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烟花之地
回到雪舞苑，容楚轩并不在。 上官灵舞懊恼的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双手抱着头，不停地揉着头发。 “王妃，您怎么了？”莺儿见状，有些关切的问道。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肯定完蛋了。”上官灵舞只是一个劲地自言自语着完了。 “王妃，您到底怎么了，别吓我们呀。”凤儿也是关切地说道。 上官灵舞将脑袋从双手间抬了起来，道：“皇上大寿，要让我进宫献舞。” 莺儿闻言随之一笑，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就是跳个舞么，这本就是王妃的专长啊。” “可是，可是……”上官灵舞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看着莺儿，道：“可是我好像忘记该怎么跳舞了？” “什么！”莺儿与凤儿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灵舞。 这王妃先前失忆了还能接受，可是这跳舞也能忘记，这有点儿夸张了吧。 “真的。”上官灵舞扁扁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们。 “王妃，您，您……”莺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办？”上官灵舞无助的双眸闪着楚楚可怜。 “奴婢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莺儿除了在原地打转之外，估计也是想不出办法了的。 “哎呀，真是烦死了。”上官灵舞见没人给她主意，又继续抱着脑袋哀叹道。 整个雪舞苑一时间只剩下了唉声叹气。 而这天，容楚轩也没有来雪舞苑，不过上官灵舞现在可没那个心思去管他到底在哪儿，自己都已是自身难保了。 深夜，上官灵舞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意，辗转反侧，满脑子想得就是该怎么办。 突然间，一个想法从她的心里冒了出来，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上官灵舞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 转头看向窗外，现在这个时候，做此事再好不过了。 于是，上官灵舞一个飞身，从床上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换了身装扮，然后吹熄屋里的灯，摸黑离开了房间。 王府的后门。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腾空一跃，翻上了墙头，以为自己走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到，有两双眼睛从她离开房间之后便一直在盯着她。 “你说王妃半夜翻墙出去是要做什么？”暗影低声问着身边的黑鹰。 “跟着就知道了。”黑鹰淡淡地说道。 “你有没有去禀告主子？”暗影接着问道。 “主子让我们跟着。”黑鹰开始挪动身子。 暗影耸耸肩，也跟了上去。不过只是王妃半夜翻墙出去而已，主子却让他们两个一起跟着，是不是有些保护过头了，毕竟他和黑鹰也是龙虎榜上排名前十的高手哎。 龙虎榜，江湖中最为权威的武林高手排行榜，江湖中有多少人挤破头的想要挤进这龙虎榜里，哪怕是最后一名，但凡只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龙虎榜上，那在江湖中的地位就已经高人一等了。 而暗影和黑鹰更是龙虎榜的前十，可想而知他们的身手是有多好了。 两人隐在暗处，一直跟着上官灵舞。 上官灵舞此刻快步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没人知道她这个时候溜出王府到底是要做什么，而且还换了一身男装。 而当上官灵舞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暗影和黑鹰才发现，面前的此处竟然是醉仙楼。 醉仙楼，顾名思义是一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但此处又与翠凤阁不同，这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而一般若非达官贵人或者富商，是无缘进入此处的。 “嘿嘿，就是这里了。”上官灵舞摩拳擦掌，眼睛盯着醉仙楼笑道。 暗处的黑鹰和暗影完全不知道自家的王妃为何会来这种地方，于是黑鹰示意了暗影一眼，随即自己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上官灵舞整整衣襟，然后挺起胸膛一步步走向醉仙楼。 站在门外的小厮见状，随即迎了上来，只是见着上官灵舞面生，便出声问道：“这位小爷应该不是我东蜀国的人吧？” 见小厮正大量着自己，上官灵舞轻咳两声，微微扬起下巴道：“不错，在下乃是过路商人，今夜留宿与国都，听闻这醉仙楼里有着媲美宫廷乐师的美曲，特来一饱耳福。” “哦，哈哈，是这样，如要听曲赏舞，那小爷算是找对地方了。”小厮见上官灵舞一身不凡的打扮，再看她腰间别着的双龙玄珠玉坠，知道眼前的人非富即贵，于是机灵的将上官灵舞迎了进去。 进入醉仙楼，一阵扑鼻的脂粉味迎面而来，但与翠凤阁不同的是，这里的脂粉味虽然浓重，却并不刺鼻，反而让人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好香。”上官灵舞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什么？”一边的小厮疑惑地看向上官灵舞，怎么这位客官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了？ 上官灵舞立刻加粗了声音说道：“本公子说好香。” “啊，哈哈，这是我们醉仙楼特有的调香。”小厮解释道。 “果然名不虚传。”上官灵舞满意地点头道。 “客官是要听曲呢还是看舞呢？”小厮问道。 “嗯？”上官灵舞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道：“还是看舞吧，本公子倒要见识见识这传说中宛如仙子群舞的美妙之境。” “好嘞，公子右边请。”说罢，小厮领着上官灵舞往右边走了去。 掀开淡粉色夹着金丝的纱帘，映入眼帘的是台子正中央那一群身着半透裹胸纱裙，长袖伴着随乐舞动的妙曼身姿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有没的弧线，一张张带着桃花面颊的少女翩然起舞，如仙若灵。 身为女人的上官灵舞都不禁被眼前的舞姿深深地吸引住了。 “客官，这边坐。”直到小厮的声音传入耳朵，上官灵舞这才如梦方醒。 只见小厮嘴角挂着得意的笑，那神情仿若在说此等妙曼舞姿，也只有我们醉仙楼才有了。 上官灵舞跟着小厮走到了位置前坐了下来。 今日来着醉仙楼可是有目的的，上官灵舞提醒着自己要认真仔细的观摩，且得把动作都记下来，这样才能回去练。 没错，上官灵舞之所以这么晚偷溜出王府来到道这里，为的就是来偷学的。 渐渐地，上官灵舞看得入了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台上的舞娘们纷纷行礼褪去，上官灵舞才从这美妙的意境中醒了过来。 幸好自己天生记忆力好，所以刚才虽然看得入了迷，但那舞娘的一颦一笑都已经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好了，先回去练着。”上官灵舞一遍嘀咕道，一遍站起身就往外走。 末了，还不忘给小厮一锭银子当小费。 “客官这就走了？”小厮拿着银子，一脸谄笑地说道。 “嗯，这已足够本公子细细回味了。”上官灵舞装作一副满足的模样。 “嘿嘿嘿，公子难道不想听听我们醉仙楼的小曲儿？”小厮继续说道。 “不了不了，本公子今日因赶路有些乏了，不过看来这醉仙楼的舞姿之后，本公子决定在此多留几日，好好地来欣赏一番。”上官灵舞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好好好，公子那就多留几日。”小厮听这一大财神明日还要再来，便欣喜地说道：“小的保证公子每次来都有不同的感受。” “哦？”上官灵舞对小厮的话产生了兴趣。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醉仙楼每晚的节目都是不一样的，就拿着舞来说，从宫廷舞，到扇舞，再到剑舞，更甚异族舞，只要这世间有的，只是每夜只舞其中一种罢了。”小厮解释道。 “原来如此。”上官灵舞觉得希望正向她慢慢地靠拢。 “嘿嘿，所以客官每日前来都能体会到不一样的舞姿风情。”小厮继续谄媚的说道。 “好，本公子明日一定前来。” “好好好，那客官慢走！”小厮将上官灵舞送至门外。 上官灵舞走出醉仙楼，那股让人沁心的香气渐渐地淡出了鼻尖，但精神却是越发的好了。 披着月色走在路上，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嘴里还时不时地哼出两句小曲。 “哎，不就是跳个舞么，还难不倒我雪灵舞。”上官灵舞自言自语道。 雪灵舞？一直暗中跟着上官灵舞的暗影耳朵动了动，将上官灵舞这句几近低喃的话听进了耳里，也记在了心里。 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官灵舞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竟然说漏了嘴。 这一夜，上官灵舞算是无惊无险的过了，这让她越发的胆大了，觉得自己这个计划是行得通的。 第二日，已是日上三竿，上官灵舞却一直没有起来。 “王爷。” 门外，莺儿的声音响了起来，可床上的人儿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咯吱一声，门被推了开来。容楚轩缓步走了进来。 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并没有要吵醒她的意思，只是顺着床沿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拂去散落在她侧脸的几缕青丝。 床上的人儿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皱着眉稍稍动了动身子，惺忪的双眸只是开启了一条细缝看去。 她看到了他的脸，却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继续沉沉睡去。 而他的双眸却如夜月下那一弯深邃的冷泉一般，让人看不透，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