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国无道，至死不变

    等安排好了所有能够由下属处理的事情后，我又亲自登门拜访了一系列重要人士。

    我首先去的仍然是张让府上。虽然张让在我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人，但在这个阶段，张让却是我必须首先打点的人。为了向张让表示我的诚意，我拿上了天仙阁的房契、地契，最后我咬了咬牙，还拿上了一份蒸馏酒的简易原理图。经过九娘这几年的不断创新，我酿酒的技术已经发展成了选料、精碾、蒸煮、翻料、糖化、发酵、蒸馏、陈酿、调味九大工艺。即使是这蒸馏的一部分技术传给了张让，我还是有很大技术优势的。张让又不是专业酿酒的，就算让他研究，也终究酿不出我这样的好酒。

    等我到达张让府邸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张让躺在被窝里，对我嘿嘿笑着说道：“我说刘剑，你这次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啊？你到益州当了州牧之后，可不用像在洛阳这么拘束了。一州之地都是你说了算，那还不是随便你折腾啊？”

    我笑着说道：“我刘剑能有这个结果，还不都是因为让父的眷顾吗？让父这些年给我的照顾，我是终生不会忘记的！不多说了，让父您请收下这个。”说着，我就把提前准备好的天仙阁契约交给了张让。

    张让翻了翻我给他的东西，乐呵呵的说道：“嘿嘿，天下第一美酒天仙阁啊！你先是把飘香楼给了我，现在又把天仙阁给了我。你在京师最挣钱的两项买卖可都送给你让父了。你这叫我都不太好意思了呢。”

    我说道：“让父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就是因为让父的眷顾，都让我免了掉脑袋的风险，我哪会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呢？再者说了，这天仙阁和飘香楼是我投入了无数心血的买卖，无论是交给谁都觉得可惜了的，唯独交给让父我最放心了。这也算是给我的两个买卖，找了个好的归宿之人啊！”

    张让笑着指了指我，说道：“我就知道你刘剑最会来事。好了，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也知道。回头你列个单子，把你想要的人，你想给他们安排的官职，都给我写进去。等写圣旨的时候，我都如了你的意！”

    “一切就有劳让父了。时候不早，让父要休息了，我先走了！”我看张让也有些困乏了，就赶紧告辞出去了。

    张让向我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就直接躺下睡了。

    等我回到家后，只是略微睡了两个时辰，第二天一早就端着早餐来到了蔡邕的院子里。本来我把蔡邕接到洛阳来，是要替他谋求一个大一点的官职。可是这才来洛阳几个月，就又要劝他跟我去益州，我都有些难以启齿了。

    蔡邕看我来了也不意外，就把蔡琰也叫过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吃起了早饭。在饭桌上，我把这次祢衡骂皇的经过，还有我被委派益州的事情给蔡邕父女两人说了一遍，最后我说道：“岳父大人，小婿真是惭愧啊！岳父大人的才华还没有在洛阳施展，小婿这就又要劝您去益州了。您要是愿意跟小婿去益州，那小婿一定在您膝前尽孝。您要是想继续留在洛阳，那小婿就把这套房子，还有大部分的仆人都过户给您，也可以让您在洛阳生活无忧。等几年后，我必定亲自上门来迎娶师妹。”

    蔡邕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刘剑啊，你不觉得这次是好事吗？说实话，当初我答应你来洛阳，是看在你老师郑玄的份上才来的。可是来了洛阳之后，我才发现你要整天的拍张让这批宦官的马屁。那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的洛阳。本来以为解除党人禁锢之后，这朝廷的风气能好一点了，可没想到这次回到洛阳，这官场上的乌烟瘴气，比老夫在朝的时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啊，与其在洛阳呆着生气，还不如干脆和你去益州呢！人说蜀中乃天府之国，老夫跟着你去益州，也就没有别的心事了。只要能看着你和琰儿美满和睦，那老夫也就安心在益州颐养天年了。”

    我起身向蔡邕郑重行了一礼后，才说道：“多谢岳父大人体谅小婿！”

    蔡邕摆了摆手，说：“吃饭，吃饭！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我们这些老人家还都要你们来照顾。你放心吧，你这次去益州要办什么事情，我蔡邕还有张老脸在。你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我替你去说！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师那里不好说，想让我出面啊？”

    我挠了挠头，说道：“是啊，小婿也有这个意思。我老师平时虽然随和，但他坚持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这次还是我先去向老师请罪吧，要是老师不愿意跟我去益州，恐怕还要岳父大人去劝一劝。”

    蔡邕喝了一口米粥，说：“好，那就这样吧！咱爷俩都试试，看看能不能说动你师傅这头倔驴。”

    我和蔡邕、蔡琰吃完早饭后，就直奔郑玄的宅邸而去。大概是这两天的风声闹得太大了，今天赵商也没有去印刷坊，而是陪郑玄呆在了府里。赵商一看我来了，连忙问道：“刘剑，怎么样？你现在能来老师这里了，你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吧？”

    我对赵商笑了笑，说道：“还是师兄关心我啊！我感动的是泪水花花的啊！”

    赵商白了我一眼，说道：“呸！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才不关心你呢！我问你，皇上对你有什么处分没有啊？”

    我给赵商使了个眼色，说道：“到老师房间里一起说吧！”

    来到郑玄的书房后，我看了看没有其他的人，就又给郑玄和赵商说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我给郑玄说道：“老师，这洛阳城已经越来越不安稳了。这次学生前往益州，您不如带着师兄弟们跟我一起去吧！”

    赵商听我说完，也有些意动，眼神里也有随我一起去的意思。

    郑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赵商一眼，说道：“刘剑、赵商，老师一直教你们圣人之道。有道是国有道，不变塞焉。国无道，至死不变。作为一个儒生，岂能因为一时的不如意，就改变了自己的志向呢？”

    我说：“老师，弟子知道您已经没有出仕为官的想法了。你只是想注解圣人的经卷，那么您在哪里注经不是一样的呢？您此去益州，弟子保证给您找一处风景秀丽之地，让您安心论道，绝不会像在洛阳一样，经常受到外人的打扰。”

    郑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刘剑，你这次去益州所谋者不小。你这么迫切的要我一同前往，恐怕不仅是尊师重道这么简单。而是要用我郑玄的名声，替你获得一些天下的声望吧？”

    我略一犹豫，干脆就直接承认了，说道：“是的，老师说的没错。弟子想在益州打开局面，是想要借助老师您的声望，可是弟子也真正担心老师在洛阳的安危啊！弟子走后，恐怕那些世家大族会再次为难老师啊！”

    郑玄笑着说道：“为师已经在洛阳呆了二十年了，自有生存之道。”说到这里，郑玄从书桌上拿过来厚厚的一套书。我看到上面写的名字是《左氏春秋传注》。

    郑玄拍了拍手中的书籍，说道：“剑儿啊！自从去年你跟为师学习以来，已经一年有余了。这一年来，你几乎每天都来为师这里学习半天，咱们是一起注解这部《左氏春秋传》。这两天，听说你出了事，为师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情，就把这《左氏春秋传》的最后几章给注解完了。如今这部注经终于完成了，以后天下的学子也要感谢你每日督促着为师来注解这部经书啊！看来咱们师徒是要分别了，为师就把这部《左氏春秋传注》送给你，希望你能依圣人之道，而恩泽益州一方子民。”

    “叮咚！《左氏春秋传注》乃经学大师郑玄所撰写的《左传》注解，可使持有者统帅 10。”小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