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手段
连玥荷等着张元正说出宫宴那晚的实情,给张元正脚底刷羽毛的人也停了手。 张元正终于可以说话了,“晋王妃,你个小姑娘家的这么非礼我,您家王爷知道吗?” 连玥荷一下子愣住了,两个带来的人也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句。 三个人本能的看向张元正,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算年纪不小了,还是面白唇红,倒也是个俊俏的公子。 他是靠坐在椅子上,由于刚才挣扎过度,衣服凌乱,双手在后被绑着,两条腿抬高搁在前面的椅上,两只脚没有鞋袜,加上他刚才由于脚底痒得历害,脸色绯红,额头有汗,真的是一幅刚刚被人欺负的画面。 “你这个死变态。”连玥荷怒火中烧,对着他的那张小白脸就挥上了一拳。 “哎呀。”张元正压抑的叫了一声,他可记得刚才连玥荷说过,不能大叫,会引来人观看的,那么自己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他那压抑的一声,听得室内的三个人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变态,我非礼你,我瞎了。”连玥荷又补上了一拳,觉得不过够,又加了几拳,等再看时,那张欺骗人的俊脸惨不忍睹。 “快说,你这个靠着父母荫泽的蠢货。”连玥荷骂道。 “咝,咝,你才是蠢货呢,你现在打了我,等我告诉姑姑,你吃不了兜着走。”他也知道在外不能提圣后两个字。 “说你蠢,你还不信。那日的宴会是新年第一场宴会,你姑父非常重视。你却搞出丑闻,不帮你姑姑不说,还拉她的后腿,你是嫌你表弟日子过得太顺了。”连玥荷为圣后不值,有这么个不着调的侄子。 “我没有,我只是答应别人帮个小忙,没想给姑姑添乱。” “没有?你的脑袋都是草吗?整个后宅你姑姑最大,她掌管下的宴会出了事,你说谁会受责。我的夫君是你姑父看重的人,你却诬陷我,你说你姑父会作何想。那个让你帮忙的人真可谓心思歹毒。”连玥荷越说越气。 “你怎么这么蠢,我真为你妻儿不值,把一生托付给你这么个人。”说完还气愤的用手指点着他的头。 张元正现在脸上都麻木了,但是那手指点在额头上却如火烫一样,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这样对他,也没有哪个女子敢骂他蠢。 他不蠢也不笨,只是这样的话,外人没人敢跟他说,所以就算父亲平时说给他听,他总觉得他是老生常谈,太过于小心了,导致他现在都懒得管自己。今天却被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指着骂,才首次自我反省一下,想着她说的那些,心里的也冷汗直冒,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宫宴的前一天,那人找到我,让我帮她一个忙。说在宫宴那晚吓吓你,开始我不同意。但是她曾经帮过我一次,我欠她一个人情,她就让我用那个还。我想就是吓吓你也没有什么的,就答应了。结果,那天你没有来,她却来了,好像还有些不对劲,不停的扑上来,逼得我跳进了水池,后来惊动了巡视的护卫,我才得救。” 胡元正舔了舔嘴唇,有些干,想用手摸摸,可是手被绑住了。连玥荷使个眼色,一个人上前给他松了绑。 胡元正把手活动了一下,坐正了,两只脚就那么放在地上,看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连玥荷,接着说,“在我换衣服时,她的人就来警告我。要我把这件事安在你头上,是你逼我去那里等着的,如果不这样说,她就嚷嚷出去,是我见色起心,给她下了药,后来被巡视的人打下的水,救了她。但是我们想不到的是,你用我不认识你的这件事证明了你的清白。” “真是心思歹毒,她想一箭三雕,让你姑姑在姑父那里落了面子,我和夫君也得不到好,你家也要受你姑父和我夫君的责怪。她到想渔翁得利。不过她为什么自己亲自进去了,还要扑你呀?”连玥荷有些好奇的看着胡元正。 被这个好奇的少女盯着,胡元正却没有以前的自如,因为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莫名的让自己有些不自在,“咳,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吓得跳进水池了,后面的也不敢问,姑父问时,我也是这样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哈哈,真是好笑,外面不是说你纵情声色,来者不惧吗,怎么会吓得跳进水里。”连玥荷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里的气消了,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胡元正一下子被呛得不知说什么好,这姑娘说话真大胆。 “荷儿,胡说什么,又淘气了。”门帘掀开了,朱天佑与燕利晟走了进来,看到胡元正那副惨样子,朱天佑满意了,燕利晟惊呆了,什么时候心目中的小女孩这么暴力了。 胡元正却不见尴尬,镇定自如的坐在那里,可见他是个脸皮厚的。 “夫君,燕表哥。”连玥荷笑眯眯的叫了声。 “你说的那个她是不是他的meimei。”连玥荷指着燕利晟对胡元正说。 胡元正睁着有些肿的小眯眼,点了点头,室里一片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外面传来的那一声声叫好,锣鼓的响声,好戏正是**时。 “玥荷。”燕利晟声音有些涩,他知道如果那天她真的被meimei算计成功了,那么她的清白,晋王府的名誉,他不敢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燕表哥,如果你方便,请你转告你meimei一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再次相害,我会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有句古语,舍得一身剐,皇帝也能拉下马,到时就看看她惜不惜命。” “荷儿,你还有我呢。”朱天佑看到表情阴沉肃杀的连玥荷有些不适应。 “夫君,她都两次要我母子的命了,到时我一定不会手软。”连玥荷马上变回了脸色。 燕利晟只有不出声的站在旁边,一个是他的meimei,一个是他想保护的人。 “好!”朱天佑真的不习惯她的脸上有那么深沉的表情。 “夫君,我听戏听累了,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 第二天朱天佑带着连玥荷走了,回平城了。 胡元正自从那次听戏后,病了。听说他在听戏回家的路上,从马上摔下来了,摔得鼻青脸肿的,所以病了。 张太傅的书房里,“正儿,你说什么,你要去平城,去那里做什么?”
“父亲,晋王正是用人之际,我想去那里见识一下。” “胡闹,你想做事,我去求圣人,你去晋王的封地做什么,是想让圣人猜忌我吗?” “父亲,我不会让圣人猜忌的,明天我就去求圣人。” “不行,你文不成,武不就的,去那里能做什么。莫要惹得人嘲笑。” “嘲笑就嘲笑,我要证明我不是蠢货。” “谁说你了?”张太傅兴致来了,这个从小被宠坏了的儿子,快三十岁了才醒悟要证明自己不是蠢货。 “父亲,以前是儿子不好,没有听你的话,现在儿子知错了,儿子会改好的,以后不会被人指着骂,是只会享受父母荫泽的蠢货。”张元正从来没在父亲面前说这么感性的话,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儿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个骂醒你的人是谁?”张太傅还是好奇,自己的严训和苦劝都没有效果,这个人骂他一顿,他就知道错了,了不得啊。 “是晋王妃。”张元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被个小姑娘教训了。 “晋王妃?那个小丫头,她骂的你。”张太傅听了目瞪口呆。 “别看她年纪小,手劲可不小,看我的脸…”张元正说出了口才知道说露了嘴。 “什么?你的脸也是她打的。”张太傅不淡定了,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历害。 “父亲,我没有怪她,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被人当枪使了,所以我要去赔罪,我要去平城。”胡元正说出了心里话,他没有说的是,从戏园回来后,脑海里一直都是连玥荷的影子,她发怒的样子,打人的样子,狡黠的笑的样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呢。他恨不得马上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自己魔障了。 张太傅见有人能治他的儿子,当然高兴。奏请了圣人,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还把被打的事也说了一遍,看着脸上还有青紫印的张元正,圣人不厚道的大笑,这个不省心的终于有人能治了,扔到平城也不错,免得再生事,看到他就头疼。 于是张元正带着两个小厮奔平城去了,连玥荷不知道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却惹了个包袱。 朱天佑带着连玥荷与两个孩子,一路走走停停的,花了八天的时间先到了安城,去祭奠了周信,在周府陪老爷子住了两天,等到平城时,都到二月初了。 朱天佑本来说好元宵节那天大开府门,与平城百姓共庆佳节,结果元宵节在京里过的,这样一耽搁,只好二月初二这天,晋王府府门大开。 二月初二这里称“龙头节”,晋王带领平城官员举行了重大仪式,并亲自下地种作物,与民共劳作。王妃也作平常打扮与民妇一起,给地里劳作的人送水,共同度过了这个有意思的日子。 这天过后,晋王又投入到忙碌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