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尽数打死!
数息后,吴讳情理之中的被追上了。 在许殷操纵下,名为凰古的先天诡魄直接纵身跃起。 一如在西城护城河边,吴讳出手救下‘老四’那般,以大山压顶之势狠踏而来。 只不过为将其生擒,许殷不仅命诡魄收了几分力,还故意偏了几寸,踏向吴讳的右肩。 风嘶气动,枯叶炸裂。 吴讳方圆十丈之内的大地直接被这股先天巨力压沉半尺! 若是有不通武道的人在侧,恐怕会发出疑问。 诡魄跳得那般高,目测恐怕得有十来丈高。 为何吴讳不趁一踏未至的空隙腾挪闪躲,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死? 吴讳当然想躲! 他就算想偷袭,也绝不会想尝试被一只先天诡魄踩踏的滋味! 秦玉弩说他的血气修为直追先天,哪怕还未全力出过手,他也深知自己这身气力有多么恐怖。 推气城墙,他而今也能做到。 但绝对做不到如诡魄这般轻松,需得全力出手,才能造成这般声势! 由此可想,诡魄这一踏,堪比他的全力一击! 若是能躲,他早就选择避其锋芒了! 但他躲不了! 哪怕没有血气修为。 这具已经超出吴讳理解范畴的先天诡魄单凭肉身之力,就将二者之间的空气踩得坚硬如钢,如千仞大山般将吴讳牢牢压在原地! 换成吴讳雷音之时,哪怕不至于被压成肉泥,也绝对逃不过伤及脏腑的致命内伤! 这一脚若是踏中,以吴讳此时展露出的雷音修为,不死已是万幸。 说时迟、那时快! 不等吴讳多想,在浑身上下如针刺般的警觉反应中,吴讳放开灵髓,让通脉巅峰的血气奔腾于他浑身大脉中。 压力骤减。 吴讳凝聚通脉血甲,将浑身血气聚于肩头,硬抗了诡魄一踏! “嘭!” 大地龟裂,在二者难以计量的恐怖巨力下,直接如豆腐般炸出了一个深达十丈还多的深坑。 吴讳甚至感到鞋袜湿润,有种踩的水中的错觉。 可明明是荒山野岭,周围又无河流,哪里来的水? 山石崩塌,夜色中烟尘四起。 无暇顾及太多,吴讳抓住时机,运气捏指,反手以纯阳指全力戳出。 为求毕其功于一役,他甚至还掺入了撼山拳意、四形合一、拔刀之威! 总之凡是吴讳所掌握的武学,无论品级高低,都能在这一指中找到影子。 上半身被那一指之力打成血雾散开的前一瞬。 许殷那张活像下过剥皮地狱的脸上,有疑惑、惊讶、恐惧、呆滞等难以一言喻之的复杂神色闪过。 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拥有这种修为,为何还要以炼体雷音示人。 钓鱼吗? 卢延山前后一共付出了数十个九峰雷音的性命,就是为了将这人雪藏,引他许殷上钩? 他许殷何德何能,值得一县知县这般算计? 难道卢延山已经查到,自己修有御诡邪法的事了? “嘭”的一声,凰古就这般站在吴讳肩头不动了,怀中抱着两条齐腰而断的腿。 “果真如此!擒贼先擒王,我没猜错,此人便是御诡之人! 诡魄有嗜血本能,此刻不动,怕是因为这无皮怪人邪法中断所致。” 念及此,吴讳肩头一抖,将这具先天诡魄震下。 血河再现,吴讳故技重施,不仅毫不留手,为防先天诡魄与众不同,打碎脑袋也还能动,他一连点出数十指。 直戳得覆于右手的血甲碎裂,并成剑指的食指中指血肉模糊,吴讳才喘气停手。 在他身前,来之前信心满满的许殷还剩一腰二腿。 这具甚至还来不及展现先天威能的诡魄,更是直接被打到消失,只剩些许白布碎片飘在已经变成一个小湖的坑洞之中。 吴讳未曾停留,涉水而上。 忽而灵髓颤动,一种久违的虚弱从他心间浮现。 回想此战,吴讳心中大呼庆幸。 早在被诡魄一踏锁定之时,吴讳便察觉到前者收了几成力,还专门踏向他的肩头,没有攻击头颅这种致命弱点。 一方为生擒后者,有意识的减弱了攻击威能。 一方反应迅速,短短瞬间便做出了正确选择。 此消彼长,以致于吴讳硬抗了先天诡魄一踏之威后,竟只是浑身一震。 “这人死得不冤! 我以有心算无心,他还让诡魄留手,若是不能胜得这般干脆,才是咄咄怪事!” 得自九峰县衙的人级血药在吴讳体内化开,来时他为为防万一,已经提前将葫芦吸满了。 西山一线天中还吃了一只怨念深重的诡魄,因此此刻已经是满盈状态的葫芦,并没有与他争抢血药的能量。 体内血气渐复,吴讳一边恢复,一边继续以雷音修为赶路。 卯时,东天攀上一抹鱼肚白。 吴讳站在一条比九峰外城还要简陋些的长街上,看着西面一眼看不到岸的滔滔大江,心中渍渍称奇。 “没想到所谓的黄泥渡口,竟还衍生出了这么一条街。 还有风尘勾栏之地! 果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距九峰县城数百里,未受疫病侵扰,看起来倒是一派祥和。 也不知舍身教的爪牙是否如卢延山猜想的那般,伸到了这里。” 压低能将整张脸尽数遮住的帽檐,吴讳缓缓融入长街人流。 他甚至没有驻足吃一碗街边云吞当做早饭的意思。 因为他心中清楚,一旦等无皮怪人和那具先天诡魄尽殁的消息传回舍身教,邪教上下必然会疯狂追击! 直到吴讳交了船钱,与形形色色、不知要渡江做什么的十来人同乘一船,远离黄泥渡口百丈之遥,彻底融入弥散江面的冬日薄雾中后。 吴讳才将心中悬着的大石缓缓放下。 “不知上岸之后是否还会有邪教追兵,但此刻无疑是暂时安全了。” 船是一条大船。 吴讳不懂船只,特别是这条据说还用了公输机关术的异界大船。 也不想浪费钱去船舱中的客房中歇息,索性便盘膝坐在甲板上,看船尾荡出大片白色水花。 据船老大说来,这条齐廉江江面足有八百里宽! 今日吹的还是东风,走不快,大约要一个白日的时间,才能去到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