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万里仙境遍地花
不知道为什么，司马明轩在读诗的时候竟然想起了卓诗云。 她是那个曾经属于他的世界中的女朋友，她和他一样是四大家族的嫡系，一样从小就接受军事训练，同在一所间谍学校学习，也同样是优秀生中的佼佼者。 而二人本来因为家族间素有矛盾，在学校中也从不讲话沟通，但却因为在一次北美的私密任务中偶然救下她，使得两人莫名的堕入别人所谓的‘爱河’。 他想着那曾经熟悉的脸庞，心中竟然充满了愧疚，或许是因为卓诗云一直都对他很好的关系，可是他却是奉了母亲的命令泡她，他哀叹，想着若是有天能够回去，一定要和她说声对不起。 而与此同时，司马明轩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轻松。 以前，他都是按照父母的意思生活。而现在，在这个世界，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心中不免有些畅快，那是一种不被束缚的快感。 不用再在父母安排好的道路上前进；不用再去执行父母安排的一定要完成的任务；也不用按照父母的意思去完成自己的终生大事，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这首诗读罢的时候，改变他最初的想法。 “没错，从前自己被家族这把坚固的大锁束缚，毫无自由可言，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家族而从不考虑自己，一点都体会不到别人所说的生活乐趣。而如今，既然我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既然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为什么不自己做一回决定？为什么不活的更自我一些？” 司马明轩闭着双眼思考，面色严峻，起初他还在挣扎与自己所思考的事情是错是对，但是片刻后，他嘴角上扬，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好！就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一首诗作罢，整个大厅都鸦雀无声，虽然司马明轩不知道这首诗的名字，也不知道意思，但看见所有人都不讲话的时候，也能感觉出这首诗不会差。 确实，此刻大厅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诗的意境之中，这首唐代李商隐的代表作自然是难解的一首诗，心情不同的人，就能从这首诗中体会出不同的意思，变化多端。 有些人开始惊讶、震惊，但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长孙兄妹更是震撼，和司马明轩认识好几年，可何曾听过这样的诗句，二人虽说都是才子才女，但是从前所作的诗句与这首相比，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最先开口的是老太君，只见她点着头，淡淡道：“好诗，只是，能写出这样的诗，定要经历许多坎坷，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却能感悟到别人感悟不到的东西，心中定有大智慧。” “谢老太君夸奖。”司马明轩长吁一口气，他友好的看了一眼张桓，微微一笑，全然不在乎刚刚张桓对他所说的话。 大厅内的人见老太君都发话了，自然也是纷纷夸赞，但这些都是马屁精。 只有张太尉以及一些国士，完全不需要拍马屁的人，才会真的去赏析这首诗的含义，但诗句确实如老太君所说的那样，不同的心情能解出不同的意思。 而同样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如何能做出这样的诗句，而且这在顾城虽大，但也不至于埋没这么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才是，为什么从前从未听过在顾城住着这么一号人物？ 几个老人精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们确实不相信司马明轩有这样的才华，但是由于老太君都没有说什么，自然也就没人愿意找茬。 而张太尉的儿子张桓此刻更是眉头紧锁，司马明轩先前对他的一笑在他眼里就如同挑衅一般，一双瞪着司马明轩的双眼都快冒出火来了。 张桓自然也不相信司马明轩能做出这样的诗词，他虽然不能够很深入的解析这首诗词，但也知道一个人不经历沧海桑田是绝对写不出如此佳作的，所以他决定好好质问司马明轩一番。 只见他站起身来，但刚刚想要开口之时，却被自己的父亲怒瞪一眼，最后又只好悻悻坐下，满脸的不甘心。 同桌一位将军见张太尉的神情，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调侃道：“太尉为何要制止令公子，说不定令公子刚刚突然想到了什么更加绝妙的诗词，你这一制止，岂不是扫了他们年轻人的雅兴。” “武将军，雅兴归雅兴，但是任由他乱来岂不是丢我张家的脸？”张太尉轻蔑的看着武将军，一向看轻习武之人的他，环顾了一眼大厅后严肃说道：“这一屋子人的雅兴岂能被我那犬子一个人的雅兴破坏，今天我们都是来过凤仪公主生日的，而不是给他一个场合，让他去与别人针锋相对的！” 武将军听那话里带刺，浑身不舒服得很，又见张太尉一脸不屑的神情，随后也懒得理他，转头和一旁的官员喝起酒来。 司马明轩此时则是累的够呛，他这一桌的官员不停的询问他一些问题。这些官员们都不是笨蛋，能做出这样诗词的人，将来定然不会只是一方的小角色，更何况这年轻人还和长孙家大公子交情非浅，所以他们都不会错过这样攀关系的大好时机。 …… “这位公子今天也是来过惜文生日的吧？”老太君见司马明轩似乎不喜欢被一桌人缠着，帮他开脱道：“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叫什么？” “奶奶，他叫司马明轩。”司马明轩还未回答，老太君身边的长孙惜文已经学会抢答了。 “哦，司马明轩，明轩，这个名不错。”老太君又问道：“不知道公子刚刚所做的那首诗，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司马明轩回答的理直气壮，他也确实根本就不知道那首诗叫什么。 “没有名字？” 大厅内所有人都是一怔。 这时候的诗都有名字，唯独司马明轩竟然弄出了没有名字的诗，难免让人不太习惯。 老太君听了司马明轩的话则是细细的回味诗中的意思，随后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这首诗作的非常好，不同心情的人能体会到不同的意境，这样诗句确实不能随便取个名字，那样就限制了这首诗的意境，所以还是没有名字好。” “没有名字不就是无题吗？”长孙丞相迎合着自己母亲的意思说道：“那么就叫这首诗无题吧，母亲觉得如何？” “无题，无题。恩，甚好。”老太君连连点头，又问道：“司马公子今年贵庚？” “十八。”司马明轩回答简洁，古代礼仪他完全不懂。 “十八岁就能做出这样的诗词，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谢老太君夸奖。” 老太君双眼灵动，再问道：“不知司马公子取字否？” 司马明轩一怔，随口反问：“字，什么字？” “猪脑袋啊？”老太君还没说话，长孙惜文就看不下去了，小声骂道：“字你都不懂，诸葛亮，字孔明，诸葛孔明，这该懂了吧？” 听了长孙惜文的话，老太君微微一笑，假意怒道：“你这丫头，谁允许你说脏话的？” 见老太君责怪，长孙惜文吐着舌头，撒娇道：“奶奶，不是我要骂他，是他太笨，你别怪我……” “好好，不怪你……”老太君疼爱的看了一眼长孙惜文。 这下，可差点把司马明轩恶心死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别扭的画面，他实在受不了，急忙说道：“因为第一次到这样的场合吃饭，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得达官贵人，所以一时紧张，望老太君见谅。字，我已经取了。” “哦？”老太君一听，好奇问道：“字什么？” “万花。” “万花？”老太君嘴巴微微张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有些诧异，皱着眉头，不解道：“你一个男的为什么取这么阴柔的字？” “这个说来话长，我简单点说吧。”司马明轩瞪了一眼想笑不敢笑的长孙惜文，随后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去往中山森林，正好路过一山谷，谷中遍野都是盛开的红花，一眼望去绵延数里，又恰是阴雨天气，山谷中突然起雾，咋一看颇有一番仙界的意境，于是我便取了万花这个字。” 听完一番话，老太君跟着司马明轩所说的这些，在脑海中编织着那样的场景，脸上表情陶醉，双眼一闭还真像是在睡觉，看得司马明轩心中好笑，看来自己在这方面还真是没法和古人相比。 “万花，好、好、好。”老太君忽然连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淡淡道：“万里仙境遍地花，见到这样的美景也算是一种福气，应景而生，司马公子这字，意义非凡。” “奶奶，哪好了？”长孙惜文一脸郁闷，驳斥道：“你听他瞎说，中山森林真有那种地方吗？我看他是在城北饿疯了，突然闻到香味，跑去一看才知道是豆腐花，所以也是应景而生，不过不是万里仙境遍地花，而是万里飘香豆腐花才对！” “修要胡说。”老太君瞪了一眼长孙惜文，随后突然提高声音说道：“把你爹爹和哥哥叫到我身边来。” 大厅内的人见老太君突然呼唤儿孙二人，都是望去，刚刚他们就很想知道老太君和司马明轩聊些什么，可奈何他们说话声音太小，没办法听见，此刻老太君突然大声起来，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长孙父子二人来到老太君身边问候一番，长孙无忌还趁父亲不注意的时候给司马明轩竖了一个大拇指。 “母亲大人唤我来何时？”长孙丞相恭敬问道。 大厅内的人都伸长了耳朵，仔细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老太君看了看四周，声音依旧大声道：“无忌今年早些时候也满十八了，早该给他取个字了，只不过大家都拿不定注意，今天碰上司马公子这样的才子，不如让司马公子给无忌取一个，看看怎么样？”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让一个毛头小子取字，这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纷纷看向司马明轩，都不明白这一看就是穷小子的家伙是怎么讨得老太君欢喜的，竟然还要他来给自己家大公子取字！ 老太君的话就是司马明轩自己都吃了一惊，这取字就如同取名字一般，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帮别人取名字？他当即拒绝道：“老太君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什么叫没本事？”老太君一脸不乐意，她瞪了一眼刚想要说话的长孙丞相，见他乖乖退了回去之后才又看着司马明轩说道：“没本事能做出刚刚那首无题？再说，我只是让你说一个，又没说我家无忌就非得用你取的那个。” “这样啊……” 司马明轩一听才放心下来，随后开动脑筋，闭眼思考。 整个大厅的人这一刻又停止了议论，他们都想看看司马明轩能说出什么样的字，这也正好看看司马明轩是不是真的有才华，还是一切都只是装出来的。 片刻…… “有了！”司马明轩突然打了一个响指，看着老太君高兴道：“无忌他才学兼备，将来定是王佐之才，也是长孙丞相最好的接班人，那么自然要‘辅佐明君，日理万机’，所以，不如就叫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