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色 第四节 锁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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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锁仙 长安，元宵节终于在李隆基的命令下，变得灯火辉煌。当他和杨玉环尽情享受着长安的虚假的繁华之时，长安西城门快马两匹，奔腾而去。两位老者的声音在快速的前进中，变得有些拖长。 “快，老鲁，没时间了，仙法提速吧。” “好！得快赶到终南山啊。” 说着，快马振翅，天马冲天而起，伴随几片飘落的羽毛，两人消失在无臻的眼际中…… …… 瞬间，无臻的视野下，是那一片月光下的山林。泪灵在小亭子里，凝视着不远处的那位黑衣的女子，黑衣女子带着面纱，慢慢走近，手上拿着一条绳索，绳索的另一段一直延伸到幽暗的树林当中。 泪灵开口便问道：“你是之前那个黑衣剑士？” 女子摇摇头：“那个人不是你已经确定是青衣的女子了吗？” “你不是她？”泪灵质问着。 “当然不是。”黑衣女子回答，然后感慨地说，“说起来，前一段时间咱们还在长安见过，一直骑行到祁山呢，唉，真是薄情，把我给忘了。” “你是‘静儿’？不对，那个殒的护法——上官琳儿！”泪灵想起来了，之前上官琳儿为了调查他们的目的地，佯装被掳，设计被他们救下，然后一路同行，那时候要不是有易策暗中提醒，他们恐怕要吃大亏。“既然是殒的人，那么就直说吧，你送信给我，告诉我戴悲在你这里，让我单独赴会，然后让我在法一镇的各个地方兜圈子，最后竟然把我引到这终南山来，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把戴悲还给你啦。”琳儿走近了，站在离泪灵只有几米远的亭外小路上。 “不要这么装模做样。”泪灵面无表情，“你会没有目的地设计这么多，还刻意劫狱绑架戴悲？” “你怎么冤枉人啊？我是那种违法乱纪的人吗？这戴悲可是我从劫狱的人手中救下来，刻意来还给你的，怎么，不感谢我吗？他不是对你们很重要吗？你刻意地接近未笑和戴悲，你一定有什么目的吧？”上官问到。 泪灵回答：“原来你是在试探我的行动啊。可是，有意思吗？我接近他们的目的就不可以是多交点朋友吗？” “朋友？”上官笑了笑，“哈哈哈，泪精灵有朋友？姮娥？后羿？武媚娘？和你相识的朋友有幸运过吗？你还真好意思说朋友啊！这样，要是实在不行，我做你的朋友吧，这样我说不定会倒霉，你不是还能称心如意吗？” “你……”泪灵被戳到了痛处，一时无话可说。 上官却接着说了：“不对啊，要是我成了你的朋友，我倒霉了，你不是该伤心吗？哎呀，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 泪灵的声音大了不少，有些愤怒了：“少废话了，我们成不了朋友！快交出戴悲吧，咱们没必要在这里闲扯。” “唉，交友失败了啊。”上官的语气很惆怅，不停地叹气，然后失望地说，“算了，虽然你不肯和我交朋友，但是我还是要给你一点礼物作为见面礼。”说着，她手中的绳子一拉，极速收缩的绳子从树林中带来了一个人，那人正是戴悲，戴悲被捆绑着，被拉到了上官琳儿的身旁。上官右手持刀架在了戴悲的脖子上，然后左手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继续说到：“看，我左右手上都是见面礼，左手的这个是给你充饥的，今天你应该还没好好吃饭吧？右手嘛，活人还是死人就看你饿不饿了？” 戴悲被堵住了嘴巴，不能说话，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想动但是身体被封住，一丝移动都办不到，所以他只有用眼神示意泪灵，希望泪灵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泪灵见到这副模样，心里也清楚了，她愣了愣，问了句：“看来你们是终于又要动手杀我了。” “杀你？不要担心嘛！”上官琳儿说道，“这个药丸你吃过的啊，在东海的古灵岛，佟氏夫妇给你吃过啊，不记得了？” 泪灵神情一下子僵住，是那个药！那个会干扰她的身体，令她的仙术受到抑制的药！当时在古灵岛，她可是吃了大亏的，要不是七哥和李缘，她恐怕已经死了。 “又是这药吗？”泪灵神情严肃，不经意间，一只手背到了后面。 上官的刀在戴悲的颈上开始划出一道血痕了，她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你再快，我一刀就可以削下戴悲的头颅。” 泪灵的想法被看穿了，她想以快打慢，收拾掉上官琳儿的。上官琳儿见泪灵似乎不敢再动手了，便继续说：“你刚刚说‘又是这药’，其实不是的。我上官琳儿的药没有重复的，这药改良多了，你吃了后，不会身体有什么不适，最多偶尔体寒一点，但是，直到七月十五子时之前，你的法力，都是不能使用的哦，否则会心脉内脏俱毁。” “怎么会有人做到这种事？”泪灵明显不信。 上官的声音很是骄傲：“我做到了。”上官把药丸弹给泪灵，泪灵接住了，上官继续说：“吃，或者就听听戴悲头颅坠地碎掉的声音，选吧？” 周围，寒风萧瑟，吹动着山林，层层的树叶瑟瑟作响，带动着人心灵的颤抖。很静，山林静得连虫鸟都不敢鸣叫了，或许它们是屈服于这寒冬了吧。 泪灵拿着药丸，看着戴悲的悲伤而无奈地眼神以及戴悲那出血的脖子，犹豫着。 上官琳儿右手再动了动，语气平和却充满的恫吓：“吃吧，这药很甜的，不像人血，那样是咸的。对了，它还有个名字呢！‘锁仙’，是不是很贴切啊？泪！精！灵！” 泪灵看到上官的动作，知道戴悲很可能被杀，于是便把药送到了嘴边，上官琳儿最后再说了一句：“吞下去吧，入肠胃你就感受到它的美妙了。”泪灵咬咬牙，闭上眼，迅速地把药塞到嘴里，一口吞下…… …… 雪峰连绵，大雪中，喜马拉雅山脉那样的美丽。 一个山洞中。 风语精灵钟凝和人鬼域小藕准备动身了，风语和小藕的伤都好了差不多了。风语终于打算起行了，小藕收拾东西的时候问到：“钟凝姐，不用给那个救我们的人告别吗？” “不用，这次来找那个人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该做我们的事情了。”钟凝说道，“小藕，你爷爷和我很对不起你，不过，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小藕明白。”小藕似乎成长了不少，没有之前那种迷惘的眼神了。 “那好，走吧，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风语提起那皓月秋霜剑，走向了那风雪满天的洞外天地…… …… 冰尸坊里。 李缘见未笑的去意已决，侧脸闭眼。未笑握紧了关狼的手中之刀，朝心口而去，血，在溢出。关狼面部的神情已经快要崩溃，但是他强忍住悲伤，取出了未笑的心脉，接下了第一管血。 寒立刻取下身边的一块寒冰，放到未笑的伤口上，避免他的血不停地流失，虽然此刻的未笑已经是带着上扬的嘴角死去了…… 关狼看看未笑，看看冰棺中的师樱雪，再看看寒和李缘东方氏，身体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倒在墙壁边靠着，无法动弹了。五管血摆在未笑的手边，似乎是想让未笑能触及到它们，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东方氏打破了沉寂：“唉，事已至此。你们决定要不要复活师樱雪吧，反正已经是悲剧了，接下来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东方氏闭上眼，头扬起，长叹一口气。 ！！！ “怎么能交给年轻人嘛？老骥伏枥，老人来决定才对嘛。”一个对于李缘来说熟悉的声音传来，李缘转头看去的时候，东方婆婆已经在仰头长叹的时候被偷袭锁住了行动。 “乾坤。”李缘看着他说道。 “哎呀，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能看到我的身形，为何这个绝技对你无用啊？难道，你真的是我家族的人？” “你是谁？”寒凝视着乾坤，质问道。 “哟，差点忘了，这里除了东方翎和那个厨子，你们两个都是可以看见我的。”乾坤解除了仙术，“那就没有必要继续使用了。”乾坤拍拍东方翎的肩膀，低语道：“翎姐，多年前的恩情今日我不杀你就算报了。” 然后乾坤瞬移到寒的身边，一指封住了她的行动，再弹指一击，封住了关狼的行动。“这个厨子杀你脏我手，至于小姑娘嘛，念在亲情的份上暂时不杀你了。” 李缘准备出手，乾坤叫住了他：“李缘，劝你不要乱动，我不封住你并不杀了你是因为你和泪灵还得帮我们找到天锁石，不要把自己看得多厉害。” 李缘瞬移到东方氏身边，想要解开封锁。乾坤笑了笑：“你的法力不够，办不到的，乖乖看着我吧，不然我也会封住你的。” “那就来试试。”李缘盯着乾坤说道。 乾坤拾起那五管血，闻了闻，说道：“血的味道真不错，不过李缘你的血我现在还不想闻，所以收手吧。” 李缘没有理睬乾坤，连蹬三步，快招和乾坤对上了。乾坤右手拿着五管血，左手接着李缘的招，嘴里不忘感慨一句：“哟，不错啊，竟然进步这么大。” 李缘说道：“这么一点就夸奖，那接下来呢！”李缘利用冰尸坊的寒气在双手臂上形成了利刃的寒冰，瞬间割伤了乾坤的左手。乾坤一惊，移动到李缘的侧后方，说道：“没想到你战斗的经验这么丰富，很会利用环境条件嘛，比我那个徒弟白唯聪明多了。” “比你也聪明多了。”李缘纵手一挥，寒气凝聚在乾坤的身边，迅速凝结成方形的冰屋围困住了乾坤，无数的冰刺飞去，穿透冰屋，瞬间，冰屋被长长的冰刺贯穿得千疮百孔。 …… 冰屋内，乾坤左手一拳打去，冰屋碎掉，他的身上没有什么伤，只是破了衣服一些地方，他拍拍身上的衣服，说道：“厉害，你进步这么大，我都想让你做我徒弟了。”说着，他消失在李缘的视野中，当李缘反应过来的时候，乾坤已经锁住了他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 乾坤弹了弹响指，李缘和寒都可以说话了。乾坤说道：“你们两个可以说话了，作为都可以看到‘万物皆我’状态中的我的人，给你点权利也是可以的吧？” “你到底是谁？”寒问到，“亲人是什么意思？” 乾坤走到师雪的冰棺前面，凝视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寒说道：“东方翎没给你说过吗？能够看到仙术下的我的，要么是我的亲人，要么是我的真传弟子。还不明白吗？” 寒只能嘴巴动动：“你是？我贺家的人？” “总算答对了。”乾坤在冰棺旁低头观察，试着推了推，然后说，“你父亲和我可是一个爹生的，只是母亲有贵贱之分而已。”说着，他终于用力推开了冰棺的盖子。 “你要做什么？”李缘吼到。 “你好烦啊。”乾坤说道，“就是因为翎姐太烦了，我才首先锁住她不让她说话，你不要打断我！”乾坤说完，把头朝冰棺凑进去，看看师雪，用手摸摸她的脸：“哎，真是美人。就是死得早了些，来，现在我就用你最爱的男人的血帮你复活续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缘问到。寒也问到：“既然你是我叔叔，那么你为何离家不为我所知？还有，未笑的事和你到底有什么……” 乾坤摇摇头：“你好吵啊。”说着，他封住了寒的嘴巴。 “李缘，你不要吵，你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乾坤捡起地上的布帛，摇摇说，“这里面的仙术是真的，不过，都是我写的。” “什么意思？”除了李缘，其他三个人虽然不能说话，可眼神中都流露着疑惑。 “血魔卸虽然嗜血，而且杀人不眨眼，可终究是个孝顺老母亲的人。这人嘛，只要找到弱点，就很好利用了。当他乖乖听话出山去引诱未笑的时候，我们的计划就在悄然实施了。只要血魔卸告诉未笑可以复活师樱雪的方法，未笑就一定会去做的。然后，未笑就可以带我到这冰尸坊来。这地方真不错。”乾坤看看周围，“虽然是个藏尸体的地方，但是，漂亮，你看那冰做的雕花，美啊。还有，这个师樱雪，也是大美女啊……”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李缘忍不住打住了乾坤的话。 乾坤把竹管打开：“不是说了吗？复活她。” “然后……” “然后带走啊。”乾坤笑笑说，“她可是个有大用的女孩，不然也不会被藏在冰尸坊这种地方了。” “什么用？”李缘想继续了解。 “嘘——开始复活仪式了，请安静。” “可……” 乾坤动动手指，李缘的嘴又被封住了…… 终南山上。 泪灵吃下药丸后，身体并没有太大的不舒服，只是感觉一股寒气流遍全身，刹那，她发现自己的仙术真的全部被封印了，她咬咬牙，让自己镇静了下来，说道：“好了，现在可以放了他吧？” 上官琳儿有点惊讶：“厉害啊，还能这么镇静！不亏是泪精灵。不过，没了法力的你，一点都不可怕，我又为何要听你的呢？” “你……”泪灵哽咽了，“太卑鄙了吧。” 琳儿回答：“没有啊，卑鄙的事情其实换句话说，不就是智慧的体现吗？好了，我可以放了戴悲，不过……”琳儿停了停，看看泪灵的神情，继续说：“不过你得和我较量一番剑术，要是你赢了，我就让你们走，要是我赢了，虽然不能杀死你，但是留下一只胳膊什么的再走也是行的。” “你……”泪灵无语。 “不敢吗？”上官琳儿笑笑，“你不是怕了吧？” 泪灵回答：“我只是不确定你这样的卑鄙之人会不会使诈。” 上官回答：“你认为呢？” 泪灵虽然看不见上官琳儿的脸，但是从眼神中还是能感受到这人的一些特点，她见到上官的眼神，便回答说：“那好，说话算话。” “好。”上官琳儿松开了绳子，将戴悲放了，戴悲跑到泪灵身边，心有愧疚地叫了泪灵的名字：“泪灵姑娘……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脖子上的伤自己处理一下，其他的，等我和她交手胜了再说吧。” 泪灵走到戴悲前面，戴悲凝视着泪灵的背影，轻声说了句：“谢谢。” 上官琳儿说到：“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开始吧。” “你有剑吗？我一直都是不带剑的。”泪灵说。 上官琳儿回答：“碰巧，我也是。这样吧。”上官琳儿伸手一弹，旁边的一棵树倒下，再挥手施法，很快地，树木在自动蜕皮变化，没一会儿，两把一模一样的木剑形成了，她收手一收，剑到了她手上，她念力一变，两把有着精致花纹的华美的木剑出现。她扔了一把给泪灵：“女人的剑就需要这么美，好了，有剑了，决斗吧。” 泪灵把剑握好，剑指上官琳儿：“来吧。” 两人两剑互指，眼神凝重地打量着对方，寒风阵阵，留得戴悲猛然一抖，后退数步。飘落的残叶中，战意在慢慢升起。 而此刻，远处的山林中，有人正凝视着眼前这即将开始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