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八初秋如隔世
方溪躺在床上越来越感到昏沉，头重脚轻的感觉也越来越严重。阿棋请回大夫的时候，方溪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 “大夫，快来看看我家小姐。”老大夫田鹤是行脚游医，正巧在街上闲逛，手持一把大旗，上面写着“医”，被阿棋看到，就直接请进府里来了。 田鹤虽然是游医，医术却不差，只需看一眼，便知问题所在：“外感风寒，恶寒发热，头痛无汗，这是着了严重的秋寒。先喂她多饮些水，我再开一个方子，你去煎煮，喂她喝下，不出半日，便可退温。”说罢，从自己拿着的木箱里取出纸笔：“连翘9两，银花9两，苦桔梗6两，薄荷6两，竹叶4两，生甘草5两，荆芥穗5两，淡豆豉5两，牛蒡子9两，芦根9两。两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两次。拿去吧。”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阿棋先是小心地喂方溪喝了些水，再将田鹤送出府，把三两银子递给他。 田鹤也不客气，接过银子道“那些药吃两日即可”，便扛着大旗离开了。 已过去两日，自方溪喝下游医开的药之后，高温很快退下，倒是鼻子和嗓子有些不舒服，整日咳嗽。 方溪倒是觉得无所谓，可却是把阿棋急的够呛。 “小姐，今儿是想吃草菇汤还是菠菜汤？”这些可都是极有营养的汤品，阿棋每日必做，方溪只能二选一，以至于方溪一听到这名都险些跳了起来：“阿棋，咱能不能换一换？我实在是不想吃……” “小姐，多吃不是好的快吗，小姐也想恢早日复不是？” 除了营养的饭食，阿棋还坚持煎药，每次都要努力使方溪将这些东西喝下去，是想进各种办法，因为，方溪觉得这些药汁，实在是太难闻且太难喝了些。 药又熬好了，方溪捏着鼻子，用撒娇的口吻向阿棋道：“阿棋，我已经好了。嗓子不痛了，鼻子也通气了，下床走路没有丝毫问题了呢。” “对啊，小姐，阿棋也是觉得小姐大好了呢。”阿棋睁着大眼盯着方溪，想了想补充道：“那位游医的方子真是好呢。” 方溪一听到阿棋说她病好了些就高兴了。她慵懒的坐在软榻上，冲阿棋摆一摆手道：“既然阿棋也是这么觉得，那这药也不用吃了。” “不行，大夫说要吃两日才好。小姐，这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方溪实在是受够了这个药味，苦的难以形容，简直是方溪十二年来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第一喝这个的时候，她晕晕乎乎的，倒也不觉得苦。可往后的每一次，方溪都感觉跟上刑一般，是一点儿也不想喝。可阿棋看的严，又用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方溪也是在是拒绝不了。 既然都已经好了，还是不喝了吧。方溪在心里jian诈的笑笑，一本正经的对阿棋道：“阿棋，方才我听到院子里有人唤你呢。” “小姐听错了，院子里没人。” “莫不是野猫来了，你快去看看，不要让它吃了咱们的东西才好。” “小姐，药快要凉了”……方溪对这个丫头的执着也实在是佩服，罢了罢了，她一手捏住一颗蜜饯，一手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两眼一闭，屏着气，‘咕嘟咕嘟’的大口将药喝下去，快速的往嘴里丢一颗，再丢一颗，眼角竟是有了点点泪花。 “小姐，怎么哭了？”阿棋焦急道。 方溪顺了一下气，甚是难过的说：“还不是因为这个药太难闻，熏得我都想流眼泪了。下次我若是看到那个游医，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他。” 方溪是真的被这股浓重的味道熏怕了，也不想再闻它留下的气息，便起身到了院子里透气。 方溪初来听雨台时，满池荷花盛开，还有花香四溢，现在竟然都枯萎了，一片萧瑟的景象。她竟然在侯府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吗？时间过得真是快。现在林凌安也不在府里，她真是越来越清闲，越发的无聊了。 “阿棋，那个表小姐离开了没有。”那个表小姐谢瑶再没找过她，方溪有些好奇。谢瑶明显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样子，她没达到目的就放弃了？不是方溪有自虐倾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阿棋不知道方溪险些被谢瑶毁容的事“表小姐还在府上，小姐有事找她？” “你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吗？” “我听别的丫鬟们说，明日是三公主的生辰，邀请了许多夫人小姐，表小姐应该也会参加。”明日？方溪似乎有些忘了“明日是初几来着？” “明日是初八。”原来是这样，方溪有些出神了，明日，也是她的生辰呢。 夜里，方溪躺在榻上，两腿悠闲交叠，闭着眼睛似有心事一般。突然猛的睁开眼，对正在收拾床铺的阿棋道：“明日咱们出府去可好？” 阿棋不知道小姐又在想什么，她思考了一下有些担忧道：“万一夫人和侯爷知道了……” 方溪一副‘小人’样子，循循善诱着阿棋。“他们知道便知道，咱们小心些就是。怎么样？想不想啊？” 阿棋也想出府去看看，上次拿药心急，也没有心情玩呢“那就去？” “去！反正明日府里夫人小姐都不在。府里你可有熟悉的小厮，能不能去借两套衣服，咱们穿着去。”方溪笑嘻嘻的拉过阿棋坐在她旁边，继续道：“明日府里也没什么人拘着我们，好阿棋，去吧去吧。” “小姐……真去？” “还能是假的不成，咱们着男装，安全着呢。”经验告诉方溪，街上有着看不见的风险，每次都遇到麻烦，男装实在是安全多了。 “那我先去找找衣服，若是找不到，小姐可别生气。” 阿棋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也很高兴，她站起来对方溪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方溪也没闲着，她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的银两，数了又数，侯府管吃管住，压根用不着她出银子。风险嘿嘿‘jian笑’一声，取出十两银子，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小荷包，拿着荷包在眼前欣赏，想到明日和阿棋快乐的逛街，已是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