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节:右脸肿了
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的冷小婉,被从温小飞房间里传来的奇怪的“啪啪”声所吸引,就悄悄起身下床,想去看温小飞为什么老打蚊子。可当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堂屋中间时,却又停住了脚步。 她想:这三更半夜的,我去他房间里干吗?虽然说我已经是他妻子,可小飞哥哥说过了,要等到长大了才正式成亲的,所以我还是自重一些吧,不可让他轻看了自己,再者,我也应以小飞哥哥的学业为重,自己若过于亲近,万一他控制不住,纵情于男女之欢,可就误了他的前程。 想到这里,冷小婉决定以后还是要稳重些好。所以,她又掉头回去了。她决定明天早点起来,好去喊小飞哥哥起床,防止他睡过了头。 第二天,冷小婉果然及早醒来了。她穿上衣服,就来到堂屋,朝着温小飞的卧室先轻声喊了一声:“小飞哥哥,起来了吗?” 没有听见温小飞回答,她就向前走到门口敲门:“小飞哥哥,起床了,再不起就要晚了!” 这时,才听见温小飞在里面打着哈欠道:“哎呀,好困啊,婉儿meimei,我马上起来。” “小飞哥哥,我先给你挤好牙膏,打好洗脸水,你快点起来啊!”冷小婉说完,就去给温小飞挤好牙膏,自己也挤上,然后出去刷牙了。 温小飞坐起身来,这才感觉到自己下身湿了很大的一片。原来,他昨夜梦见了冷小婉,现实中不能做的事情,在梦里倒是无拘无束,尽情享受。 他怎么能不梦见冷小婉呢?临睡觉前,冷小婉洗澡时的情景一直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后来更是扇之不去。所以,在又过了一两个小时睡着以后,他就自然而然地梦见了冷小婉,梦见了那让他着迷的发光的身体…… 温小飞赶紧拿卫生纸擦了又擦,换了条内裤,然后穿好衣服,稳定了一下心神,装作自然的样子走出卧室,来到了堂屋。 见冷小婉已经把自己的牙刷上挤好了牙膏,他心里感到一阵温馨,真有一种刚结过婚的感觉。他端着杯子,来到了压水井边接水刷牙。冷小婉已经刷好牙了,正在打洗脸水。 “婉儿meimei,谢谢你,我感觉真幸福,生活真美好。”温小飞由衷地说。 自从有了冷小婉后,尤其是冷小婉答应做他的妻子后,温小飞对生活的感觉有了很大变化,觉得十分幸福,尽管一想到上学和该死的不上进的成绩,他还会感到阵阵莫名的别扭、难受,但已经比以前好多啦,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天昏地暗了,比起北京来,他天空的雾霾越来越少,蓝天白云越来越多。总之,他对生活不再厌倦,而是生出了喜爱。 “谢什么……”冷小婉刚想说“不用谢”,可说话间一抬头,看见了温小飞的脸,就突然失声惊叫道,“呀,小飞哥哥,你、你的这半边脸怎么红了?好像还有点肿!” 的确,温小飞右边脸和左边脸不是一个色儿,右边有些红乎乎的,而左边正常黑,且两边还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右边要略高出一点点来。所以冷小婉见了才会大吃一惊。 这当然是温小飞右手昨夜的杰作。但温小飞自己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感,所以对自己脸上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知道。其实,他是因为脸肿得发木了,没了感觉,再加上还有点儿没睡醒,所以才一时感觉不到。 现在,经冷小婉一说,他感觉好像真有些木吃吃的,不禁把牙刷衔在嘴里,用手摸了一下。 昨夜里,温小飞总共扇了自己有十五、六巴掌之多,且下手较重,就好像打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是一个卑鄙的偷窥者,所以效果比较显著,疼痛当时就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困极而睡着了才没感觉。当他在梦中与冷小婉甜蜜地交合之时,右脸皮就默默地变厚了一些。 温小飞反复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脸,结结巴巴地说:“哦,是、是吗?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真是奇怪呀,还真有些肿了。” 他自然是知道原因的,昨晚的事并没有忘记,只要一想,全都会蹦进脑海里。可他又怎么能和冷小婉说呢?多丢人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以他就只有装作莫名其妙了。 “对了,我昨夜听到你房间里传来‘啪啪’的响声,是你在打蚊子的吗?怎么没点蚊香啊?”冷小婉想起了昨夜的“啪啪”声,就好奇地问。她不知道,自己这一问,等于在温小飞受伤的右脸上,又扇了一巴掌。 温小飞无奈,只得苦笑道:“嗯,就是打蚊子的,蚊子太多了,老来叮我。”他心想:我打的可是心里的“蚊子”,真正的蚊子有蚊香对付,哪用得着自己动手啊。 “小飞哥哥,你快刷牙,然后来洗脸。”冷小婉信以为真,“用清水冰一冰,或许能好些。” “婉儿meimei,你看我这脸红得明显吗?”刷完牙后,温小飞问冷小婉。他想,要是非常明显的话,自己可怎么去上学啊。 是的,他的脸本来就不好看,现在又弄成了两种色儿,一半红,一半黑,更加标新立异而别具一格了,到学校里肯定是会造成重大影响的。只是他糊涂了,如果不明显,冷小婉又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呢? “当然明显,不然我能一眼就看出来吗?”冷小婉道,“小飞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中邪了吗?还有得了什么病?疼不疼?要不要找大夫看一看?” 冷小婉显得忧心忡忡,以为温小飞一定是突然得了什么怪病,不然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呢?这要是继续发展的话,可怎么办呀? 温小飞赶忙三两下洗好了脸,然后跑到堂屋照镜子看。这一看,连他自己都感到好笑,自己这张原本就不标致的脸上,居然上演起了《红与黑》。 法国作家司汤达的《红与黑》他没读过,只听老师说起过。老师讲过后,班里就有人装模作样买来看,但他却懒得去看。如今好了,他不用去买书看了,自己脸上就有,一照镜子就能看到,方便得很,而且是一目了然,不要动脑子。 冷小婉站在温小飞身边,看着镜中他的脸,又关心地说:“小飞哥哥,你去看医生吧,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不用,可能是我没睡好,或者是皮肤过敏的。”温小飞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不用怕,可能很快就会自己消下去。” 当然会自己消下去,只是他编造的原因没有一个是合理的,冷小婉可不容易糊弄。 “没睡好?你以前也经常熬夜,并不见这样啊?没听说睡不好会这样,还有,过敏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只这半边脸过敏,那半边脸不过敏呢?”冷小婉不解地问。 是啊,这怎么解释呢?温小飞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就支支吾吾,说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又说自己夜里好像做了个怪梦,不知道与那梦有没有关系。 “什么梦?”冷小婉好奇地问。 温小飞就开始编起来了故事:“噢,昨夜我梦见一个男的对我说,一定要好好练字,说闲人可耻。” “一个男的?是谁?”冷小婉奇怪中又感惊喜,“会不会是颜直卿托梦给你了?” “噢,不是,他说他叫‘白月昔’,是黑淤泥的朋友,奇怪,也不知道这黑淤泥是谁。”温小飞突然编出了灵感,就接着说,“对了,我这脸肿了可能与我梦见的另外一个人有关。”
“你还梦见谁了?黑淤泥又是谁?真是奇怪!”冷小婉更加惊异了。 “我忘了这人叫什么,好像是什么琴,不对,应该是什么菊,唉,反正是个女的,她说我在他老师面前屁也不是。”温小飞继续编,“她说着就动手扇我了,边扇边骂我‘屁也不是’。” 他这话里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他的右脸的确是被扇肿的,只不过不是在梦中,而是他自己在清醒状态在干的。 “这个梦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好梦。”冷小婉以她的高智商思忖着说,“小飞哥哥你看,那男的说‘闲人可耻’,一定是想让你勤奋学习,而那女的骂你‘屁也不是’,大概是提醒你保持谦虚,这两个人一定是大仙。” “呀,你说的还真有道理,我要把‘闲人可耻’四字当成座右铭,把‘屁也不是’四字当成座左铭。”温小飞心里暗笑,却也真的感到惊喜,没想到自己编得竟然如此励志。 冷小婉笑了:“哪有什么座左铭啊?不过好像也可以,有右必有左,小飞哥哥,你很有创造力嘛。” 然而,她终究也不可能想到真正的原因,所以尽管温小飞的梦听起来荒诞,脸在梦中被扇肿之说也并不可信,但她也没能怀疑什么,只是坚持让温小飞去看医生。她想现在医学很先进,应该能治好的。 “好吧,吃过饭我就去看一下。”温小飞只好答应。 爷爷照例准时来叫温小飞和冷小婉去他家吃饭。他一见温小飞的脸,也不禁惊问道:“小飞,你的脸怎么回事?和小婉打架了吗?” 瞧这老头儿想的,要是温小飞和冷小婉打架的话,他还能打不过冷小婉吗?难道冷小婉会河东狮子吼? 所以温小飞笑道:“爷爷,你想的怎这么好笑呢?我能和婉儿打架吗?婉儿是那种厉害的人吗?真是老糊涂啦!” 爷爷也笑了,连忙说:“是啊,看我老糊涂了,你们俩这么好,怎么会打架呢,可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婉你知道吗?” 冷小婉笑着说自己也不知道,说她已经让小飞哥哥吃过饭去看医生了。 温小飞对爷爷讲的,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说法。爷爷自然更是不信,也让他吃过饭抓紧去看医生。 吃过早饭,温小飞想,自己这情况还真不能去上学,同学们看了会更笑话我的,或许会说我想美容的呢,这种低成本的美容实在太抢眼了。所以,他就打算假装去看医生,回来说医生让休息一天,然后再以此为借口请假,正好一举两得,不,还有一得,那就是可以在家看字和练字。 想到这第三得,他心里又痒起来,想着颜直卿的字,真想马上再拿过来看,然后开始临摹。 温小飞现在真的是痴迷了,脸上都肿成这样子,心里一点也不着急,还计划着趁机在家看颜直卿的字。 他推着车子出了大门。冷小婉送到了门口,叮嘱他一定要先去看医生,然后再去上学。 可是,冷小婉哪里知道温小飞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