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6、低调的嚣张

    苍绝尘见她无聊，便问她，“要不要跟我去演武场玩玩？”

    她眼睛一亮，“可以去吗？”

    “当然！”看着她兴致盎然的模样，他眼角带笑。

    带着她与跟着她的风濑去演武场游览。恢复神智的安沫筱望着足球场大小的演武场，要说没有震撼感那是胡扯。

    墙边整齐摆放的各种各样的兵器。有的她认识，更多的还是新鲜。她可从来没上过演武场。

    刚进了门，安沫筱就直接甩了苍绝尘拖着风濑跑开自己玩去了。她不愿意去多想，下意识还是避开了墨轩。

    两人虽然从场边静悄悄的走过，可是一个精致如瓷器的娃娃，一个稚气的木讷少年。这种组合想不招人瞩目都不可能。

    墨轩大人与苍绝尘在高台，底下即便有人发现了安沫筱与风濑，也无人敢明目张胆去看。

    安沫筱绕开人群，跑去僻静的地方探险去了。风濑皱着小脸跟着她走，无奈又憋屈。

    走过转角，发现一处偏门。门口干干净净，门把一尘不染。安沫筱弃了大门不走，活动活动筋骨，飞身上了门口的大树。

    风濑做贼一样小声问她，“干嘛有门不走，非得上树？”

    安沫筱莫名的看他，“我只是上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吸引我的东西。要是没新鲜的玩意，我干嘛要进去？”

    风濑被她话一堵，一口气憋死的嗓子眼，差点背过去。

    两道人影在里面此起彼伏，安沫筱眼睛一亮，足下劲力一带。身形飞跃而起。风濑只来得及跟上她的行动，完全没时间询问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像只发现了新奇玩意儿的猫一样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去。

    杨娇与唐初本在练习剑术对战，突然闯入一个小小的人来，两人都吃了一惊。待看清来人，杨娇柳眉一竖，手上长剑一变，划过一朵剑花，剑尖直指安沫筱面门。唐初与之默契的攻向另一个闯入的人。

    安沫筱本意只是在墙头观看高手过招，压根就没想过这两人会毫不留情的攻击自己。情急之下当机立断出手。

    杨娇屡次在安沫筱手里吃亏，早就心存恶念。这里是演武场的精英殿。外面虽然不起眼，里面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进来的。再加上精英殿偏僻，她不信这一次还有人可以及时救下莽撞的安沫筱！

    风濑赤手空拳对上持剑的唐初。两人顷刻间过了十余招。他无心取唐初性命，唐初却招招夺命。几个来回下来，风濑再好脾气，也没了耐性。

    安沫筱不会杀招，保命的招数倒是无数。脚下生风，几起几落灵巧的躲开杨娇手中的剑。颇有玩耍的心性。

    杨娇见她总不与自己对持，当下剑风一转，与唐初双剑合璧，直逼风濑。

    “叮叮叮——”

    杨娇的剑并没有机会击向风濑。安沫筱心性虽顽劣，却不会让同伴身处困境。白绫带着铃铛清脆的声音，“锵——”与剑身碰击。带着虎虎风声绕上剑身。“咔嚓！”剑身碎裂两截。一截握在杨娇手中，另一截掉落地面，入土三分。

    白绫完好无损，整洁如昔。折断杨娇的剑回转与安沫筱臂上，铃铛清脆作响，余音缭绕。

    长剑折断的同时，唐初护住杨娇急退。浓眉紧皱，面色沉冷。

    他一直以为作为性格任性傲慢的墨宛小姐——安沫筱不过是轻功好一点，不可能有多大能耐。杨娇手中的宝剑可是精铁所铸，断金之力不言而喻。安沫筱这一出手，在旁人眼中她不过是折断了一柄剑。以杨娇内力所注的精铁剑被其折断……

    杨娇握着断剑，心疼不已。眼泪顿时涌现，哭得稀里哗啦。

    “你赔我，赔我的剑……呜呜呜……我的宝剑可是罕见的精铁所铸，你赔我的剑！！！啊啊啊……”安沫筱瞅瞅左边，再瞅瞅右边。挠了挠头一脸痞相：“你若不去偷袭风濑，我也不会一时情急折断了你的剑。说到底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你折断了我的剑你还有理了？我的剑指向他，就是一定会取他性命吗？我吓唬吓唬他不行吗？我吓唬吓唬你不行吗？”杨娇简直气急攻心。

    安沫筱坏笑：“被我这种无能的手残人士折断的剑，定然不是一柄好剑。我看你要找的人不该是我……”

    “不找你找谁？”纵使安沫筱说得天花烂醉她也不打算松口！

    “找送你剑的人啊。”安沫筱歪头歪嘴，“把一柄普通铁剑说成一柄精铁剑。以次充好，糊弄人。难道不该找那人算账？”

    杨娇找不出话来反驳。虽然心中清楚她说的话没道理，却句句占理。现在连唯一可以仰仗的武功都没人家高。心中极端憋屈！当即泄愤般掷出手中断剑，投向几步之遥的安沫筱。

    风濑一个箭步掠向安沫筱，后者轻轻一笑，抬腿，一脚就踢开了疾射而来的断剑。偏飞的断剑整个剑身斜插入木，之余剑柄裸露在外。看起来孤零零的，如同此刻的杨娇。

    “我虽不喜认真练习武技，但无论武技还是医术都师承名家。照葫芦画瓢也能比划上几下，岂是你们可以比拟的。”粉嫩嫩的脸蛋，天真无邪的眼神。嘴角的笑看起来顽皮稚气，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戳心窝子。

    唐初阴沉着脸，握紧了手中的剑。

    风濑平视于他，字字落地有声，“你的对手，是我！”

    “怎么？不服气了？要不咱们光明正大比一场？”安沫筱淘气的笑，“跟我比，可是要赌注的。”

    “什么赌注？”唐初冷冷的问。

    “当牛做马。嘻嘻……”安沫筱笑得可爱，唐初看在眼中愈发觉得她的笑，是那样的嘲弄，到刺目。

    安沫筱只是顽劣，戏弄其之心确实是有。但讽刺嘲弄的意思，她真是没想过。无奈这唐初心气太高，完全误解了安沫筱此笑的含义。

    唐初受辱，反手握剑。没有任何征兆直取安沫筱首级。风濑欲动，被安沫筱制止。她伴随着唐初的攻势向后翻滚，掠上墙头，跃向宽敞的演武场。

    她系在臂上白绫一端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脆响。演武场上的都是习武之人，耳目自然比旁人灵敏。几十个脑袋齐刷刷的看向声音出处。

    粉蓝的人影飞掠在前，深色青衣在后。一跑一追，如白驹过隙，风驰电掣。

    杨娇不敢出来。她被杨庄主禁足一月，偷偷从祠堂跑到精英殿与唐初练剑。其实杨舍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是，现在墨轩大人尚在庄上，她若明目张胆的出来跟一巴掌扇在庄主脸上有什么区别？

    所以，尽管杨娇有些任性妄为，终究还是知深浅，知进退。方才要不是唐初被安沫筱刺激，杨娇都打算顺着安沫筱给的台阶下了。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在精英殿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风濑跟在二人其后出现，准确无误的落在苍绝尘身边。苍绝尘一瞧那粉蓝就知道是谁。他跟安沫筱分开才多大会儿？这么会儿她就给自己招惹上麻烦了？看杨舍大徒弟那穷凶的模样，她到底把人家咋滴了？

    苍绝尘踢踢风濑，风濑让开一步。他靠近一步，再踢，风濑再躲。再踢，再躲。要不是苍绝尘眼疾手快，风濑就生生被他逼到了边沿掉下了主台。

    风濑鼓起腮帮生气道：“莫安折断了杨娇的宝剑，说她的宝剑是假货。又跟唐初打赌，谁输了谁就给谁当牛做马。唐初就追杀了上去！”

    苍绝尘用脚丫子都能想象得到安沫筱说当牛做马的时候那表情是怎样的。不过据他观察，唐初为人狡猾，易怒。并非初识之时的忠厚稳重。而且，他还有一种天生的自卑感。或许是因为他的出生，或许是因为别的。一个人，一旦有了自卑，在许多事情上都无法做到心胸宽广。

    当牛做马。

    安沫筱一句戏言，正好戳中了唐初的痛处。

    杨舍见两人迅疾而来，中气十足的的大喝：“散开！”

    场上正在cao练的众人宛若倾泻的洪水迅速散开，腾出一片宽阔的空地。

    安沫筱稳稳落地，盈盈一拜。她的进步，墨轩不知道。她摸爬滚打练就来的武技，墨轩也不知道。忽然看见她轻盈的身法，他眯起了黑眸。

    “爹爹在上，恳请爹爹今日做个见证。女儿要与杨家庄大弟子唐初比武切磋。响头是输的人要替赢的人做一件事。女儿一向任性，鲜少认真练习武技。趁此正好让爹爹看看，些许日子不见，女儿的武技可有进步。”

    一个从不曾认真修行的人对战一个从小便刻苦勤练的人。一个顽皮任性的小丫头对战一个严谨律己的大弟子。这种比武，还有悬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