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传说中的剑气
一连几天，除了狱卒过来送饭之外，夏琳都不让别人靠近这牢房。 那些狱卒早知道她身份的特殊，连禁卫军的小头目单向都不敢惹的女人，这些精明的狱卒，又怎么会故意招惹麻烦？ 他们的职责是保证洛川和夏琳在牢房里，只要他们乖乖待着，他们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了。 何况夏琳给出的理由也合情合理，洛川在生病中，不能让其他人影响到他的休息。 有夏琳挡着，洛川当然可以安心专注地修炼。 但是他也知道处境不乐观，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明天，他们就被押解入京了。 所以，虽然师傅逍遥子刚逝世，他几近崩溃，但是他不得不暂时忘却悲伤，沉下心来。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面对变化无常的江湖，也要学会随机应变，才能在险恶的江湖中生存下来。 这么浅显的道理，早在九道山庄为奴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 洛川开始改变，他不仅忘却了悲伤，也忘却了疲倦，甚至已经达到忘我的境界。 他一直在回忆。 回忆跟从逍遥子学艺起，所做过的每一件事，逍遥子跟他说过的每句话。 “剑指残阳练到最后就能发出传说中的剑气。”逍遥子曾经这样说道。 但是什么是剑气？ 剑气无影无踪，无色无味，根本无法辨识，也无法把握。 所以，师傅逍遥子即使懂得那一招，却一直无法大成。因为他没有感悟出剑气…… 但是即便如此，他使出的那一招，或许只是剑招的“形”，并没有发挥出那招的“神”，也就是形似神不似，但是也打败了震天霸。 可见，洛川如果学会了那一招，这区区石牢，当然是困不住他的了。 可是剑气不像招式，不像内功心法，可以有迹可循，循序渐进地练出来。 剑气是剑客手中的剑的精髓，也是剑的灵魂。 灵魂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我们都知道，灵魂确实存在这世上。 现在，洛川就需要找到手中噬魂神剑的灵魂，才能练就这绝世的剑法。 他想起最初练这剑法时，师傅逍遥子跟他说的话。 “你拔出剑，刺向太阳。” “早上朝东刺朝阳，中午朝天刺艳阳，傍晚朝西刺夕阳……” “把这个动作练二十万次，你就是一个高手了。” 现如今，洛川早已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而这简简单单的动作，他也重复了无数遍。 他更想起白衣老者剑仙的教诲。 剑指残阳，即是剑仙诀中最后一招。 如果说逍遥子是把他引入了武学殿堂的人，那么剑仙就是把他推向巅峰的人。 洛川在冥思，在感悟。 他又想起噬魂神剑的低鸣，如呜如咽，似是亡魂的哀呼，也似是魔鬼将要噬魂时的兴奋。 他想起跟他做过生死相斗的人，特别是跟武当派高手过招时，他无意间使出的那一招，威力无穷。 他也想起师傅跟震天霸决斗时，在最后关头使出的那一招，同样令对手绝对想不到，也绝对躲不过的一招。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激动得立刻站起来，拔出剑，往窗外刺去。 非常缓慢的刺出，仿佛是静止。 此时，没有太阳，但是他朝着剑刺出的方向，仿佛看见了太阳，艳红的太阳，犹如艳红的鲜血。 他感到炽热，仿佛被太阳烤焦了。 就在他快忍受不住的时候，一阵清风拂来，全身感到清凉舒畅。 在这清凉之中，他仿佛看见噬魂神剑的影子，这个影子，就在他眼前，他仔细看去，那影子竟然是自己！ 他惊诧之际，又忽然发现，那本来以极慢速度刺出的噬魂神剑，在剑尖还未触碰到墙壁的时候，忽然—— “嘭”的一阵巨响，剑之所指的石牢，已经破出一个窟窿。 洛川顿时惊醒，从人剑合一的剑术无上境界中惊醒。 绝望之中，他最后悟出师傅所言的最高剑术，领悟出了剑仙诀最高奥义。 传说中的剑气，人未动，气已经杀人于丈远之外。 这噬魂神剑的剑气，可是非同凡响。 剑气一出，铜墙铁壁般的石牢瞬间被破了。 坚如磐石的牢房，就这样被洛川一剑击破。 洛川一脸惊喜和震撼，甚至，他的身体都因为这一切而变得有些颤抖。 他惊喜的是因为他终于练成传说中的剑气，不辜负师傅的厚望，也没有辜负剑仙前辈的信任。 震撼的是，他从未想到，这噬魂神剑的剑气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试想，如果这大理石牢房换是人的躯体，又是如何？任凭那人身强体健如牛，被那一剑击中，也是必死无疑的。 洛川的心情复杂，犹如百感杂陈。 要知道，这招，连师父都无法参透的。他现在竟然参透了，如果师父还健在的话，一定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和高兴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了吗？” “我终于练成了‘剑仙诀’了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噬魂神剑一边呢喃，又一边看了一眼夏琳。 夏琳更是目瞪口呆。 在她还未踏进江湖中时，她从来没有想到，世上竟真的有这样恐怖的武功。 现在，这一切都像梦幻般，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她本应该去祝贺他的，可是她一时忘语了。 在某一瞬间，她以为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英俊而痴情的人，而是一个强大到令别人绝对想不到的修罗恶魔。 只是，她未曾知道，即使是恶魔，也有恶魔的温柔，恶魔的软肋。 以前，如果说风岚是洛川的软肋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他的牵挂。 洛川从震愕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发呆的夏琳，看着她漂亮而有点脏兮兮的脸蛋，突然就充满了无限温柔。 与第一次相见时比，她明显瘦削了许多。 那是因为在他生病的时候，在他颓废堕落的时候，她曾经无日无夜地守在他身旁，照顾他，安慰他，用女性独有的温柔和情感，抚慰着他的快要崩溃的心灵。 这样的女人，如何不让男人为之眷顾呢？ 洛川走过去，缓缓伸手搂过她的身子。 他温情说道：“我知道让你受苦了。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