。不过呢，我们今天是关于文化上的事情，不动武。没关系，没关系，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小袁啊，你去拿张椅子给我孙女。”老头说着，对袁妈吩咐道，袁妈低眉顺眼地去拿椅子了。老头的话语里将秦风贬低至苏晓菲的保镖，还骂他是山野莽夫没有文化，秦风却不以为意，扣好扣子，整理好衣服站在那儿。

    袁妈将椅子搬到苏晓菲旁边，苏晓菲看了秦风一眼，显然是想征求他的意见，秦风微笑，示意她坐下来。苏晓菲便不犹豫，坐了下来，秦风便站在苏晓菲旁边，仿佛真是个保镖一般。

    所有人，除了顾云怡，都在讥笑秦风。秦风也依旧人畜无害地微笑着，这种程度的冷嘲热讽跟他的经历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连这点心态都磨练不出来，胡雪明就白培养他了。

    苏晓菲忽然伸出了手，秦风一愣，随即握住了她的手。就这样，苏晓菲和秦风仿佛是局外人一般坐在离其他人有些远的地方。而之前那些对苏晓菲心存幻想的年轻人似乎心底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似乎是嘲讽够了秦风，老人清了清嗓子，然后以一种家族族长的威严开了口：“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顾家最近不太景气。很多产业都不同程度上有些缩水，我已经老了，不可能一直都管理着家族，是时候将这些权利都给你们了。但是，想要获得足够大的权利，就要有足够多的能力。所以我才将你们召集过来，进行这场家族的比试。作为一个有着历史的家族，我们要把其他几个苏城老家族比下去，给祖宗们长脸。”

    老人说着，旁边一些人表情却各不相同，秦风心里偷着乐地看着这些心怀鬼胎的人：怪不得家族会衰落呢，就凭他们这样散乱的人心也能振兴家族？真是可笑。

    “...大家很难得一聚，平时大家都忙着工作学习。你们这些晚辈，来看我这个长辈随便带点东西就好了，哪用带那么好的东西。”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话语转移到礼物上了，秦风还真是佩服他的脸皮与话语的转折能力。

    “爸，这是我跟小志给您准备的武夷大红袍，这茶叶您也知道的，正宗的母树大红袍一年一共只能产一公斤，还全都由部队看管着，这里虽然只有一两，但是已经是能弄到的极限了。”顾云雷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送到老人手里说道，而那个叫做小志的男孩，就是那个老人的孙子了。

    老人显然很高兴，不过也没表现得多激动，而且还瞄了秦风一眼，看样子是有些瞧不起秦风能拿得出什么东西呢。

    大儿子送完礼物，二儿子也紧随其后拿出了一块翡翠玉，“爸，这是一块帝王绿翡翠观音，给您带着延年益寿，辟邪趋吉。”

    “好好，色彩很好，比送黄金好啊。”老人练练称赞道。

    秦风心里却笑开了花：怪不得你们家现在不行了啊，整天都在搞这么些东西想讨好老头子却不去好好工作，能不衰落么？

    到了三女儿的时候，顾云岚显然脸上有些挂不住，怂恿着自己丈夫将礼物拿出来，不过顾云岚的丈夫显然没有前面两个有钱，“老丈人，我也没什么东西，我也知道您老人家喜欢喝茶，虽然比不上云雷和云天，但也算点心意。这是两盒西湖龙井茶。”

    老人倒是来者不拒，都收下了。接着，每个来参加这顾家家族会议的代表，都纷纷拿出了自己的一些礼物，虽然不算特别贵重，但是也不便宜。还没开始正题，这礼物都已经收了一堆了。

    秦风腹黑地想，要是顾家老头子没事三天两头搞个会议，说不定光靠收礼就可以弥补整个家族的漏洞了吧？

    等老人看完礼物，所有人都看向了秦风这边。

    “晓菲啊，你给外公我带了什么礼物啊？”老人问道。

    “听说你喜欢喝茶，给你弄了点茶叶。不过想必你们都没听说过，叫做卯木茶。大红袍虽说是茶中极品，不过跟我这个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秦风开口说道。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能比母树大红袍还贵的茶叶？你小子不会是诳我们吧？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喝茶，少说也有几十年饮茶的经验了。不如让我这个老人开开眼界？”

    “好啊，就怕您别吓着了。”

    秦风笑着，然后拿起看起来有些粗糙的袋子走到老人面前，众人一看那包装简直土到掉渣，不禁心里都在嘲笑，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都想着看他的笑话。

    秦风正要将看上去一点都不精美甚至有些古朴的纸包装的茶叶的时候，从袋子掉出来一个黑色的物体——一把手枪。

    一把真枪。

    那种有质量的真枪掉在地上的声音，众人还是能分辨得出来和塑料玩具枪的区别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

    “别担心，我有持枪证明的。”秦风笑嘻嘻地捡起手枪说道，“我跟你们说啊，这卯木茶叶，产在极其寒冷的雪上之上，几十年才长出一丝嫩芽，所以你要知道凑出这么一包茶叶要多长时间，要保存这么久需要多么厉害的技术。而这些，可不是拿钱和关系就能买到的。因为，这是拿命换的——看守唯一长这种茶叶的，是雪山食人族，就是吃人rou的一族。”

    所有人都感到背后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