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各方出动
“你若是不对奴家负责...奴家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呜呜...” 君慕白边说便掩面,洛无双就这样躺在君慕白的腿上看着,忽然她笑了起来。· “你还笑奴家...” “君大人深夜拜访,无双就觉着肯定没有什么好事,现在这么一看...” “倒还是不错,这样吧,在下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你这个小妖精了。” 君慕白将掩面的手放下来,看着洛无双白皙的面庞道: “洛大人未免也太过小气了,至少也要明媒正娶啊。” 洛无双乐,伸手去扯君慕白的头发,痴迷地道: “放心吧,无双一定明媒正娶。” 君慕白见洛无这幅模样,便笑: “为什么慕白觉着你像那些被花楼女子蛊惑的那富得流油的员外们?” “一脸垂涎三尺地盯着慕白,怪吓人的。” 洛无双听了这个形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翻身一滚落在地上,抓抓自己的头发道: “这个时辰,君大人还不去上朝么?” 君慕白一脸苦楚地道:“慕白这不是也带了伤么?”顿了一顿之后,又指着自己的大腿道:“可麻了,也许慕白的双腿废了也未可知。” “废了好,废了就不用去上朝了。” 洛无双边说边往外走,也不管君慕白。 “今日无双得去收南璃国的‘鱼’,忙得很。” “那你欠慕白的明媒正娶怎么办?” “改日再挑个黄道吉日吧。” 洛无双说完便消失在石门口,君慕白望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失笑,低声道: “偷心贼。” 洛无双从暗道回来的时候,发现锦雀睡得很是安详,顿时也息在一旁,看着锦雀。 这孩子到年末应该就十五岁了吧,许自己应该将其送回长生门才对她最好的保护,还是找个契机将其送走才是,虽然现在看上去是风平浪静,却处处都暗藏漩涡和杀机。 “嗯?无双哥哥你醒了?”锦雀睡眼惺忪地道。 “嗯,你再多睡会吧。” 锦雀抱着被子,揉揉眼睛忙道:“无双哥哥要去哪里吗?” “嗯,今日许是要外出。” “那锦雀也不睡了,锦雀要跟着无双哥哥一起去。” 洛无双按住被子道:“乖乖睡觉。” 锦雀见洛无双如此坚定,便也不敢再争,只得乖乖答应。 洛无双简单洗漱准备要出门的时候,发现锦雀又抱着被子沉沉地睡去了,还真是孩子心性。· 洛无双出了房门之后便吩咐丫鬟道:“昨天那几位爷若是醒了,便请到正厅去用早膳。” “是,爷准备何时用膳?” “不用管我,我自有安排。” 洛无双匆匆交代两句,便带着斗笠打算出门了,走到后门的时候发现花云峥在等自己。 “花兄起得可真是够早的,不过无双也是不甚明白,为何洛府有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来后门呢?” “洛兄这话可真是问到云峥了,云峥也不知道为什么洛兄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来走这后门,又身戴斗笠的,难道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洛无双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便传来君慕白的声音。 “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花大人。” 花云峥对君慕白视而不见,路过洛无双身旁的时候,轻轻地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卑职昨日与三五白鹿好友一同来拜访洛大人,想不到能在洛府见到君丞相。” 洛无双看着两人阴阳怪调的对话,有些无语,当下什么话也没有说,扯着斗笠便出了门。 反倒是剩下两人两两对望,最后还是君慕白开了口道: “朝上见了,花大人。” 花云峥抱拳回礼道:“朝上见,君丞相。” 说完便也走出了后门,马夫见自己的主子出来了,连忙将马车赶了过来。 花云峥上了马车,有些疲惫地靠在软枕上,马车里点着檀香,烟雾徐徐袅袅地飘散着。 “爷可是一夜未眠?”马车上的另外一人开口问道。 花云峥未作回答,懒洋洋地道: “君相夜宿大理寺少卿洛大人府中,同出同进。” “爷的意思是让小的去散布两人有龙阳之好的消息?” 花云峥微微睁开了眼睛,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字:你说呢? “是,小的知道了。” 莲七替贺兰璟恒铺好了锦缎软被,宫女替贺兰璟恒更衣之后,贺兰璟恒便躺下阖目,打算浅眠一会。 莲七见贺兰璟恒已经上塌,遣退了守殿之人,只留二三。 又亲自去吹灭了最亮的几盏长明灯,殿内安静祥谧,很适合入睡。 可是贺兰璟恒睡在龙塌上,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 莲七陪侍在一旁,见贺兰璟恒翻来覆去便挥手让宫女去将长明灯点亮,然后靠近了贺兰璟恒轻声道: “皇上,可需要老奴亲自将夜壶拿过来?” 贺兰璟恒没有睁开眼睛,背对着莲七闷声道: “朕是睡不着。·” “那老奴陪皇上说说话吧,也许说着说着皇上就忽然来了睡意了呢?” 莲七知晓贺兰璟恒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便又朝宫女悄悄做了一个手势,宫女领会,熄灭了更多长明灯,只留一盏便全悉退到殿外去了。 “婉熹回宫了没有?” “回皇上的话,婉熹公主前两日便回了宫。” “哦,这样。” “是。” 从两人对话便知道,贺兰璟恒对这个婉熹公主实在是不伤心,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出宫游玩在外遇险,当父皇的时隔两日才想起发生过这么一回事来。 “朕这些日子反倒想起那孩子的母妃的好来...” “生得小家碧玉,伶俐可人。” “皇上是说,婉熹公主的生母,李才人?” “是啊,朕确确实实也是眷恋过她一段时间的,只是时间一长便食之无味了。” “婉熹那个丫头还小时,朕时常抱在怀里,软绵绵的。” “转眼之间襁褓的孩童,便已经到了可以许人的年纪了。” “岁月不饶人啊...” 贺兰璟恒有些感叹,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老奴算是听出来了,皇上这是拐着弯地骂老奴呢...” “骂老奴是个老不死的,不然皇上才到了而立之年没多少日子,正是建功立业的黄金之时。” “却在这里跟老奴这个已经半入黄土的老东西,说岁月不饶人呢。” 贺兰璟恒闻言哈哈大笑,边笑边骂道: “也只有你这个老东西才合朕的心意啊。” “只是近些时日,总是觉得身体不如往日,觉得甚乏。” 莲七闻言,跪在贺兰璟恒的床榻边,替贺兰璟恒拿捏起肩膀来,贺兰璟恒舒服地哼了一声。 “朕不是一个好父皇,朕知道。” “只是皇家的宠爱向来都跟权力分不开的。” “皇家的荣华富贵,也需要皇家的儿女们去争去夺去奠基。” “男儿们需要身披战袍去战场上浴血厮杀,而联姻同样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同样以血泪铺垫一条成王的路。” “虎毒尚且不食子...” 贺兰璟恒越说,声音便越低,似乎已经进入了睡梦。 “呜呜呜...” 莲七开始呜呜低咽起来,贺兰璟恒刚刚有些睡意便被赶走了,顿时有些不耐烦道: “你哭什么?” “老奴哭皇上一片苦心,爱女心切却不得已为之...” “国之为大啊!” 贺兰璟恒闻言,也颇有感触,似乎真的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疼惜过婉熹的,竟然也生出一丝不舍。 “不要然,便拒绝了南璃的联姻之求吧?”这样的念头甚至在贺兰璟恒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是贺兰璟恒很快就将这个念头甩出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两国联姻非同小可,怎么能如此儿戏?置北燕的国威和自己作为君王的信用于何地? 不过贺兰璟恒倒是对婉熹生出一丝怜悯,他吩咐莲七道: “公主这些时日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穿的,都一一满足。” “是。” 贺兰璟恒转念一想,这样似乎凸显不出自己的疼爱怜悯,又吩咐道: “姑娘家脸皮薄,许是不好开口跟朕要东西的。” “这样吧,送到朕这里来的好东西都照例给婉熹公主送一份。”
“这孩子生母去的早,却又死得极为不耻...恐怕没法给其生母抬位阶。” “去跟皇后说一声,让其将婉熹收入皇后其家族。” 莲七倒是被贺兰璟恒的提议吓了一跳,贺兰璟恒的意思便是让皇后将婉熹完全当成自出,甚至连自己的母族也要承认这么一位‘半路’的嫡女,成为婉熹日后的依靠。 “皇上...若是将婉熹公主收入皇后门下当养女没有问题,但是若是让皇后视如己出恐怕是有点困难,更何况让皇后都家族成认婉熹公主呢?” “无碍,你只管去宣纸便是了。” “是。” 正当两人还在说话间,上早朝的预备钟声便已经响起了,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便有小太监在殿外道: “到——” 贺兰璟恒闻钟声便已经坐了起来,莲七用眼神示意贺兰璟恒,是不是可以传人洗漱更衣了? 贺兰璟恒轻轻点头,莲七便尖声道: “进。” 一行宫娥带着上朝的龙袍和洗漱用的器具进到了殿里,分为两列等候着贺兰璟恒起床洗漱。 那些宫娥的鬓发上甚至还带着晨间露珠,显然是在殿外已经等候许久了。 贺兰璟恒看着众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苦笑了一声道: “看来朕的浅眠又得落空了。” 莲七捂着嘴笑了起来道: “皇上总是如此勤劳,真是让老奴自愧不如啊。” 贺兰璟恒瞟莲七一眼,莲七连忙闭了嘴。 贺兰璟恒走下床来,站好,任由宫娥们摆布。 宫娥开始忙碌起来,给贺兰璟恒换下睡觉时的里衣,重新一层一层地给贺兰璟恒穿上里里、中衣和外袍,精细又繁琐。 当贺兰璟恒大致穿戴完善之后,大宫女正在给贺兰璟恒整理贴服里襟,可能是在外待得有些久了,沾染了寒气,贺兰璟恒被大宫女穿梭在自己脖颈的手冻了一激灵。 大宫女一见如此,立刻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贺兰璟恒皱了皱眉,理了理袖口道: “你的确该死。” 贺兰璟恒的口气冰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大宫女,毫无动摇地朝殿外走去。 “皇上,皇上求你饶了奴婢这一回...” 莲七见贺兰璟恒没有松口的意思,便朝两边的太监挥挥手,示意将这宫女抬出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交代道: “做得干净点。” “是。” 很快,那个大宫女被拖了出去,只是一路上涕泪横流地哭喊着饶命。 “皇上!皇上!” “一大清早便吵得朕头疼。” 贺兰璟恒此话一出,太监们便朝着大宫女的后脑手来了一木棍,顿时便昏死过去,不知人事了。 剩下的宫女虽然面带惧色,却也闷声不语,各司其职。 贺兰璟恒坐在桌前用膳的时候,只见他几次举筷子,又几经放下,当值的太监宫娥都很惴惴不安,心中都暗自猜测道:难不成这早膳不符合皇上的胃口?那岂不是又有人要倒血楣了? 贺兰璟恒再次举起筷子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留在了半空。 太监宫女们又再一次提心吊胆起来,只是贺兰璟恒下一秒忽然露出微笑,不过没有减轻太监宫女的恐惧,反而更是将旁边的太监宫女们吓得不轻。 只有莲七眼观心口观鼻地立在一侧,不露半点的喜怒。 “莲七,你说,今日朕会不会见到洛卿?” 莲七这才抬了抬眼皮道: “回皇上的话,洛大人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八,若是今日不来,明日也定要来的。” 贺兰璟恒听了,将悬在半空中的筷子收了回来,有些不悦道: “可是朕想在今日便见到洛卿。” “皇上挂念洛大人伤势实属体恤,不过最近参洛大人的折子却是满天飞...” “老奴要是洛大人,也称病在床,实在是不敢来面对这朝上的唇枪舌剑啊。” “哦?为何?” “皇上莫不是忘了?这位洛大人带着婉熹公主游东郊却置公主于险地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