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毒名黄泉
明月看着韵雨轩中的那棵梧桐树,神情有些复杂,她还记得半年前在丞相府书房前的梧桐树上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自白梵眼前脱身,而他风淡云轻地站在梧桐树下对她道:“各人自有各人无奈之处,梵想姑娘本意也不想做杀手,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姑娘何不借此机会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因他这句劝告她以为他是懂她的,想将他视为朋友。 不久前,在平京韵雨轩的梧桐树下,他问:“明月,日后若是发生什么,你可愿信我?” 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白梵,你可知我真的把你视为朋友,也许在某个瞬间是比友人之情更重的情感,曾经我愿全心全意地信你,而如今……我依旧选择信你,你,可对得起我的这份信任? “明月姑娘可是来找公子?” 明月回头,见暖玉从容而来,“不错,还要烦请暖玉姑娘通传一声。” 两人彼此见了礼,暖玉才缓缓开口,“姑娘怕是要等些日子再过来,大公子几日前着了风寒尚在休养中,不宜见客。” 明月听得此话才注意到暖玉面上疲色甚重,想是这几日都未好生休息,“可曾好些?” “劳姑娘挂念了,已是大好。” 明月如今明了白梵身份是如何的不简单,心知具体情况暖玉也不会说与她一个外人听便不再追问,只是心中闷闷,此次前来只为找白梵验证她心中所想,若非她所想她自是高兴,若是她所想也好让她死了心,如今却是连面也见不着,那些事又得搁在心里堵上好一阵子了。 “既如此,我便告辞了。” “慢着。” 明月一惊,方才思绪有些乱竟未注意有人走近,看向声源处,一人是白渊,另一人……明月快速打量着此人,月白衣衫,面容清秀,但那双眼……那双眼极是沧桑,似乎能看透一切,被那双眼扫过仿佛什么都藏不住,所有东西都让它窥了去。 在明月打量着玉韫石之时,玉韫石也在打量这她,他早闻白梵与一女子交好,如今一见果真与众不同,面上虽有冷意但眼中清澈一片,好似一个强装冷酷的孩童,难怪半年来白梵始终不忍心利用她。 “在下玉韫石。” “明月。” 两人又静静对视了片刻,明月忽觉心中隐隐不舒服,而不舒服的来源就是面前的这个玉韫石,直觉告诉她此人不可过多接触。 “明月姑娘可否与在下单独聊聊?” 明月心中有些疑惑,对于这个早有耳闻却刚见面的玉神医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二人好像也并无单独谈话的必要,但……她还能怕他不成? “玉先生相邀断无拒绝之理。” 此言一出明月仿佛看见暖玉有些欲言又止,刚想询问又发觉暖玉垂下了头,好似不经意的调转目光便见得玉韫石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看来,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院中自不是单独谈话的好地方,明月跟随玉韫石进了一间房。二人进去后白渊深深看了一眼暖玉便离开,暖玉待白渊离开后方才抬头,眼中露出怜悯之色,玉韫石从来只在乎如何完成所要完成之事,其他的永远不会考虑,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也不会在乎别人的感情,在他眼中,感情,不过是最好地利用之物罢了。 玉韫石进屋后并未急着开口而是走向一面墙,那里有一扇门想是通往隔壁的房间,许是未涉及到什么机密故而未将那门隐藏起来,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开在墙上,展露在旁人眼中。 明月也不多问,看着玉韫石开门,跟着他走过去,那里确实是一间房,房间不大,进去便可将每个角落都看清楚,明月的目光终是停留在那雕花木的床上,准确地说是那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是白梵又不似白梵,因为明月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如此……虚弱,不错,之前那个如玉公子如今很虚弱,甚至警醒如他在房中来了两个人后一动不动,无丝毫意识,不是说风寒吗?不是说已大好吗?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不过去看看吗?” 玉韫石的问话惊醒了明月,她挪动步子走到床边,短短的几步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白梵躺在床上,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而是几近透明,几日不见已是消瘦得颧骨突起,极为骇人,嘴唇也成了灰白色,更是干裂开来,无法想象几日前他还温和地对她说过话。 明月想,若是白梵此时醒来,声音定是极为沙哑的,她似乎已把来此的本意忘得一干二净,她如今只想知道他怎会变成这幅样子。 “不想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吗?” 明月禁不住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苦涩不已,她有种预感也许知道后她会更不好过,压下心中的不安跟着玉韫石回到隔壁的屋子。 “说吧”她知道玉韫石是想让她做些什么,不然也不会给她看白梵病重的样子攻破她的防线。 玉韫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这几日确有风寒,但小小风寒怎会至此。”玉韫石看了一眼明月,继续道:“在平京你已知晓他有旧疾,其实……” 玉韫石话音一顿,明月只觉心一提,听得声音响起,“其实那是一种毒,一种名为黄泉的毒!” 琉璃宫中因晚回揉了揉眉头,看着对面一黑衣男子,“巫老的大礼若是指处置青冥几人那……”因晚回冷笑一声,“在下可受不起!琉璃宫之事何时轮到你们来管了?我可不比若家那些人!” 那黑衣男子起身作揖,冷冷道:“请宫主注意言辞!” 因晚回沉默片刻,将手中酒杯飞向那人,那人迅速侧身躲过,“回去告诉你们巫老,别妄图插手我琉璃宫之事,我与他虽是有过约定,但……” 因晚回冷冷看向那人,“我因晚回守不守信得看心情,若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