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争，牺牲 第五节 战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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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战鼓声 长安，一座蕴含着历史与战火的古都，此刻的它，坚固得如同铁壁，可同时又脆弱得如同襁褓中的婴孩。街道上虽然依旧有着一股繁华的气息，可是人们的脸上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幸福与安逸，一股股忧愁与不安弥漫在人们的头顶，如乌云聚集在长安的天空那般。 春雷乍动。 文统的军队还在长安城以西十几里处的粮仓交付军粮。 “变天了啊。” “要变天了啊。” 士兵们在嘀嘀咕咕地议论着什么，文统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潼关的战事还在僵持，文统一开始只是负责巡查西境，后来说来支援长安的防事，再后来被命令前往西境调集粮草。他征粮时遇到了不小的困难，靠着和陈春县令来回通了不少的信，依仗陈春的全力以赴，帮了他不小的忙，最后粮食总算是凑齐了。 “这种奔波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文统看着乌云满天，心中很是郁闷，“将军不能上战场报国，真是窝囊！” “嗒嗒。” 雨打在了他的脸上，春雨来了。 “喂，小子，你不躲雨吗？”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出现在文统的耳边，文统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郭将军！”文统有些来不及反应，想要下跪行礼，可重甲在身，不便行礼。 “算了，礼数我也不在意。”郭子仪一笑，“你小子调粮辛苦，还是快快让这些粮食入仓吧，雨下大了就不好了。” “好。”文统迅速指挥，加快了粮食入仓的速度。郭子仪下马，走到了一处粮仓下，躲躲雨。他拍拍身边的水渍，朝副将笑笑：“你说，我这身狼狈的上朝，陛下会怎么想啊？哈哈哈。” “怎么？将军这是要面见陛下？”文统走了过来，拱手作揖。 郭子仪活动了一下身子：“啊，商量军情。” “将军啊，你对战事有什么看法？”文统忧心地问，“我总是感觉心里没底。” “放心啦，潼关那里我们占尽地利，只要运筹得当，胜算很大的。”郭子仪回答，“你就安心顾好西境吧。” 文统似乎还是有点安不下心来，郭子仪便拍拍肩膀：“小伙子，有点信心嘛，我们是正义的，正义的岂会被叛军打败呢？败的一时，败不了一世嘛。” “也对。”文统愁眉松展了不少，“那我一定全力做好后方任务。” “好。”郭子仪对这个小伙子还是有信心的，“说起来，听说最近法一镇有点乱，是不是真的啊？” “是有点啦，不过陈县令是个干吏，整体算好。”文统说着，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将军，你帐下是有一位叫李缘的游侠吗？” 郭子仪骤然一愣，连忙双手握住文统的肩膀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他前段时间就在法一镇，可最近听说和一个女子消失了。”文统傻愣愣地回答，然后疑惑地问，“他到底是谁啊？有你的腰牌来着。” 郭子仪扶额叹息道：“哎，他消失了啊，唉，若有他在，我军恐怕早就想到破敌之策了。” 文统一愣：“这家伙这么厉害？” “啊，何止厉害，简直就是奇才。”郭子仪说道，“当年和他相遇黄河渡口，雪夜畅谈，甚是佩服他的诸多见识，可惜他无意为官，后来我便给了他我的腰牌，告诉他，若有难处，报我的名号，军队都会给他几分薄面的。” “这样啊。”文统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文统将军，你回去之后一定要设法找到此人，他对于我们来说有大用。”郭子仪嘱咐到。 “属下明白。” …… “李缘进天书阁了呢？”无轻轻擦拭着琴弦，一边说到，觞咏站在一边，点点头：“你还是关心这个知己啊？却非要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多嘴。对了，小童安排好了吗？” “嗯，不让他回修魄师傅那里了。” “那好。”无起身了，他伸伸懒腰，“我们走吧。” “权仙界还是法一镇？” 无摇摇头：“先找风语吧，她有麻烦。” “是吗？” …… 矮行道、薛衣薛米以及伍桥子跟踪风语一行人已经很久了，但是感觉被带着绕圈子。 矮行道冲着伍桥子笑笑：“喂，老兄，他们这样走十几里就休息，不用法力，故意拖着，明摆着就是发现了我们嘛。 薛衣也说：“对啊，我们真的不需要改变策略吗？” 伍桥子拿出了烟斗：“好久没抽了，你们继续说，我放松一下。”房间里慢慢烟雾弥漫。薛米有点受不了这烟味，便起身出去了。薛衣见状，也不想多说什么，跟着出去。 伍桥子看看门合上，轻轻笑笑：“矮行道兄，看来你知道我的想法啊。” 矮行道摸摸额头：“你不就是想要一个人行动嘛。不过我可得说，我们三个不是来跟踪你的，这点信任总该有吧。” “我当然是相信兄弟你的，不过两个女子嘛，不好说。”伍桥子说道，“而且……” “而且什么？” “你们那点计谋我早就看破了好吗？” “什么计谋？” “别装了，我告诉你们，戏最好别演过了，风语不是蠢蛋。”伍桥子正打算继续说，门外有人影，是薛衣薛米！她们推开门，把一封信摊开给矮行道看：“喂，矮行道，紧急命令，回去了。” 矮行道一愣，然后无奈地耸耸肩：“原来你小子在等这个啊。”伍桥子对着矮行道笑笑：“哪有？只是知道这个迟早会来而已，我嘛，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行动。” “算了，你慢慢找皓月秋霜剑吧，我走了。”矮行道起身，走到门口，止步问到，“你既然等着这封信，那应该知道这是要干嘛的吧？” “啊，”伍桥子吐出一方烟雾，“小心点哦，老伙计。” “切，什么神秘的任务，还用了紧急召集令。再见。”矮行道说完，和薛衣薛米消失了。伍桥子的烟也抽完了，他敲敲烟斗，懒懒地起身了：“现在，我可以一个人去直接问问风语，这皓月秋霜剑到底在哪里了。” 风语他们的客栈就在伍桥子等人的对面，小藕一直悄悄注意着伍桥子他们的动静。曹控走进了屋，对着小藕问到：“怎么样？” 小藕回头说：“没动静。” 风语坐在桌子边：“想想也是，伍桥子敢故意让我们发现，一定有他的图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才是。” 小藕点点头，然后有点腼腆地朝着大叔曹控说道：“倒是曹大哥，本来说伤好了就离开，结果被我们拉着绕了一个月了。” 曹控还是依旧一脸凶样，但是语气尽量克制了不少，稍微不那么吓人了一点：“没什么啦。反正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 风语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神闪过一丝奇怪的光，然后她平静地说道：“不过还是该谢谢你啦，毕竟在襄阳帮了我们大忙，况且你还是白面者的朋友，真是太感谢了。” “哪里的话。”曹控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话说，接下来怎么办？一直这样绕也不是办法。” “不急，看看伍桥子他们怎么出牌？”风语回答。 小藕突然站起来了，然后朝仔细看了看对面，连忙说道：“奇怪诶，矮行道和双子暗杀女似乎匆匆离开了。” “什么？”风语立刻过去查看，“似乎的确是匆匆离去。有诈？还说要有大事发生了？”风语思索着，然后说道：“两位，咱们得快点和伍桥子做个了断了，我有种不安的感觉。” “好。”曹控和小藕都提高了警惕。 …… 法一镇外的一条河流，穿过了深林和大山，朝黄河流去。常意向石佑介绍着北村的风景，两人这样一边修行一边游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石佑的法力已经起步，剑术也在精进。 恋情亦然。 两人在河边有说有笑，时而休息，时而拿起木剑联系，一切的平静都是为了迎接日后的暴风雨。 累了，两人坐在河流边，常意给石佑擦着汗，毕竟石佑是新手，体力耗费得快，汗也流的多。石佑和常意不时相互对视，然后笑笑，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很久。 …… “石佑啊，话说你来这里之后打算什么时候回你的家啊？”常意突然有些害怕地问到。 石佑想了想：“如果要回去，也是得帮助泪灵和李缘完成他们的使命之后吧。” “是吗？”常意有点惆怅。 石佑看着常意的样子，不禁笑了：“傻瓜，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回去。” 常意的脸颊一下子发红发烫，害羞地低下头：“还得看我姑妈准不准呢！”说完，常意就起身了，然后说：“走啦，回家。” “嗯。”石佑轻轻牵起常意的手，“回家。” …… 深林里，灌木中有几个人正在那里，一个男的说道：“流来大人让我们监视这两个人干嘛？” “流来大人说，是纪淼护法的意思。” “纪淼护法，那个传说中的智囊？见都没见过，他来法一镇了？” “谁知道呢？乖乖做事就行。” “唉，小喽罗的命苦啊。” …… 苗纪刚进屋里，舒张了一下身子，然后脱下捕快服，打算休息了，谁知一个黑影突然从床边走出来，是流来。 “流来，你进我屋干嘛？”纪淼有些生气。 “护法恕罪，属下是来禀告一个重要的情报的。”流来半跪下，解释着，“在下得知，藏味楼的一木已经前往灵武一带行商。” 纪淼脸色严肃了一点，眼珠轻轻一动，嘴角露出微笑：“这家伙开始查我了，有趣。”思索片刻后，纪淼说道：“流来，现在这里的事情你来总管，我去会会这个一木，但是记住，不要把事情搞砸了。” “属下明白。” “退下吧。” “是！”流来显得异常兴奋。纪淼拍拍头发上的灰尘：“哎，白唯啊，你真狡猾，不想留这个人，让他来我这里，好了，我现在让他自生自灭，不管我事咯。” …… 白唯站在山丘上，看着乌云一片的天空，久久伫立。 “今天没有星星啊。”一个声音由小到大，从山丘下传来，上官琳儿走了上来，“白护法好雅兴，看乌云。” “别嘲笑我啦。”白唯说道，“没想到上官你也喜欢逗乐啊。” 琳儿回答：“随你的俗咯。” “嘴贫啊。” “对了，前几天你找我什么事？我这几日都在忙着炼药，刚刚才完成进度。”上官说到，“对不起啊。” “没事啦，你也是任务嘛。”白唯说，“这一次的任务又是三才王直接下达的吧，不然我、纪淼和安荣夷不会都不知道详情。” “嗯。据说只能告诉参与行动的人。” “那就是说安荣夷之后会知道计划而我和纪淼都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了吗？”白唯有点不甘心，“真是窝囊。” “别这样说，你们不是忙着监视泪精灵和那个李缘吗？”琳儿说。 白唯笑笑：“那两人已经不见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 “什么？”琳儿大吃一惊。 白唯听琳儿的语气，哑然一笑：“你反而不知道这事情啊？真是的，他们二月二那天就消失了，现在都没有消息。纪淼一直在查，我觉得查不出什么，就留下流来，自己回来了。所以总的来说，我最近很闲。” 上官在发愣，白唯碰碰上官的肩膀：“喂，没事吧？” “没，只是觉得不对劲。”上官说道，“反正现在我也不知道下一步的具体任务了，我可以陪你去调查一下李缘，还有泪精灵了。” 白唯看看天空：“不用了，我有自己的闲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白唯转身走下山丘：“很高兴最近能认识一个较为真实的你，祝你好运，再见。” 上官琳儿看着白唯的身影，眼神中弥漫着一种不能言表的感受：“白唯，似乎不再是那个风流的无羁才子了。到底，怎么了？” …… 黑色的墙壁。 泪灵悬浮在空中，脸凑近墙壁，鼻子动动，然后一拳打在一块砖头上：“终于找到你了！” “痛痛痛！”轮回精灵立刻变回原形，在一边大声嚷嚷着，“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 “我的鼻子天生灵敏，听觉也不奈，闻出来的。”泪灵凝视着轮回精灵，“好了，我们不要玩了，把觅心给我吧，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 “不行！”轮回精灵说，“既然已经说好规矩，游戏就该继续，你再赢我一局就行了呗。” “那就快吧。”泪灵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争取时间要紧。 “那好，第二局，我们来——”轮回精灵指着轮回之墙说，“爬墙！” “哈？” “我们从底下开始，不准使用仙法，只能用体力，攀着墙壁而上，谁先不行了，谁就输，毕竟这个东西没法爬到头嘛。嘿嘿嘿。” “这家伙，”泪灵抬头看看这轮回之墙，“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泪灵和轮回精灵即刻便到了轮回之墙脚下。 “怎样？小泪灵，可以开始了吗？”轮回精灵已经做好了攀爬的准备。泪灵则站在轮回之墙下，沉吟了几秒，然后毅然地抬起头来，说道：“喂，你听着，第二局，我放弃了。” …… 青龙门内，李缘没有找到自己事情的记录：“怎么回事？不该都有吗？” “被删除了。” “谁？”李缘刚想问是谁删除的，结果瞬间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其他人，“谁！” “你知道的啊。我在你梦里出现过多少次了。” 李缘察觉到身后有人，一个转身，一位绝世美丽的女子出现在面前。李缘却不是对待美女一贯的色相，而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那两个字：“女娲。” 女娲笑笑：“不准确，我只是女娲的一小部分残留的力量而已。” “你到底想干嘛？”李缘看来是对女娲在自己梦里反复用七九的死来折磨自己异常不满，无臻想，如果眼前不是女娲，或许李缘已经动手了吧。 “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你的资料吗？”女娲环视四周说，“这里被人入侵过，痕迹很明显，你也看出来了吧？” “啊，怎么了？”李缘回应。 “你应该有听泪灵说过这里吧，但是她应该没说过这里的时间会过得异常慢这点吧。” “你在说什么？”李缘的确是不记得泪灵有说天书阁的此等特性，但是他以为只是泪灵忘记说了。 “天书阁，假藏书，录神史。青龙匿众秘，朱雀锁五禁，白虎闭时空，玄武葬盘古。你知道的吧？” “说清楚，我还是不知道你要表达什么？” “真是个猴急的人，一直都是啊。”女娲无奈地说道，“白虎闭时空，这句提到了时间。几十年前，有人闯入这里，破坏了青龙门里的记载，同时试图打开白虎门，但是他失败了，失败的结果是影响了天书阁内部的时间构造，现在明白了吗？” “那人是？” “独孤殒。” 李缘一听，呆住了。 …… 南村大树，薨拿着黒刈剑，面对着召集而来的人马，有安荣夷安腾部、矮行道、双子暗杀女、白骨老人、弑醒者、许斋许墨以及连客连理一行人，其余黑袍者近五百人整齐地列队在大树之下。 薨左手持着黒刈剑，右边袖子随风飘动，他把剑高高举起，战鼓声骤然响起，三通鼔之后，他放下剑，鼓声戛然而止。 “在场诸位，此刻，我们将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这棵大树的顶端，那里，有我们的敌人，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将他们，斩！尽！杀！绝！” “好了，怕死的留下来，不怕死的，随我，攻下——” “权——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