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见，老周

    秦风坐回会议室的时候，许多之前吵得很凶的老师都不说话，纷纷坐得离他很远，就连眼神交流都不敢有。

    “秦风，你要不要先去医院？”校长忽然问道。

    “不用了，先把这几个问题儿童的事情处理商定下来吧。”

    “其他老师先去上课吧。”校长忽然说道。

    其他老师如释重负，逃也似地离开会议室。

    “好了，人都走了，您说吧。”秦风知道还是要给校长点颜面的。

    “你也知道，这几个学生的背景吧？”王校长似问似陈述地说。

    “想让我不追究？”秦风并没有被校长的话给吓住，反倒是问起了校长

    “你小子，别人不追究你，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知道你来头也不小，但是真要撕破脸？”校长没有说完，看了看秦风。

    “好，我不追究，不过我有个条件。”秦风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你说。”

    “学校给我点权力，我自己去找人教学生。这要求不过分吧？”

    王校长深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你最多只能带两个人进来，时限是一学期。这学期末如果你的班级成绩能在全校百分之四十之前，我就会在新学期重新打乱分班。这是我的底线。”

    “两个人太少，六个！”

    “三个。”

    “五个！”

    “四个。”

    “好，一言为定。今天就不上课了，另外不要扣我工资，最好还要有奖金，毕竟我帮你搞定了这么多事情。我先去医院了，再见。”秦风说完也不管校长的脸色就起身离开。

    “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呢。不知道会不会是学校崛起的希望呢？”校长自言自语道。

    ……

    “周队，你说这些人会从哪里逃走啊？”孙静问道。

    几个人在这里已经排查了快一天了，尽管无线电里不时传来紧张的信息，但是他们这里看上去简直平静得有些异常。

    “不好说，以前我也见过不少滑头，都机灵得紧。总之不要松懈，遇到可疑人物千万第一时间汇报，不要蛮干。”

    就在这时从远处开来一辆黄色的学生大巴，车上坐满了小学生。车子开得很慢，一名特警队员站在路口对着车子伸出手示意停车检查。老周站在一旁看着司机的表情——脸通红的，额头还有许多汗。

    老周心里突然一个念头：不对劲！

    就在此时从巴士里一个座位蹿出一个人，站在了司机一旁。巴士瞬间就加速横冲直撞过来。老周眼疾手快扑向站在前面的特警，两个人摔倒在路的一旁，车子距离他们只有十几厘米急速开了过去。

    “赶紧报告总部，快开车！”老周从地上迅速地爬起来，对着有些发愣地孙静还有其他特警队员喊道。

    “知道了！”孙静连忙喊道。

    巴士冲开一旁的护栏，在颠簸也不能算是路的路上开了起来。车子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几辆警车紧跟其后，警笛声响彻一方。

    ……

    医院

    鱼晓菲早上本是和秦风一起去学校上课的，结果没想到秦风的学生出了事情。在秦风大闹学校的时候，鱼晓菲收到了秦风的信息便先到医院看着他的学生了。

    还好几个学生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在药物的作用下都已经睡在了病床上。鱼晓菲在走廊的凳子上坐着，过往的一些小护士都偷偷瞄了她好几眼，眼神里都是羡慕与嫉妒。

    秦风打的到了医院门口，司机看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吓得不敢收钱，开门让他下车就开走了。秦风也不顾路上人的目光奔着三楼就上去了。鱼晓菲看到秦风火急火燎地样子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看到他就要说话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伤势不是很严重，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你身上怎么回事？”鱼晓菲小声关心嘚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冲突，最后和他们和解了。”秦风不想让她担心简化了说。

    鱼晓菲小心地抚摸着秦风身上那些伤口，虽然都只是浅浅的一条，但是心里却揪得紧，然后她带着秦风往前走。秦风看她神情坚定，知道她很担心自己，便没有说话，随着她走着。

    在外科室，一位头发都有些花白的戴着眼镜的医生问秦风是不是被猫抓了，秦风摇摇头。然后看了一眼鱼晓菲，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跃然脸上。

    医生指着秦风和蔼地说道：“我说你啊，小夫妻之间那个的时候要稍微照顾下你妻子的感受。”然后抓着鱼晓菲的手继续说：“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弄得疼了你自己还被抓伤了。没什么大碍，弄点药上上就好了，这几天别洗澡了。”

    鱼晓菲看着自己的指甲再联想医生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医生把秦风身上的伤当成了是夫妻啪啪啪**时自己不小心抓伤了，当即脸就红得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秦风倒是大大咧咧地不停点头，嘴里说知道了知道了。

    医生让鱼晓菲去拿药，秦风正准备离开，医生忽然拉住他的手腕。

    “年轻人，你这个身体受过不少伤吧，不过我很好奇你的身体竟然没有崩溃。以后要稍微注意保养，不然晚年…”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到即止，然后松开了手。

    秦风一愣，然后对医生微微一笑，算是感谢他的关心，然后走出了外科。

    拿了药，秦风和鱼晓菲牵着手在医院走廊上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

    “我答应我妈了。她今天早上很高兴，然后就回去了，说是和家族里的人汇报一下。”鱼晓菲幽幽地说。

    “嗯。”秦风看着鱼晓菲，静静听着。

    “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mama和你两个关心我的人了。你，千万不要有事。”鱼晓菲看着秦风，两个人注视着。

    秦风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鱼晓菲的脸颊，郑重地说：“为了你，不会的。”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起了节奏的响声，秦风知道这个信号代表的是——那个专门偷油罐车的人活动了。

    “去吧，晚上我等你回来，还等着你煮饭给我吃呢。”鱼晓菲微笑着说道。

    秦风点了点头。

    ……

    学生巴士开出没多久就因为速度太快转弯以及颠簸侧翻了。老周他们很快就追上了巴士。就在他们要包围巴士的时候，从巴士里出来一个人，一手抱着一个小孩，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手枪顶在小孩的脑袋上。

    小孩哭着，暴徒头上流着血，巴士里有小孩的哭声。

    “别过来！过来我就嘣了他！！”暴徒狂怒地吼道。

    老周等人不敢乱动。老周示意几个年轻人后退，自己则将配枪放在地上。

    “周队，你干嘛？”孙静焦急地想要拦住他。

    老周一把将她推到后面，几个特警会意地挡在孙静的身前。

    “年轻人，不要冲动。”老周对暴徒喊着，同时缓缓走近暴徒。

    “站住，不要再往前了！”暴徒吼道。

    老周站定。暴徒狂躁地看着老周，还有端着枪的特警们。

    “叫那个女警过来，不要带枪，聪明点，不要打电话、不要呼叫，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小孩！”

    老周一惊，心想糟糕。自己原本想和这个暴徒斡旋一会儿，分了他的心，这样特警也有机会射击或者呼叫总部。

    “速度快点。”暴徒根本不给老周时间。

    老周额头开始流出汗水，他试着继续说话：“兄弟，你今天走不掉的。自首还能活…”

    “砰”一声，暴徒对着老周脚前就是一枪，迸溅起尘土与草屑。孙静吓了一跳，浑身颤抖着。

    “不要废话！我不想浪费时间！”暴徒再一次吼道。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几秒后，孙静解除了配枪，从特警中走了出来，慢慢地走向暴徒。暴徒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秦风打开手机监听模式。话筒里传来了有些嘈杂的声音。

    “…搞定，这个司机十几个小时是醒不过来了。车子要开到大本营么？”

    “不用，四号是备用的。今天警察们按照计划去抓贩枪的替死鬼了。你把车子开到城东的这个地方，最好不要留活口。这个手机这次通话完后就处理了。还有那个妓女，没用了，你知道怎么处理。”

    “知道了，按计划进行。”

    通话完毕，秦风截取到了发送的地址。开着鱼晓菲的车，同时手机直接收听着警队的无线电信号，秦风很兴奋——终于找到线索了。

    ……

    暴徒劫持着孙静。被冰冷的枪口指着脑袋，孙静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味道。但是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尽力让自己镇定，随时准备反击。

    “那几个特警把枪放在地上，防弹衣脱了！”暴徒再一次说道。

    退回去的老周看了众人一眼，于是几个人便按照要求开始脱下防弹衣，将枪放在了地上

    暴徒带着孙静开始绕圈往警车靠近，老周等人往一旁退去。等到到警车旁的时候，暴徒在孙静耳边说道：“打开车门，别耍花样。”眼睛还死死看着老周他们。

    孙静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发现暴徒钳制自己脖子处的手臂忽然松了力气。她右手忽然一个肘击，打在暴徒的腹部。暴徒吃痛双手都离开了孙静的身体。孙静反身就是一套擒拿，看上去有些纤弱的手将暴徒的头按到了警车的门框上来了个亲密接触。“彭”一声闷响，暴徒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

    孙静二话不说，立即缴了暴徒的枪，退到一旁。双腿还打着颤，枪口对着躺在地上的暴徒。

    几名特警迅速上前拿起装备，顺带着把暴徒拷了起来。老周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孙静的肩膀，孙静这才从高度紧张的状态缓解过来。

    “干得不错，小孙。”老周笑着说，连皱纹都舒展了。

    “呼~吓死了，周队。”孙静拍着挺拔的胸脯喘气说道。

    几个人将暴徒塞进警车后坐，然后连忙去查看巴士的情况。巴士司机被撞晕在方向盘上，许多小孩子在车子里哭着，还有几个已经晕了过去。

    特警砸开玻璃，将人迅速救出巴士。老周则打电话叫救护车和火警。

    一名特警背着晕着的司机，一名特警和孙静抱着晕过去的小孩子，剩下的特警则带着其他的小朋友开始往公路上走。老周则开着警车往公路上开。

    一行人来到了公路。远远开来了一辆油罐车。老周将车子停靠在一边，准备让油罐车开过去。特警和孙静则带着孩子站在公路之外等待着救援。

    油罐车在老周他们年前停了下来，一个光头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发生车祸了？需要帮助么？”司机热心地问道，只是面相上看上去有些吓人。

    “这有一些小孩子受伤了，得赶紧送到医院。但是救护车还没到，你能帮忙先将这些受伤的小孩送到医院么？”孙静抱着孩子说道。

    “哦，是么，赶紧送上车。”司机对孙静说道。

    孙静赶紧将自己抱着的孩子送到油罐车上，然后又回来抱过特警怀里晕过去的孩子。送完正要回去，光头司机忽然一记手刀从背后击晕了孙静。光头取下了孙静的配枪，打开保险栓，偷偷夹在背后，然后将女警推到车上。一切都在特警和老周视野的死角下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警察同志，刚那个女警晕过去了！”光头司机走到警车旁，对着警车里还在通报情况的老周喊道。

    老周听到情况立马放下通话机，打开警车车门，走到光头前面，就在这时光头从一旁掏出手枪顶在老周腰间。身体之间的重叠，以及特警们正在照顾情绪不稳定的小孩子的原因，使得特警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上车，不要乱说话，否则你跟那个女的都没命。”光头示意老周上油罐车。

    老周缓缓地走着，光头顺便将老周的枪也夺走了。此时的老周心里不停地思考着，他倒没有新人那样的紧张与害怕，反倒是很平静。忽然，他下定决心一般停下了脚步，腰间坚硬的枪口一顶。

    “快点走。”光头低声说道。

    老周一个转身，光头一惊。

    枪声响起。

    特警们一下子警觉，看到了开枪的光头司机，以及倒在了地上的老周。

    鲜血从老周的身体里恣意喷涌。

    老周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结束的。

    不能让他在油罐车附近开枪，更不能让他到达油罐车。

    小孙这个孩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这个老人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没什么遗憾了。

    可惜还有一些话想说啊。

    如果有机会，记得把我埋在可以在春天看到树木发芽的地方。

    今年孙子的生日自己是没法参加了。

    光头司机眼看无法逃脱，举起枪对准了油罐车。特警看到光头的动作，顿时知道了他的意图，但是开枪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带孩子离开！”一名特警喊道。

    队员迅速抱起小孩子们逃离。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从油罐车身后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窜出，协同着轮胎与地面急速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撞击着光头。

    手枪声响，子弹射向了天空，似乎空气中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