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物是人已非
明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因晚风，他还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但那双眼睛更加深邃，她明白那看似温柔的眼神下暗藏的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看着默不作声的明月因晚风微微一笑，“阿卿看够了没有？” 明月冷笑一声，“陛下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 听得这话因晚风微微一僵，隐隐皱了皱眉头，明月见此笑意更甚，带着无限的讽刺。在旁侯着的于恭跟随因晚风多年自是清楚明月在这位君王心中的位置，也不敢因明月对因晚风的冒犯去训斥她，只是将原本就垂着的头埋得更低，唯恐祸及自身。“你变了。”良久，因晚风吐出三个字。 “你不也一样？” 因晚风无数次想过和明月见面的场景，想过她向他哀诉若家之事，想过她对他冷淡疏远，想过她唤她晚风哥哥，独独没有想过她带着讽刺的笑站在他面前用最冷的语气同他说话。因晚风挥了挥手示意于恭带着宫人退下，待这偌大的宫室只余他们二人他才开口，“为何要这样对我说话？” 明月冷冷一笑，“我倒是忘了你已贵为一国之君，现下我应当跪地行礼低头回话才是。”语闭便要屈膝叩拜。 因晚风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他感觉到明月被他触碰之时颤了一下，心中不经暗喜。未待他开口明月已一把甩开他的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袖内暗藏的匕首抵于因晚风脖颈上，因晚风一惊，他虽觉明月与十年前相差太大但也未曾料到她会想要杀他，也不动手摆脱危险，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和若水无比相似的脸，“为什么？” “为什么！该问为什么的是我！”明月将匕首一紧，因晚风脖颈上便有献血渗出，“你说我变了，我是变了，但都是你一手促成的！你一直都知道我最讨厌若卿这个名字，如今你却能一口一个阿卿唤出来，你又何尝不是变了？” 因晚风听得此话总觉有些不妥，却又不知哪里不妥。待明月冷静下来收回匕首他才招呼她坐下来，似是刚才的惊心动魄并未发生过，“忘了你不喜若卿这个名是我不好，你莫要怪罪。这些年你的情况晚回始终不肯透露，他可有为难你？” “未曾。”明月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却在想到那些惨死的面孔时近乎崩溃，深呼了几口气看向因晚风，“刚才……对不起。”未待因晚风开口她又道:“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用圣旨将我逼进宫来。” “你躲了我十年，我别无他法。”听得此言明月诧异地看了一眼因晚风，“你多次来平京执行任务，以你的身手若是想进皇宫并非难事。” 明月神色有些复杂，“我今日肯听旨前来只想问你一件事。” “何事？”明月盯着因晚风，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十年前若家惨案是否与你有关！”虽是说问一件事可这话却是近乎肯定地被她说出来。 听得此言因晚风神色有些哀伤，他明了先前的不妥从何而来，明月说她的变化是他一手促成原来是怀疑他，“你竟然怀疑我？” “若无证据我不会无端怀疑，你只说是或不是，若你如实回答我还可顾念旧情，若你……” “你如此问其实心中已给我判了死刑不是吗？”面对因晚风的质问，明月无力解释，她无法否认她追查那事十年确实早已给因晚风判了死刑，见她默不作声，因晚风已知晓答案，心中虽是有些不舒服更多的却是是愧疚。 “那件事情我无法向你解释，但绝非我一手促成。” 听得此言明月心一提，她努力想要在因晚风脸上找到破绽但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她知道若不是因晚风隐藏情绪的能力太过高超便是她十年来追查的方向错了，若是前一种情况那灭门之事就是因晚风所为并且他不肯说实话，明月不愿这个曾经的哥哥变成仇人自是不想是这种情况，然而若是后一种情况那她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费，往后她又当如何？此时她心中无比矛盾。 似是知晓她所想，因晚风道:“我知你追查若家之事多年，让你放弃很难，但你真的不能再查下去了，这其中缘由你还是不沾的好。” 听得此言明月眼中燃起希望之火，“你知道对不对？若不是你做的你便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 因晚风听得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她终是不再信他，还要以此来逼问他，“你不用以此激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见得因晚风脸上透着坚决凌厉之色明月知他不会再说也不再强求，“那便告辞了。” “你先前怀疑我不待见我我可以理解，但如今就算不信我说的，十年未见你这就要走？”见因晚风想要让她留在宫中，明月正待开口因晚风却先她一步，“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听得此言明月微惊，“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话虽如此说明月心中还是暗暗思索脱身之法，她未曾想因晚风会强留她在宫中，因晚风的武功她自是比不上的，况且宫中侍卫众多，倘若因晚风决心不放她走，她定是不能逃脱，如此问不过是探探因晚风的底，看他念不念旧情。 “聪明如你自是明白结果。” 见因晚风执意如此她也不必浪费时间，出手就要袭向因晚风却又突然罢手，她探到周围有熟悉的危险气息，那是戟的气息，想到祁天山的那一战如今又有深藏不露的因晚风和众多侍卫她不得不罢手。 见明月安静下来，因晚风知晓她明白轻重不会再想着逃脱唤来暗处的梁贵让他带明月去后宫宫殿暂住，“待处理完政务我再去看你。” 明月再未看因晚风一眼，自他下定决心要囚禁她，他们便再无丝毫旧情可言。 见明月离开因晚风皱了皱眉，心中无奈:若让你出宫，你必定会再去寻找十年前的一个答案，若是不幸碰到那群家伙定是再无生机，如此不如囚禁你一生，况且……况且你必须在我身边，琉璃宫必须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