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鲸鱼岛屿

    铁翅神鹰孙远山、神山侠女周丹和儿子孙大为目送笛音岛主吕四通离开了长生岛，孙远山这时候才想起应该打听一下吕四通的行踪，何故路过此地，可是为时已晚，抬头望去，遥远的海面上，吕四通站在船尾，双袖翩跹，一夜小扁舟径直往西南方向越去越远，终于不见踪影了。

    从北方传来的轰隆声断续了几个月，现在又隐隐作响。孙远山和周丹都是大陆人，对海洋的认识是相当肤浅的，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海底地震、海底火山爆发之类的知识经验，所以每天只是怀着好奇的心情遥望着北方，俩人都心想这该不会是北国金兵进攻中原大地的炮火声吧。

    远离了险恶江湖，来到了如此别有一番风景的世外桃源，孙远山和周丹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这里没有仇恨，没有贫富差距，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武功高低的纷争，每天都是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的孩子孙大为接触不到人类社会，不能了解外面精彩的世界、昏暗的社会、纷乱的战火、险恶的江湖。不过这算不算是遗憾的事呢，也许未必吧。

    孙远山和周丹有兴致则谈论武功，一个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铁翅神鹰，一个更是当今天下六大高手之一、神山侠隐周子文的独生女，俩人虽然并肩闯荡江湖多少年，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仗义行侠的举动，却从来没有悉心切磋过武功。现在每天除了打猎钓鱼，别的时间就无所事事，有的是空闲时间需要打发，就认认真真互相切磋武功，印证一些招式的威力。在讨论切磋过程中，互相取长补短，俩人的武功无意间倒是有所进步了。这样一来，原本枯燥无味的孤岛生活，在恩爱夫妻俩人看来，真是赛过了活神仙一样快活呢。另一个乐趣就是儿子孙大为了。孙大为已经是一岁多了，天赋聪颖，而四肢健壮，筋骨结实，在海岛上像小黄羊一样奔跑如飞，能像猿猴一样灵活地爬上大树。且学得一口流利的话语，根本不像平常小孩子那样说话奶声奶气了。他们一家三口子经常在岛上游玩，小岛东南西北中，各个方位轮流游玩。他们在林间空地上燃起枯枝，逮来野兔、黄羊之类的野生动物熏烤吃rou；或者在海边烧起火堆，打来各种各样的新鲜海鱼烤着吃。不论是兔rou、羊rou、鱼rou，烤出来的rou外焦里嫩，香味飘散在海岛上，真的可以让过往的神仙也要垂涎三尺，止步不前呢。孙远山给孩子捉来有着五颜六色羽毛的花雀，让孩子跟花雀交朋友；从悬崖上掏来各种各样的鸟蛋供孩子玩耍。逮到一头大公羊，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就给孩子当马骑。孙大为有了“马”，有一段时间天天就是骑“马”玩耍，小小幼儿竟然谙熟了骑马的技术，纵“马”驰骋在海滩上，耀武扬威好不威风呢。孙远山、周丹看到孩子越来越长本事了，看到孩子兴高采烈的样子，当然更是无比高兴······在海岛上的生活真是乐趣无穷啊。跟在中原武林中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生死场面，以及忙忙碌碌仗剑行侠奔波的武林生涯比较起来，现在在岛上过的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一家三口实在是无比幸福快乐地享受着天伦之乐，简直真的可以乐不思蜀了。

    孙远山、周丹带着他们的孩子孙大为就这样幸福快乐地生活着，不知不觉就又过去了一年多了，小孙大为也到了两岁多了。

    这一天，天上晴空万里，海上碧波万顷，海岛上风和日丽。不知怎么飞到了小岛上的画眉鸟在林间高唱着动听的歌曲，一双身披五颜六色羽毛的彩色鸟儿翩翩起舞在半空中。野兔、野羊安安静静地在草地觅食，忽然听到一声怪鸟惊叫声，野兔、野羊也是警惕地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以防不测。今天可真是适合野游野餐的好天气呀。

    孙远山、周丹俩人领着儿子孙大为在岛上游玩。他们今天爬上了长生岛的最顶端的岩石上，孙远山还把儿子放到头顶上让他站好，大家一起抬头远眺，观看着茫茫无际大海上的奇景。孙大为兴高采烈地挥舞双手欢叫着，不断改换方向远望着大海。孙远山对儿子说道：“为儿，往北方看看，那里有我们的老家呀！”孙大为可不懂什么老家不老家的，好奇地问道：“老家，什么是老家呀？”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北方远眺着。孙远山解释道：“老家就是你爹的爹，就是你爷爷住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的祖先祖祖辈辈休养生息的地方，那里可是我们的根哪！”孙大为奇怪道：“为儿的爹还有爹吗，为儿怎么从来没见过呢？是不是上次来我们这里给我笛子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吧？”孙远山笑道：“那个人是为儿的爷爷，可不是你爹的爹呀！”孙大为道：“为儿好好看看北方吧，看看能不能看到我们的老家！”说着尽力往北方眺望着，忽然用手指指着北方大叫道：“北面好像有一头大鲸鱼漂浮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是不是死了，真可怜哪！”

    长生岛地处茫茫大海之中，孙远山他们已经快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之久，硕大的鲸鱼是经常看到的，因此对鲸鱼是非常熟悉的。周丹听了儿子的话，伸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向北方望去，哪里有鲸鱼的影子。周丹假装嗔怪道：“小孩子不许说瞎话，哪儿有什么鲸鱼呀？”孙大为却不以为然坚持道：“为儿真的没有说瞎话，那里明明真的有一头鲸鱼嘛！”孙远山听了，放下来儿子仔细往北面眺望，根本看不到有什么鲸鱼。孙大为道：“娘站到爹的头上看看不就看到了吗！”孙远山、周丹相视而笑，这里是长生岛最高点，岩石裸露，在附近也找不到垫脚的石块，只能按儿子的说法，让周丹跳上孙远山的肩膀上看看。周丹纵身一跃，稳稳站到孙远山肩膀上举目往北方眺望，在北面茫茫大海中，果然有一处暗影，状如鲸鱼漂浮在那里。

    周丹跳了下来，奇怪道：“孙大哥，为儿真的没有瞎说，北面确实好像有一头鲸鱼在那里呢。”这回孙远山施展轻身功夫跳上周丹的肩膀上，向北方一看，真的有一头鲸鱼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漂浮在海面上。

    周丹道：“孙大哥，我们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去看看呗！”孙远山道：“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探明情况再说吧，你带孩子玩一会儿，我驾船去看看，如果是死鲸鱼的话，应该漂走的，一动不动的，也许是出海难的大船？我先去看看，好玩的话，等哪一天我们仨人一起去玩，好吗？”孙大为吵闹道：“爹，带为儿去吧，为儿肯定好好听话的！”孙远山道：“为儿，这次不行，看来那鲸鱼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等爹探查清楚了那里的情况，要是好玩的话，我们一定很快就一起去玩的。现在为儿跟娘一起玩耍吧，爹去去就来！”孙大为不依不饶道：“不嘛，不嘛，是为儿先发现的，为什么不让为儿去看看嘛！”周丹抱起儿子哄道：“娘给为儿采最好看的鲜花编项圈好不好！你要是跟着去，爹还要照顾你，不能安安心心驾船，还不知道危险不危险，所以让爹爹先去看看什么情况，确定没什么危险，我们就一起去那里看看，好不好啊，为儿！”孙大为瞪着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反正你们是不会让为儿去，那为儿就跟娘编项圈去吧！”一副小大人深思熟虑的样子逗笑了孙远山、周丹夫妇俩人。孙远山走过来拍了拍孙大为的小脑袋，道：“爹回来时给为儿带来一条彩色小鱼给你玩，好吧？”孙大为点点头。孙远山来到收藏小船的地方，把船拖入海里，驾驶小船，直向北方而去。

    驾船行驶了半天，还是见不到鲸鱼的影子。孙远山好生奇怪，明明是有一头鲸鱼，难道随波逐流漂走了？渐渐的长生岛也不见影子了。太阳偏西了，这时候才看到远方有一头鲸鱼的样子。孙远山一看有希望，立即加紧划桨，如飞一样驶向鲸鱼。越接近鲸鱼，鲸鱼越来越变大。太阳快落山时，鲸鱼已经变成硕大无比，黑压压的一大片突出海面老高了，像是一座海岛一样了。

    孙远山又是好奇又是疑惑，明明是一头鲸鱼，怎么就变成这么无比巨大了呢，难道是海中岛屿不成？要不就是幻觉？疑虑重重，反正只能到了跟前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船驶得越近，鲸鱼越变得巨大，最后发现根本不像是鲸鱼。孙远山终于知道，这哪里是鲸鱼呢，果然是一座岛屿呢。这座岛屿看来是比长生岛小了许多，岛上乌黑一片，不见草木的影子，听不到鸟兽之音，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生气，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铁翅神鹰孙远山毕竟久闯江湖，经历过无数稀奇古怪的险境，艺高人胆大，岂会被这样的一座死岛所吓住，把小船不紧不慢的驶近岸边，找到一个可以靠船的地方，把船拖上了岸安置妥当，一步一步登上了这座黑暗的岛屿。踏在脚下的地面好像没有土地的感觉，就像是岩石一样硬邦邦的，却也没有踏在岩石上那种坚硬滑溜的感觉，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为了安全起见，孙远山决定先找一个避风的安身之所，不管什么情况，都等养精蓄锐到了明天天亮再说。看来岛上也没有什么生物，夜里在海里打鱼也不可能，就只好饿着肚子挺一晚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孙远山张开眼睛一看，眼前好像全是烧化的铁水随便到处乱倒，又瞬间凝固了似的，都是黑褐色的岩浆从岛顶往下倾倒下来，四处乱流淌，又凝固了。原来这里是海底火山喷发，喷发了近半年之久，形成了一座新的岛屿了。孙远山哪里知道这些情况，满心惊异向岛顶走去。到了岛屿最顶点，岛顶却是挺大一个圆形的大坑，状如大海碗，深不可测，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岩浆都是以此“大海碗”为起点，四射开来，大概这个岛屿的根就是这里吧。抬头望去，满眼都是黑褐色岩浆四处流淌的痕迹，除了岩浆，别的什么也没有。放眼望去，估计这座岛屿方圆应该有个几十里地呢。孙远山心里很是奇怪，因为孙远山他们来长生岛时，这里肯定没有这样的岛屿，怎么会突然平白无故冒出来了这么个岛屿了呢。只见这些流淌的岩浆形态各异，奇形怪状，阴森可怖。耳朵里除了海涛声以外，根本听不到别的任何声音，使人感觉到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奇怪的世界，心中不知不觉就烦躁起来，怎么也感到不得劲儿。

    孙远山向四处仔细张望，实在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就只好走下来，沿着岸边溜达看看会有什么新的发现。走到了岛屿东北部地方，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走近去仔细打量，分明是几具有一部分被掩埋在岩浆里的人骨，凌乱地横陈在那里。

    孙远山甚是惊诧，看样子这几个人是从岛上往海边逃跑，没跑过喷发而来的岩浆，有一半身子被岩浆吞没，另一半身子虽然没被吞没，也已经被烫死了。孙远山仔细观察，发现有两具尸体旁边有锈迹斑斑的兵器，一个应该是青锋剑，还有一双看来是鹅眉刺。孙远山行走江湖之时，在鄱阳湖结交了鄱阳湖侠盗水贼通天蛟侯老七，侯老七因为经常在水里讨生意，双手使惯的就是一双鹅眉刺。至于青锋剑，是比较普遍使用的武器，是凡练武之人都可以拿来随身携带当防身武器。另外两个尸体附近没发现兵器。顺着这些人跑下来的路线往上看了看，十来步远的地方撅起一根发黑的手臂骨，看来那个人跑的慢一点儿，整个人被吞没在岩浆里，只来得及惯性使然伸出手就一命归西了。

    孙远山怀疑这双鹅眉刺是好友通天蛟侯老七的，奇怪道：“这个鄱阳湖水贼生意做大了，嫌鄱阳湖小，就跑到大海上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喃喃自语着，想了想，撬开一些岩浆块，把这几个人的骸骨都给掩埋上，免得他们曝尸荒岛。

    孙远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送命，只好掩埋好了这几具尸体以后，收拾好青锋剑、鹅眉刺，找到自己的小船，往长生岛驶去。半路上顺便杀了几条海鱼充饥，不然，哪有精力去驾驶小船完成一天的路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