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夕阳西下，小桥流水人家。

    一户农家门口，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望着晚霞里的残阳，悠然出神。边上一名童稚可爱的小女孩，一个劲儿地往老人腿上蹭，奶声奶气地叫：“爷爷，爷爷，我要骑马马。”

    老人回过神来，翘起一只脚，抱起小女孩放到脚脖子上，帮她骑稳了，慈爱地说：“芸儿坐稳啦，马儿要跑起来啰。”

    小女孩一双rou乎乎的小手连忙抱紧老人的腿，口中欢叫：“驾！驾！驾！”

    老人便一下一下地颠起脚来，小女孩随之上下起伏，乐得嘻嘻直笑。老人爱怜地注视着小女孩：“芸儿，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要听那个熊飞飞的故事。”

    “好，就给芸儿说熊飞飞的故事。嗯，上次说到他一手提剑，来到九道山庄门口，长发飞扬，白衣猎猎，面对刀剑林立的上万名九道弟子，他没有丝毫畏惧。相反，他只看到了面前众人眼中的恐惧。他仰天长啸，腾身而起，一剑劈下……”

    老人沉浸在回忆里，忘了说故事，小女孩提醒他：“然后呢？”

    “然后呀，爷爷记不大清了，只记得，那天的晚霞非常红，染红了整个九道山庄。”

    “像今天一样红吗？”

    “比今天红多啦。”

    “那一定很美吧？”

    “一点都不美。今天的晚霞才是最美的。”

    小女孩忽然问：“那个熊飞飞是爷爷的朋友吗？”

    老人轻叹一声：“他不是爷爷的朋友。他是爷爷的仇人。”

    “什么叫‘仇人’？”

    “呵呵，爷爷想了一辈子，也没想明白什么叫‘仇人’。”

    “那后来呢？”

    老人于是接着讲熊飞飞的故事，讲了好久好久，小女孩慢慢听睡着了，嘴里还在梦呓般地问：“后来呢？”

    “后来呀——”老人最后望了望西坠的落日，一把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往屋里走去，“太阳落山啦，我们的芸儿要睡觉觉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