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北吴公主
管皇后在一刹那间,觉得他有点不象平时的他,龙骕也与皇后对坐了下来:“他要输了,借故又要走,母后为他收拾残局吧!总是这样的偏心。”龙骕笑着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着,收回了深情凝望的目光,看着管皇后一脸的惊异,他的脸上全是满足的神色:“母后,骐儿,大了……” “是啊!我…过于急躁了,但我…”皇后握着棋子,觉得玉质的黑子凉意入骨。 “但你是母亲,皆为儿女计,母亲这样,我十分理解!”龙骕看着管皇后鬓角星点白发,点头相劝。 他看管皇后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便轻轻的落下一子,而后直了直腰:“母亲,你觉得龙骐是不是真的长大了?” “嗯,一直把他窝在翅膀里,怕他受到一点的伤害。却原来真的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有的时候,对他比对你还要用心。”皇后安然一笑。 “可是,他终归还是太小,没有经历过一次挫折,就永远不会长大,都说那帝位由万千枯骨堆积而成,可谁又理解那坐上帝位之人也是遍体鳞伤?”龙骕深情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你好象有什么话要对母后说?”管皇后看他的眼神有些飘渺,前一段时间因为她执意要给他选妃,龙骕心中不甚喜悦。 “我想说的是,我们要帮帮他,母后这么多年来凤临皇宫,所以无论泯妃如何得宠,于母后的后位也动不得分毫,可是现下的情况,如果母后还安静的做一个贤惠的皇后,那么龙骐这一路走来,会很累。”龙骕轻轻的点了头。 “多年来,为了北吴,为了当年三哥所付,我重来不与人为敌过,也重来没有用过任何手段来驾驭后宫,我只是温和平静的维持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如此,如果为了龙骐,我便会做回我的北吴公主,而不是龙帝之后。” 北吴,也是大陆的五国之一。数十年前,北吴兴兵攻占黎国七城,如果不是东周背后犯乱,兵携南闽,恐怕黎国所失城池何止七座?而管卓作为北吴的公主,十四岁便入朝参政,于数位皇子、皇女之中手握朝堂权柄,连当时的左臣右相凡事都听取她的意见一、二。 北吴前攻黎国,腹背亦受他国相攻,所以便与黎国议和,黎国当年议各和的代表正梁老太公,龙帝随行,最后的结果是七城为北吴公主管卓之嫁妆,指婚于龙帝,因北吴有吞并之心,圣帝对此心生忌讳,便亲书国旨,北吴皇子不许为帝,事之结果便是龙骕便是皇后亲生嫡子,亦不会成为储君之选。 “所以母后,韵画如果有机会来宫中,便请母后留心一、二…”龙骕说到这里,低下了头,身子也缩回去了些许,语气变的十分无奈接着说道:“如果她与骐儿有了夫妻之实,那么即便不是正宫妃位,她也只能委身了,话说过来,嫁给龙骐总比那个傻子强,也不算委屈了她,也许她也不想嫁给龙骧,不过是帝意难逆罢了!”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不过是个老臣罢了,又没有过军功,更是数年前没有让龙骧那个傻子去当和尚,只此而已!她有什么资格叫嚣不为妾,不过是天命在前,我心有不甘罢了,要么她是哪根葱?能上得了本后的台面?”帝后恨恨的喃语。 “天命?这是什么意思?”龙骕不解。 “这个消息十分隐密,整个世上我想都无有几人知道,今天情急之下我说露了嘴,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记忆,你六岁的时候,一天经四季,早上是春雨缠绵,午时便夏日烈烈,到了下午又是秋风瑟瑟,晚上必落铺天大雪?等到了那天,龙骧出生之时,一切如常,异象皆无,便是一堆朝臣说龙骧要送去当和尚,天下方安。别人不知道,韵老头心中明白,那天象是因为韵画落生而变。” 皇后一连气说了许多,只觉得口干嗓哑,便抓起龙骐喝剩的半杯茶水一口而尽,亦没有管它冷暖,龙骕看到,急忙起身为她续了满杯,管皇后轻轻的甩了一下头接着说道:“后来观天司说帝星有变,将来韵画必母仪天下,为帝后之命!龙帝不知道为什么心惊,竟然下了狠心将整个观天司重新洗牌,全部换掉,没有想到的是他换掉的方法…竟然是三族具灭!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这件事情。” “这样的消息竟然落在母后的耳中?想来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不为!”龙骕亦举起了杯子,慢慢的含了一口水,并没下咽。 “可不是,这才是今天帝君想把韵画指给老五让我着急的理由!”皇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擦掉龙骕嘴角的茶渍,笑着说道:“你怎么还这个毛病,喝了水就在嘴里咕嘟,咽下去。” “听母后这样讲,父帝真的是有易君之意了,可是我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太子也是他的孩子呀!最主要的是太子无过…”龙骕陷入一种莫名的神思。 “也许找到事情的根源,会对骐儿更有力!纠错要纠根。我隐忍多年,谁也别小瞧了我,帝君……如此为,不是把南楚也交给了太子么?就算没有南楚,他也许忘了,本后还有北吴!”皇后低声皱眉,殿内静的可怕,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之声,还有…秋风吹着窗扇的呼啸之音。 韵画在秋公公的引领之下,来到了藏英阁,虽然只隔数月,却是变化诸多,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会成为自己的暂居之所。 “我已经叫人收拾完了后殿,我与龙骧居于正殿,这回藏英阁真的热闹了。”泯妃笑着站于殿门的楦枋之下,看来她早就听到了消息,早在此等候多时,那收拾完的后殿,也是龙帝于多日前就已然告之的吧? 韵画笑着见礼:“给泯妃娘娘请安!” “快点平身,咱们终归有缘,听说你这段时间一正在高府住着,那里便是我入宫前的家,现下你还是住在我的家中,这是不是缘分呢?”泯妃笑着前迎几步,伸手一把拉过韵画的手,用力的握着。 “你怎么瘦了?仿佛还长高了些。难道是高府侍候的不尽心?哪里委屈了画儿?”泯妃又问。 她如此相对,真的给人一种老婆婆心疼儿媳妇的感觉,韵画心里却十分的别扭,只能笑着不语。 秋公公看泯妃行事滴水不露,便笑着说道:“有劳泯妃娘娘费心了,龙帝说韵画的份例就按皇族郡主的给,还说郡主年纪尚小,不必过于管束,等赦造的新府建好了,便让郡主出宫。”
“好,公公放心,麻烦回禀龙帝,臣定会照顾好郡主。”泯妃虽然对着秋公公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韵画的脸不移一寸。 韵画被泯妃拉着走入了藏英阁,一股药气扑鼻而来,她细细的嗅着,心里已然落了明白,正要张嘴讨问,就听到“咦”的一声,从殿中跑出一个蓝袍少年,头发轻轻的在后边挽了一个家常的仕子髻,用和蓝袍一样颜色的发带缠着,虽然平常,却飘逸不同寻常。 韵画数月没有看见龙骧,记忆中的他只是流着口水,一身邋遢的小太监装束,今日再看他的装束,不觉得眼前一亮,如果说太子、世子、还有韵棋长的英俊俏郞,那么眼前之人便是勾魂乱神,当然也得和韵棋一样,不动不语。 韵画微微的抬起了头,抽回了泯妃握着的手,慢慢的走到了龙骧的面前,她抬起手来,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上,别怕,我来了,从今天开始,扶植你为帝是我此生追求的目标,我要以我全部的心机燃烧成对你的忠诚,我要以我全部的智慧铸就你君临天下的基石。 “历害jiejie?是你么?你丢了么?是母妃给你找回来的么?”龙骧把脸歪在她的手上,他重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温暖和亲切。 “龙骧!”她轻轻的叫着,任着他带着口水的脸在她的手掌上摩挲。 “像小狗一样呢?”泯妃笑着走上前来拉过龙骧,龙骧有点不太高兴,一甩胳膊,回手就抱住了韵画的整个膀子,象个粘糕饼一样的贴上,抬着头盯着那张明媚、好看的脸,他也学着韵画的样子,抬起手来在她如玉的面上摸着。 韵画就这样拖着他一步一步的拖到了殿中,殿中一处狼藉,翻的凳子,仰的梯几,散落了一地的书,还有几个宫女围着一个人,只露出了一双脚在地上来回的蹬着,痛苦的哼唧着。 “这又是怎么了?”泯妃皱着眉问道。 所有的人全回过头来,也露出了她们围着的那个人,韵画瞪眼看去,正是上次来藏英阁给龙骧灌药的太监,他一脸的通红,一眼的乌青,身上更是淋个透湿,他直接爬着跪了过来:“五皇子,把药泼了奴才一脸,还消奴才,还把奴才踹出去老远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慢慢细述刚才泯妃只出去一小会儿所发生的事儿。 韵画按他的话把屋里扫视了一遍,分析出了龙骧的反抗路线,拍了拍他的脑袋:“干的真好!还能让他给欺负住?以后他再敢欺负你,就这么整!就是不是太监也给他踹成太监。”韵画十分满意。 一屋子的宫女只偷偷的看了一眼五颜六色的藏英阁顶顶出名的阁中主管,便转过脸来,有的捡书、有的抬头看殿顶、还有的装着迷了眼睛、估计一个个憋的都要吐血了吧? ----点击可怜的分割线----合同邮走的分判割线---- “对喽!韵画来宫中住上一段,和咱们家最可爱的龙骧沟通一下感情,然后开始虐虐宫中主管,小宫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