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本来无物 第一节 岂曰无衣

    “这就是未来的世界么？”

    泪灵站在山头，看到远处一片血流成河，悲伤的眼神凝视着这杀戮的世界：“唉，千年如此啊。”

    钟凝从后面走上来，拍拍泪灵的肩膀说道：“别看了。”

    泪灵悲哀地一笑：“眼看不见，心也看得见，而且更清楚。唉……戎安和石佑走了？”

    “嗯，已经走了，她让我们先去隐者世界躲着。”

    “隐者世界？觞咏或许还活着，无应该已经不在了，他们帮不了我们的。”泪灵摇摇头：“况且，我们躲不掉的，你知道么？通过时空之道的方法除了天之叶护体，还有一种可能——拥有强大的盘古力量，所以，迟早会来的，那家伙。”

    风语眼神有些慌张，但是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语气平静地说：“怎么办？”

    “等！等戎安回来，她一定还知道什么！无一定还告诉了她其他的事情！”泪灵望着夕阳，“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必须和独孤殒做个了断。”

    “好，等她！”

    ……

    失魂般的军营里，士兵们垂头丧气，伤兵满员。戎安身着戎装，带着盔帽，腰间挎着胡刀，威风凛凛地纵马入营。

    “哥，怎么输得这么快这么惨？”戎安径直走入中军大帐，朝着案头的男人问到。

    金兀术摆摆手：“不说了，吃了岳飞的亏，这一仗我大意了。话说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戎安点头：“没事了，我现在可以专心为国效力了。”

    “好，我已经传令整兵进军朱仙镇，在那里，我要和我的天敌决一死战。”

    “好，我这就调集粮草，整修兵器，治疗伤员，来日与敌决战！”

    “去吧。”金兀术有些头晕的样子，“我休息一下。”

    “好，哥哥你好好休息。”戎安施礼后出帐离去，朝后营而去。

    ……

    脚步声出现在无臻的耳边，身边不远处一束光芒出现，一个声音传来，是李缘！

    “这里就是未来的世界，所谓的宋金之战的战场了么？”李缘不屑而漠然地看着地面，然后又抬头看看月亮，说道，“真是无聊的世界。”

    贺寒的铃铛响了，她走到李缘身边说道：“你怎么这样？”望着满地的尸体，贺寒有些不快。

    鲁七立刻止住了贺寒，尴尬地一笑，转移了话题：“走吧，找泪灵要紧。”

    许墨上前，朝着李缘说道：“无有说过泪灵他们去哪里了么？”

    “没有，找吧，道歉得有点道歉的诚意。”李缘一笑，“我想无让我自己找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有线索吗？”

    “我看那个戎安是军旅服饰，先找她吧，嗯，两方军营，咱们分头去找吧。”

    “我和墨儿去北边那个，你和贺寒去南边那个吧。”鲁七说完，拉起墨儿的手：“明早在那边的山头汇合。”

    “好，”贺寒回答。李缘则一副不情愿地样子没有回应。

    分头行动，贺寒看着李缘，不爽地说：“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刚刚干嘛不直接提出来？”

    李缘揉揉眼睛：“哪有，美人相伴，我当然乐意，只是你一副冰山样，我说话没个定形，怕得罪你，我可不怕得罪别人，就怕得罪美人。”

    贺寒哑然一笑，掩面侧脸。李缘一见，微微一笑：“你看，笑起来多好看，走吧，我们过去吧。”李缘指着前面的军营，说道：“看样子，这是宋朝的军营。”

    “先去瞅瞅？潜入进去应该不难。”贺寒看看环境，说道。

    “是么？”李缘侧瞟了不远处，两队士兵已经围过来了。贺寒大惊，李缘耸耸肩：“看来低估了这位岳将军，我到了这里发现，我们周围至少有七个暗岗，厉害啊。”

    “那我们怎么办？”

    “简单，走进去。”李缘神秘地一笑，他拉起贺寒朝外走，贺寒有点吃惊又有点害羞：“你干嘛？”李缘没有回应，面对着拥上来的士兵，没等士兵提问，他便淡定地说道：“诸位不要误会，我们不是jian细，我是你们家岳元帅的忘年交，通报的时候就说我是周侗之亲戚。”

    “周侗？”军营里面不远处一个年轻将军走来，“你认识师祖？”

    “你是？”

    “在下岳云，听闻有jian细特意赶出来的。”

    “原来是小将军，失敬。”李缘拱手回敬。

    “我去禀告我爹，你们在这里稍等。”岳云转身离去。片刻之后，岳云领着李缘他们进去了。

    大帐之中，岳武穆神采奕奕，正襟危坐，威风凛凛，一身正气！

    “岳将军，后生有礼了。”

    “敢问你到底是谁？竟报我师傅的名号。”岳飞不解地问，“这个时间点你来，又有何贵干？”

    李缘恭敬地回到：“在下并不认识周侗老先生，只是有事要找您帮忙，所以才冒昧使用这个方法，但我们不是jian细，也绝无恶意。”

    “我如何相信你？”岳飞说着，李缘听得营帐外隐隐有脚步声。李缘立刻回到：“这个简单，你绑了我们先，然后再听我们说话。”

    “有趣，你这个人很有趣啊。”岳飞凝视着李缘的眼睛，说道，“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却有着一双迷惘的眼睛，这一刻钟不到，我对你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其他人退下吧，留下两位客人，摆好酒水，我倒要听听这么胆大的人要干嘛。”

    “可是父亲……”岳云明显不放心。

    岳飞摆手说道：“岳云啊，你眼前这两位真要对我做什么，我早就不测了。”

    李缘一愣：“阁下好眼力。”

    “当然，我刚刚轻声拔出腰间的匕首，你的眼神就有变化，这一定是绝顶高手才有的反应。”

    “原来将军是故意试我。”

    “坐吧，都是好汉，别客气了。”

    “不了，我们只是想问问将军帐中是不是有一位女将军？”

    “女将军？没有，”岳飞很干脆地回答，“我们的军队里没有女人的，你找这个女将军有何贵干？”

    “我们在找一个人，她被一位女将军抓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你军的人，所以特意来询问。”

    “抓人？那就更不会是我们的队伍了，我想可能是金人干的。”

    “这样啊，唉，那谢谢将军了，我们就告辞了。”李缘很干脆地回答。

    “这么快就走？”

    李缘点头：“我看将军军队整饬有序，看来即将大战，我们这些外人不便参与，也不该打扰，所以还是告辞吧。”

    “你知兵？”

    “略知一二。”

    “那你为何不报效国家，恢复我中华，现在中原沦陷，苍生涂炭，万方有志之士都该励志恢复我华夏才对啊。”岳飞一番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李缘听罢，恭敬地深深鞠躬，然后说道：“将军见谅，即使我有心杀贼，恐怕也无力回天。恕在下大不敬，据我所知，现在的局面将军也难以左右了，未来如何，将军恐怕也难预料。”

    岳飞顿时一笑：“阁下的见识确实非常人，可惜啊，不能与你畅饮一顿了。”

    “来日若有闲暇，我定来和将军痛饮！”

    “好，小兄弟，等你。”

    “保重。”

    出了军营，贺寒说道：“怎么觉得你与这岳将军很投机一般。”

    “对这般豪杰，我是自然敬服的，但是也惋惜。”

    “为何惋惜？”

    “生不逢时。”

    “怎么你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更像是再说自己啊？”

    “是么？或许吧，走，和七哥墨儿姐他们汇合。”

    贺寒看着李缘的背影，轻声感慨了一下：“这家伙，捉摸不透。”

    天刚亮，山头云雾缭绕。鸟鸣之间，贺寒站在山头，微风吹动发梢的铃铛，清灵声传入李缘的耳朵，李缘睁开眼，侧身一下，翻身起来，看看贺寒问道：“七哥他们还没回来吗？”

    “是啊，好慢。”贺寒有些不放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七哥我放心。”李缘走到贺寒前面，伸伸懒腰，说，“再等等。”

    一个时辰后，依旧无人。

    贺寒更加不安了：“我们去找他们吧。”

    李缘摇摇自己的酒葫芦，没酒了：“好吧，正好我也没酒了。”

    贺寒走在李缘身边，琢磨着：即使李缘将自己的脸弄得干干净净，可是那副漠然他人的性格，依旧如此令人不爽。

    下山的路，迎面而来的是一位戎装女子，她尚没有盘好头发，披头散发地走上来，李缘瞬间愣住，然后稍微有点不正经地一笑：“没想到你会这么个打扮来见我，怎么？七哥他们被你派任务了？无死了你就是秘组织的首领了？”

    “你似乎话里有话啊。”

    “说吧，泪灵去哪里了？”

    “她和风语去找无衣了。”

    “无衣没死？”

    “无衣的法力，当然没有。”

    “那你是让无衣告诉泪灵还是我告诉我？”

    “告诉什么？”

    “连我想到了，泪灵比我聪明百倍，早就想到了。要说吗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戎安没有表情，“我来这里不是和你打什么哑谜的，我不会告诉你无衣在哪里，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必须找到一个人。”

    “谁？”

    “诸葛武侯一派之后。”

    “什么？”

    “还记得么？法一镇南村上达权仙界的大树，你应该知道，那是武侯北伐时候种的，他本是秘组织的一代领导者，但是无奈他受三顾之恩出山，在打理国政与北伐时还参与着一切。但是，他死前没机会将某样东西交给我们，而姜维不是秘组织之人，所以武侯不能明说，而是将有关东西的信息托姜维传给我们，但是大家却不知道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修魄隐者和无也不知道么？”

    “对啊，那是必须是领导者才能知道的东西，武侯的猝然离世我们还没来得及选定继任者，而他一定是将东西是什么在哪里的信息夹杂在他给姜维的信息中了，但是我们研究了几百年都没有结果。不过，修魄曾说过这个时代武侯弟子的后人知道了那信息的含义，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

    “明白，让我找到那后人，然后找到你们秘组织神秘的遗失物，对吧？”

    “没错，我们想，那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有它的特别用处。”

    “好，我明白了，”李缘说道，“找到那个东西我就来找你，你那时必须告诉我泪灵的下落。”

    “你得快，三日后我们将与宋军决战，我没有法力了，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活下来。”戎安淡定地转身，慢慢走出李缘的视线。李缘回头对贺寒说道：“走吧，去轮回之墙。”

    ……

    白鸟之上，许墨朝鲁七问道：“咱们不管李缘真的好吗？”

    “戎安既然让我们快点追上泪灵和风语，我们就不用管他了，现在与泪灵汇合保护石佑才是要务。”

    “要到了，看，天山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

    不远处天空的黑云散开——

    “哟，真是好运啊，刚到就看见那两个人。”

    天除睁开眼，揉揉耳朵，恭敬地说道：“听清了，天山。”

    “走吧，斩草除根。”

    独孤殒侧身走向前方，天除、纪淼和纪焱三人在后随行，望着振翅的白鸟，四人轻踩乌云，瞬间消失在无臻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