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玉笛苍狼（2）

    唐代李商隐的这首诗歌实在是太妙了，也许是李商隐情窦初开，初尝爱情的甜蜜之时，热恋中无可奈何离别初恋情人，本来两个人很难随心所欲地随时相见，现在又必须离别，有感而发一挥而就写成的吧。特别是他因离别初恋情人而心烦意乱伤心落寞，写完了诗却无法确定题目，无可奈何干脆就取名。这样一来，这首诗更显得意味无穷无尽了，有了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味呢。

    耶律梅英抚琴静默了一会儿，想来可能是平稳一下汹涌澎湃的心潮吧，之后，叮咚之声复又发出，曲调已变，不过依然是温柔和美。耶律梅英又唱道：“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曲调缓缓停止，音韵犹未绝耳，其间包含多少相思情意，又有多少怅然失意，闻者无不伤心欲泣。

    大家沉默了片刻，卧云居士打破僵局道：“来来来，大家喝酒吧！”喝了几杯酒，孙大为站起来道：“耶律老前辈，晚辈不会唱歌，但能吹奏几首曲子，还望老前辈指点。”卧云居士点点头，举手往上虚扬了扬。孙大为抽出腰间的碧绿晶莹剔透的玉笛，开始郑重其事吹奏了一首曲子。

    只听到玉笛源源不断传出精妙绝伦的曲调，跟铁琴发出的曲调比较别有一番风味。笛曲一忽儿雷霆万钧气势磅礴，声震九霄，一忽儿轻盈低缓，犹如潺潺溪水在深涧中流动。一曲奏罢，使人精神为之振奋，余音犹在林间飘荡，经久不息。

    卧云居士首先拍掌大声叫好，情绪激动道：“此曲应在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哪！如此神妙的曲子，老夫生平只听过一次，算现在这一次就是听过两次，真是妙极了！据说此曲很少有人知道，不知道孙少侠跟神山侠隐周子文有何渊源？”孙大为奇道：“神山侠隐周子文？晚辈没见过这位老先生，只知道他老人家是已故武林高手昆仑神翁王克邪之徒，名列当今六大高手之中。”卧云居士拍拍脑门道：“嗨，老夫倒是忘了孙少侠乃是笛音岛主吕四通的徒弟。笛音岛主不仅武功高强，医术高明，音律方面也足以跟神山侠隐匹敌呀！”孙大为笑了笑道：“吕爷爷擅长音律，晚辈只掌握其皮毛而已，实在贻笑大方，让老前辈见笑啦！”卧云居士摇摇头道：“孙少侠过谦啦！以孙少侠现在的笛技，已经足可以跟神山侠隐一较高下啦！”

    耶律梅英也在一旁连声叫好，道：“孙少侠笛技果真绝妙啊！从刚才的曲调，使人听来似乎觉得庐山就在面前巍然屹立，气势磅礴；而细声慢调恰如庐山瀑布的上源头水流在慢慢地蜿蜒曲折流淌着，忽然到了悬崖，水流立即一泻千里，如万马奔腾般震撼人心，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意境呢？”孙大为忙道：“jiejie所理解的正是小弟吹奏的曲调意境。此曲是吕爷爷从古曲改变成笛曲的，吕爷爷尚未确定曲调名字，今天可以按梅英jiejie所理解的意境，定名为正合适啊！”耶律梅英满脸喜色含情脉脉地看着孙大为，感觉这个人不仅武功高深莫测，笛技也是实在令人叹服，深深被孙大为的无限魅力所倾倒折服。楚龙在一旁插话道：“谁能解吾曲，便是知己者。真是名副其实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哪！”孙大为和耶律梅英听了楚龙的话，两个人不由得脸上一红，孙大为讪讪地抚弄着玉笛，耶律梅英低头摆弄着金弦铁琴，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耶律慕匡仍然意犹未尽，赞不绝口，道：“想当年老夫在神山小住了几日，神山侠隐周子文给老夫吹奏了这支曲子，老夫佩服得五体投地，问他曲调的名字，他说他也不知道，看来周子文也是从笛音岛主那里学到的这支曲子。这么说来笛音岛主果真是身怀‘三绝’的奇人异士啊！”孙大为奇怪地问道：“老前辈，什么叫身怀‘三绝’呀？”卧云居士道：“武功一绝，医术一绝，笛技一绝，这不就是‘三绝’吗！”孙大为仔细想一想，吕爷爷确实如此，频频点头表示对吕爷爷的总结非常到位。卧云居士又道：“那时候老夫请求神山侠隐给老夫吹奏一下，神山侠隐摇摇头说没有掌握这个曲子，不知道笛音岛主是不是掌握了这个曲子呢？”孙大为道：“、因曲高和寡，故而很难流传民间，所以很少有人能了解掌握。昔日俞伯牙弹奏这两首曲子，很少有人领会其中的意境，只有樵夫钟子期深深领会理解其中深厚的意蕴，被俞伯牙视为唯一的知己。俩人约定了再次相会的日期，结果钟子期没能等到再会的日子就病逝了。俞伯牙就在钟子期的坟墓前净手焚香，再一次弹奏了和，之后把瑶琴在钟子期坟前摔碎，这就是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吕爷爷偶尔得到了一卷帛纸，是古代传下来的曲谱，可惜已残缺不全。吕爷爷苦思冥想整整研究了一年时间，才勉强修补了一小段，其余部分实在无法辨认了，只好无可奈何放弃了。现在晚辈把这一段吹奏给老前辈鉴赏鉴赏吧！”说罢，碧玉笛子一横，清脆流畅的音调从笛孔中一泻而出，听者似乎均感觉到融融春意扑面而来，新燕呢哝，鸟语花香，新芽芬芳，实在是美妙绝伦哪。

    笛声悠悠停了下来，欣赏者脸上显出心旷神怡舒畅的微笑，仿佛置身于初春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暖意洋洋当中，很久，很久，大家才恍然觉得笛声已止。卧云居士还没有完全从美妙的意境中回过神来，连声催促道：“快，继续吹奏啊，怎么停下来了呢？”不见吹奏者有什么动静，且抬头看孙大为，他却抚笛默默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