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三节 牛大壮告密
十一月份的月考结束时,温小飞心情颇有些复杂,颇有些纠结,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做出许多题目,连刘然不会的,他都会了。这一点,他是从刘然偷传过来的答案中看出来的。他发现刘然给的答案不对,而又能确定自己做的是对的。 可是,就算这样,他的成绩仍很难提得上把,虽然试卷还没改出来,但他却已经能确定这一点。这正是他纠结的主要原因:苦学有用,可作用不大,不过却又超出自己的预期,所以是彻底放弃呢?还是继续下功夫?他左思右想,进退两难。 放晚学回家的路上,见温小飞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欢了,冷小婉就奇怪地问:“怎么啦?是考得不好吗?” 温小飞苦着脸说:“要是考得不好,倒还好了,正相反,是比以前好许多。” “那应该高兴啊,怎么反而面带愁容了呢?”冷小婉觉得好笑,“是不是没有达到理想的程度啊?” “也不是,”温小飞说,“婉儿meimei,这种情况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进退两难。” 听温小飞这样说,冷小婉也就明白了。她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哎呀,小飞哥哥,我看你就顺其自然吧,能学好就学好,学不好,也不必强求,而你还要主攻书画,你要知道,天赋可以被发掘出来,同样也可能被荒废掉!” “嗯,你说的对,我还记得方仲永就是这样,从小被人称为神童,可后来没有继续学习,就变得跟平常人一样了。”温小飞说。 “噢,你说的是王安石的,这确实值得引以为鉴。”冷小婉说,“小飞哥哥,你忘了你那次获奖之后发表的感想了吗?你那天说得真好,要找到自己的骄傲,现在你得考虑好,可别像晴jiejie说的那样,弄得两头空呀!” 温小飞如梦初醒:“是呀,我怎么忘了自己的演讲了呢?唉,多亏你提醒,好了,以后在学习上就还和以前一样,顺其自然,也不加强,也不放弃,还是多写字画画。” “这就对了,就像你在感言中所说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其实每天看着你苦学,我都觉得揪心。”冷小婉道。 温小飞终于想通了,重新坚定了学习书画的志向,心情就变得轻快起来。如果不是还走在大街上,他一定会抱住冷小婉亲个够。就这他也在心里想,回到家一定要好好亲一顿。 现在温小飞亲冷小婉,都以“顿”来作计量单位了。 这时,牛大壮一瘸一拐地从对面走来。温小飞见了,心又揪了起来,感觉有些对不住牛大壮。他想:这家伙成今天这样,除了他本人作死外,自己其实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牛哥,出来转转啊?”温小飞主动打招呼。上次在街上相遇之后,他觉得牛大壮的态度是真诚的友好,并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就有心化解两人之间的恩怨。 牛大壮确实不是装的,他对温小飞从一开始就打心眼儿里佩服,只是由于分属两个团伙,才不得不相互对峙。当然,相互之间的武力冲突,多数也是他挑起来的,所以今天这个样子,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嗨,飞弟,我可不是来逛街的,而是专门来找你的。”牛大壮一脸严肃地说。 温小飞非常奇怪,便忙问:“找我?有什么事?” 牛大壮朝街边望了望,看见一家小饭店,就说:“走,我请你们吃饭,一边吃一边说。” 温小飞有些犹豫。牛大壮见了,便说:“怎么?不相信我?” “哦,不是。” “不是就走,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你女朋友的安全。” 温小飞听了,心里一惊,又问:“到底什么事?” “几句话说不清楚,而且我也怕被人看见,走里面一边吃一边说。”牛大壮道。 温小飞看了看身边的冷小婉,就同意了,但说自己请客,不要牛大壮请。牛大壮坚定地予以拒绝了。 进了饭店,牛大壮点了菜,然后就带着温小飞两人进了包间。 一坐下,温小飞就着急地问:“牛哥,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要欺负婉儿吗?” 牛大壮看了冷小婉一眼。冷小婉马上低下头去。牛大壮见了,觉得冷小婉真是太美了,心里艳羡不已。可冷小婉是温小飞的女人,他无礼不得,否则后果很严重,所以没敢再看第二眼。 “昨天,有人找我,让我办她的事儿。”牛大壮边给温小飞满酒,边对温小飞说,同时朝冷小婉努了一下嘴,“让我打她,而且要把她脸打带伤。” “谁这么恶毒?”温小飞惊问。他想:打伤婉儿的脸,那不就是要毁容吗? 冷小婉听了,也十分惊惧,不由得害怕地看着温小飞,并在下面抓住了他的手。 温小飞紧紧握住冷小婉的手,小声安慰说:“别怕,有我呢。” 这时,酒和菜都上来了。牛大壮打开了酒瓶盖。 温小飞又问牛大壮:“到底是谁?我好像没得罪其他什么人啊?虽说与吴桂有点过节,可他也不至于这样,婉儿更不会得罪人。” “不是吴桂,他哪这个胆子?”牛大壮说,“来,干一杯。”他又对冷小婉说:“弟妹,你不喝酒,随便吃啊,我就不让你了。” 冷小婉害羞地点了点头,却并不拿筷子,只静静地听他们说。 “那是谁?”温小飞实在想不通,端着酒杯却不往嘴边送。 冷小婉也很困惑,感觉自己确实没得罪过什么人。 “是陈一刀的情妇。”牛大壮自己干了一杯后,终于道出了指使之人,并把空杯举在温小飞面前,“喝!” “陈一刀的情妇?”温小飞非常震惊,也干了一杯,而后问道,“陈一刀的情妇是谁?我们并不认识她呀?” 不过这时,他想起陈一刀曾经打过冷小婉的主意,但这不能对牛大壮说,于是他就在心里琢磨:肯定是陈一刀指使的,肯定是他没能得逞而怀恨在心,故意要报复,要毁婉儿的容。 可是,冷小婉却想起那天在澡堂里的事来,心里就明白了几分,知道可能是那少妇要拿自己出气。她心想:这真是个邪恶的女人!我都道过歉了,她居然还这样用心险恶,存心加害于我! 牛大壮又干了一杯,然后说:“我也不知她叫什么,只知道她是陈一刀的情妇,我请陈一刀吃过几次饭,每次陈一刀都带她去,所以她也认得我,昨天她在街上遇到我,让我干这件事,我问为什么,她不说,只说完事之后会给我报酬,当时我假装同意了。”
原来,陈一刀的情妇那天在澡堂里受了刘然的气之后,就怀恨在心。可她不敢拿刘然怎样,想到陈一刀多次夸冷小婉漂亮,还说她不到冷小婉的一半,又想起在澡堂里被冷小婉踩了一脚,所以就意欲把气撒在冷小婉身上。 她本想对陈一刀说的,但一想到陈一刀心疼表妹刘然,而冷小婉又是刘然的朋友,就心想别回陈一刀不同意,再告诉了刘然,对方一防备,事就做不成了。她想起曾经多次找陈一刀帮忙的牛大壮来,于是就有了主意。而她不知道,此时的牛大壮已经归顺温小飞了。 温小飞虽然并不知道真实原因,可仍然很感激牛大壮,所以是连声道谢,说自己会防备的。 冷小婉也感激地说:“谢谢牛大哥。” 牛大壮听了,心里很受用,有些麻麻的,还突然有了一种崇高的感觉。他让冷小婉吃菜,然后不解地问冷小婉:“奇怪,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你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不等冷小婉回答,温小飞立即坚定地说:“不会,婉儿怎么会得罪她呢?她又不认识她!” 可是,冷小婉却说:“不,我得罪过她。” “你,你得罪过她?”温小飞一听,十分吃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冷小婉于是放下筷子,把那天在澡堂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温小飞听了,既心疼又气愤。他问:“你那天怎么没告诉我?” “我、我怕你担心,”冷小婉说,“而且,我也没想到她能这样,我已经向她道过歉了,并且她也骂过我了。” “这真是条母狗!”牛大壮听了,也十分愤慨,对温小飞说,“既然这样,那飞弟你再找刘然,看来刘然能降伏她,刘然很仗义,会帮你的。” 牛大壮曾经做过许多坏事,让别人愤慨,如今却也对别人做坏事感到愤慨了。其实,很多人都是像牛大壮这样,看见别人做坏事,往往就能不自觉地站在道义的一旁,而当自己干坏事时,就不知道或知道也不管自己站在了道义的对立面。 “嗯,刘然是我干姐,帮我没问题,而且她表哥很疼她,能听她的话。”温小飞说。 牛大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次我们刚准备开战,陈一刀叫人来阻止我,原来刘然是你干姐。” 温小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因为冷小婉的事,他心情很不好,所以又沉下脸来。 “说实话,飞弟,不怕你笑,我确实怕陈一刀,那个东西毒着呢。”牛大壮说。 温小飞在心底对陈一刀并不惧怕,不过在牛大壮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他一心只想抓紧找到刘然,让她帮忙阻止那恶毒女人的阴谋。 “快找刘然帮忙吧,现在我没替陈一刀情妇干,她很有可能又去找别人。”牛大壮又说。 这正是温小飞担心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