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一种文化人叫暴发户
今晚虽然我不接生意去捉鬼，但是我的灵异事务所白天还是开张的，下午我驱车来到了市中心的店里。 锡城的市中心叫八佰伴，我的灵异事务所开在崇安寺的旁边，对面还有一家捉鬼专门店。 小晴坐在大堂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宝上的秒杀活动，手指头在鼠标上不停地点着。 那专注程度，不亚于我玩某联盟游戏的时候，就连我到了她的身后，她都浑然不觉。 “咳咳！” 没反应…… 我再咳，还是没反应！ 直到我将一盒水果沙拉放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惊喜地大叫：“老大，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她吐了吐舌头，连忙关了某宝的界面，告诉我说，：“咳咳，今天只有一位顾客来找过您，就是昨天您去他家捉鬼的那位。” “嗯呢，我知道了，今晚不接生意，你也早点下班吧，店里我来看着就行。” 小晴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说了声拜拜，立马就不见人影了。 虽然我是老板，但是跟她从来不摆什么架子。 我也看得出来，她一个人在这儿早就待腻了，所以我经常“空降”到店里，时不时地给她带点零食，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了。 我刚坐下没多久，店里就来了一人，来人正是昨晚的主顾，一个爆发户，名叫朱文强。 这人是一个开发仿古商业街的承包商，依仗着省里的高官哥哥，最近几年发了笔不小的横财。 人一旦有钱了，就开始想要装、逼，明明大字不识几个，偏偏要去附庸风雅，搞什么古董收藏，墙上还非名人字画不挂。 他家现在收藏了各个时代的各种“名贵”的古董，比如说宋朝的唐三彩啊、汉代的青花瓷啊、明朝的珐琅彩啊，他在向我介绍这些个东西的时候，满脸的傲娇，我就想问一句：你丫的有没有点常识的！ 对了，还有齐白石啊，郑板桥啊等人的真迹，还都带着二维码防伪标识呢！ 昨晚去他家捉鬼，就是因为他收藏了一件不干净的古董。 不知道哪个缺德冒烟的家伙，把人家古墓里的男子护裆器皿给盗了出来，被朱文强这傻缺买回家当酒盅欣赏了！ 这里面有个厉鬼，差点没要了他一家老小的命，幸亏他找我找的及时，要是再拖上个三五天，这孙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今天他是来请我去吃晚饭的，说是想再次表达谢意。 我总觉得这个人油头滑脑的，不像是什么善茬，请我吃饭，肯定又有什么事情要来求我帮忙。 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不存在什么人情往来，昨天那笔交易在他付完钱之后，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就已经两清了。 于是我便婉言谢绝了他的邀请，谁知道这个人死皮赖脸地，一个劲地请我去，说到最后还拉上我了。 得了，看在他这么“热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去一趟吧。 反正天也黑了，正愁晚饭没着落呢。 昨天就通知了那个新招的伙计今晚不用来值班，所以我锁好店门就坐上了朱文强的车。 用餐的地点是锡城郊区的一家欧洲田园风的饭庄，门口看着有点破落，六根罗马柱东倒西歪的，还高低不一，真想象不到里面会有什么样的餐厅。 进门没多远有座桥，桥柱建的别出心裁，满眼望去，尽是西方裸女的白色雕像。 车灯照过去，看到还有个雕像的脚趾头被好事者涂了红色的指甲油，大晚上看见这种血红色还有点瘆人啊。 桥的北边，就是餐厅所在的位置了。 站在桥上，跟餐厅的二楼位置平齐，一楼搭了个小院，上方用透明的玻璃盖着，上面摆了了十几只三脚金蟾，正对着二楼的门户。 这个寓意好啊，金蟾是招财致富的象征，可是金蟾的摆放也是有讲究的，不能正对着大门，否则冲撞了门神，那么主人想得财的愿望就实现不了咯。 我猜，这饭庄的生意一定不怎么样。 不过这家饭庄的名字倒起的挺别致的，漫渡庄，在远处看到这家餐厅就像是在一座独立的小岛上。 看似无路可去，缥缈成谜。 其实那路也很好找，只不过我以前路过这里的时候，都没有进去瞧上一瞧，每次都带着好奇的心理，车子从这儿一驶而过，没多久就忘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钢琴声，哟呵，还真是个有情调的地方。 不过此时店里除了我俩，貌似没有一个客人。 朱文强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轻车熟路地带着我进入了一个包间里。 侍者上菜的时候，暴露了他的身份，原来他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嘿嘿，这是鄙人去年刚接手的一家餐厅，虽然位置不大好，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桥的南边都是拆迁的痕迹，听说这里用不了两年就会被拆掉的，到时候……嘿嘿嘿，你懂的。” 我去，他这个算盘算的可真好，我就好奇了，这餐厅的上一任主人是怎么会同意把这个聚宝盆卖给他的。 这几百平米的餐厅，要是被刷上个“拆”字，那就相当于好几百万的毛爷爷啊！ 我笑笑没说话，给他一个秒懂的眼神。 看到这里的经营这么惨淡，他请我来的用意我大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没想到酒过三巡之后，他竟然拿出一幅画出来，请我帮他“鉴赏”。 又是在黑市里淘来的，又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这货对地下的东西那么钟情，难怪他老被鬼缠！ 画卷缓缓展开，我看到的是一幅典型的风俗画，题名为《白练春居图》。 我特地在题字的旁边看了下，确定没有二维码之类的玩意儿。 当时我就觉得这货品味上来了，终于不买那种一看就是假货的玩意了。 可是当我看到题字之人，竟然是宋徽宗赵佶，我已经不想再鄙视他了。 宋徽宗的字画，还能流落民间，还能被他这种文盲给买到？ 虽然我也是大老粗一个，不懂得鉴赏艺术，但是这玩意儿出现在一个目不识丁的暴发户手上，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玩意儿的真假。 “这幅画……干不干净？”朱文强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作声…… “里面有东西？”他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里面没有不干净东西，就是这幅画你最好收好，不要挂到外面，这画容易招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