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言情小说 - 桑间十月在线阅读 - 第五章6、成妖?

第五章6、成妖?

    今天码字之前先说个题外话。《桑间十月》其实是沫兮的第一本书。而且是在《诙谐的暧昧》之前的第一本书。《诙谐的暧昧》和《戏谑假面生活》都已经完结了,《桑间十月》这架空文,写一半忽然发现自己无法驾驭这本书。草草结了尾,草草了断。

    后来闹书荒,把自己的文翻出来看,看到半截就一个想法,惨不忍睹。

    中间有太多跳跃,太多不清楚。然后我又神叨叨的开始改文。好吧,我只是闲的。

    只是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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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下来,安沫筱心知自己无法将墨轩带下山,更不能让别人看见墨轩这个样子。天色见晚,不知道苍绝尘和杨家的人会不会到处寻他们。左右为难着,她一时竟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站起来时她才发现自己跌下树时鞋子掉了一只。没心思去寻鞋子,只穿一只鞋走路又有些别扭,她索性把另一只鞋也脱了去。

    祭出澜凕珠护住墨轩心脉,她已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何。

    后山上除了植物就是野兽,根本无个人烟。想找人来帮忙也做不到。传音于风濑?不能这么做。假若被冥族的人知晓墨轩身有一伤,还不知冥族的好战份子会捣鼓出什么事端。

    仰头望望天,入三月,苍国入夜已不会冷得刺骨,她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生个火什么的。可转念一想,生火会有烟,要被人发现此处有烟,不就等于告诉庄子里的人他们在山上吗?到时来人一看墨轩这样,她该如何替他掩饰?

    纵使心中有千万思绪,有一个念头很明确。那就是不能让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墨轩昏厥的事情。

    安沫筱原地转着,只顾着前思后想,忘记自己脚上只有布袜没有鞋子。等她惊觉脚疼,才发现袜子不知何时已被杈支儿和石子给磨破了。脚掌和脚趾被磨破,往外冒着血丝。她脱下破袜子把脚草草一裹就算完事。不想血迹沾到了百花铃上,铃铛“叮叮当当”响过,一道虚影飘然而现。

    她大吃一惊,没料到百花铃会突然浮出东西来。

    虚影渐渐成形,原来是葵的影子。影绕着墨轩飘了一周悬在他的上方,再看安沫筱,“原来他的诅咒源自于你。”

    这,便是他放她离开的原因之一。

    安沫筱点着头反问他:“你这……可算是在监视我?”话音落,眉宇间显现警惕与怒意。

    影的表情与真人如出一辙。连基本的变化都那样别扭:“我监视你又能得到何种好处?自作多情!”

    她横眉:“你神识寄于百花铃,难不成是怕我把这宝贝给弄丢了?”

    影瞟她:“还真是有点怕……”

    安沫筱气结。转而面对不知生死的墨轩,她问:

    “我该如何救他?我只听说《救世》或许可以解去他身上的诅咒,但不知是否真的有效。”悲悲切切凄凄艾艾真就不适合出现在她的身上。影似乎也难得看见她这般哀伤,挑了眉淡淡说道:

    “也不是没有救他的法子……”

    安沫筱眼中眸光一闪,不计前嫌,死灰复燃:“什么法子?”

    “即便是豁了性命,你也要救他?”影像是在故意刺激她。

    她决然点头:“是!”

    影的声音有些纳闷:“在乾国的时候看你老躲他,以为是不待见。到了蓝国看你天天跟那个风飏凑在一起,以为你是要与其共诉终生,没想到你心里牵牵挂挂的人竟然是他。”

    她眼神一肃,凶狠骂道:“你管我做了什么。姑娘家的心思你要能猜得透才是怪事。告诉我怎么救他!”

    “简单。”影的强调过于悠闲,“刨膛取心!”

    安沫筱一愣,以为自己听错。却不想影指指她的心口,十分肯定答复她的疑惑:“你没听错。刨你的膛,取你的心。便可救他。哪还用你弯弯绕绕去寻摸什么《救世》破书来寻思能不能救他。”

    刨膛?取心?

    她,没听错……

    影就是这么说的。用她的心就可以救墨轩。

    她突然的就流了泪。流了泪也不抹。一滴一滴掉在墨轩的脸上,划过他的肌肤,浸入他的发间。他早告诉她啊,早告诉他她的心可以救他,她哪还用答应风飏立什么契约啊……你大爷啊,她都不知道是在哭她自己把自己卖了沾沾自喜可以救墨轩,还是哭被葵这面瘫给耍了……

    “不敢?还是怕了?”影的挑衅没得到她的回应。她只顾着哭,只顾着抱着她的墨轩一个劲儿的哭。影被她哭得有些不耐,正要讽刺她几句,她却是不哭了。

    “要怎么做?”

    泪迹斑斑的脸蛋,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湿润着大眼。晶晶透透的,在夜光下竟是生出了别样的美感来。

    影没弄明白她为什么哭,却明白她是真的要救这个男人。而且是不择手段的救这个男人。影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是用她自己的心才能救她的男人,这要用别人的心,她是不是真要去活生生宰了那人刨膛取心?

    风飏说,你以为你为何能一路安然无恙,身怀澜凕珠传遍整个大陆还能潇潇洒洒的行走于乡土之间是为何?

    风飏说,你以为你怨时轻笑,怒时决然是谁给你宠出来的毛病?

    风飏说,你以为世间真如你所见的如此太平?

    她记得自己当时不可置信的表情和反驳风飏的话。她说的是:我从未遇上那些事情是因为墨轩唯恐我体内的澜凕珠出现差池。并非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的崇高。

    因为一开始出府就是被墨轩逼的,他若不说让她走,他若不放她走,她又怎么可能走得出墨宛,走得出国都?走得出苍国?

    她明白自己任性妄为,知道自己意气用事。她就是猪油蒙了心,该记得的没记住,该忘了的没忘了(liao)。

    风飏说话时笑中含带些许的残忍,真真的就是想强迫她看清她自己的处境。而她却是一味的逃避。一味的逃……

    人心是暖的。眼泪是苦的。越暖的心,疼得越深。越苦的泪,伤得越重。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如何照顾久卧不起的她呢?她怎么就忘了他是如何细心照料失忆时如惊弓之鸟的她呢?她怎么就忘了他是如何在暗中护她周全的呢?她怎么就忘了他为了救她对自己下了诅咒呢?她怎么就忘了自己在离开苍国前见到浑身是血的墨轩时的情景了呢?她怎么就忘了引凤斋一舞他为了她一夜之间从苍国赶到蓝国呢?

    他是灵者,他是苍国的支柱。澜凕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多少呢?在她刻意躲藏,隐而不语;在澜凕为了月族刻意而为之下,他又能知道多少?

    或许他都知道。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他知与不知在她看来都是一缕清风,吹过了,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她哭了。

    遵照影的指引。她解开衣裳的带子。完全不去想,一个活生生的人,刨膛取心之后的结果会是如何。只要能救得了墨轩,要她一条命,又有何妨?

    衣衫一件一件脱下,直到最后**上身。抽出随身携带的那把天使之翼匕首。

    她忽然想笑。墨轩给她打造这把匕首的时候是否想过,有一天她会用这把匕首刨开自己的胸膛取出自己的心来?

    人没了心,不就死了吗?

    清媛不就是献了自己的心给仁君,才彻底变成妖的吗?

    难道,她也要变成妖?

    影一直悬在半空。看看她,再看看墨轩。等她想完了哭,哭完了想。不知道她在寻思些什么,磨磨叽叽这么半天也没下手。

    就在影不耐烦的想问她究竟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只听“噗”,刀入皮rou的声音,切切地响了。

    影看着她的举动反而愣了。

    人,可以忍受那么大的痛楚么?看着娇小童稚的她手握刀柄,由上向下划开,在自己的胸口开了道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血在喷涌。

    真的是喷出来的情形。

    她的脸色一片惨白,毫无人色的唇不自觉的哆嗦。影恍然,她在动手之前封了自己的神觉,难怪可以忍住这么剧烈的痛。

    从那片血rou模糊里她取出自己的心脏。握着那规律跳动的物件,像是握着别人的东西一样。漠然得面无表情。而她满身满头的冷汗悄然述说着她的身体承受着怎样的疼痛。

    她体内的血顺着她的身体浸入泥土。也有顺着衣衫的轮廓滴在墨轩的白衣上,慢慢浸透,粘了他的肌肤,入了他的骨rou。

    到底流了多少血?安沫筱不知道,她也无从算起。她没注意到从一开始动手时自己身上渡边全身的彩芒,额前紫晶异常耀眼,只怔怔的握着自己的心,开始施咒。

    “自吾血脉之始为始,以吾血脉之终为终,遵循血的神圣,请回应契约的呼唤……”手中的心脏突然彩芒四射。她清晰的看见六彩的纹路由里向外割开了心脏,不用去想自己为何会通晓咒文,她只知道念出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咒文,“吾以心作为献祭,换取您对吾的怜悯。藉由您伟大力量,洗去吾挚爱之人的浑浊,赋予卿新的生命……”心脏混着鲜血化为斑斓金蝶,煽动着华丽的翅膀,倾泻着生命之源。最后溶入血水,浸入墨轩体内,彩芒在他体表渡起,煞是好看。

    安沫筱不明白自己怎么可以坚持到念完咒文,看着墨轩咒语契成却没死。这算什么?老天开眼?真就怜悯她一回?成全她的爱慕?

    澜凕珠“嗡”的飞入她体内,稳稳停留在那被取出了心脏之后空空如也的黑洞里,替代了原来之物本身的功效。

    血rou以澜凕珠为中心,rou眼可见的速度层层包裹复原。除了全身血迹,除了胸口那颗滴血红点,其他,全然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