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悲与喜之歌 第八节 嗜血，猜测

    第八节嗜血，猜测

    李缘说得很慢，因为当他听到“师樱雪”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明显呆住了，只消稍微思考一下，便知道事情已经不再是一件凶案那么简单，或许，从他们收到一事不通者那封信开始，一切就注定会发展来与泪灵纠葛。

    泪灵也吃惊极了：“幽微叫师樱冰，那么她们的关系是？”

    “姐妹，当然，她们素未谋面，就年纪差别也看得出来。幽微父母共有八个女儿，幽微最小，其中只有老二、老五和幽微活下来了。”

    “其他的夭折了？还是说……”

    “当年和七哥聊一些事情的事情时他告诉我，老大师樱雪十岁左右的时候在随母亲外出访亲的半年里意外身亡，其他几个，都在一场事故中死去，而幽微就是在那场事故中出生的，而她母亲却因难产死了。”

    “事故？什么事故？”

    李缘摇摇头：“七哥当时没多说，说是家族事务。”

    “这样啊。”泪灵若有所思。

    李缘忙问道：“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李缘看来，这泪灵神情有些不对。泪灵喝了口水，把事情慢慢告诉了李缘：“今天，小六给我看了万柳那条腰带，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直到小六无经意间说他要在午时前赶到北村办点事，这使得我灵光一闪。你得知道，腰带上被万柳使劲取下并含在嘴里的珠子是腰带上十二颗中的第八颗。”

    “地支！”

    “对。”泪灵看看李缘。李缘的眼神开始不安，他吞吐地说道：“喂，你的意思不会是？”

    “对啊，地支第八位是‘未’，‘未笑’的‘未’……”泪灵心情还是很沉重的，她继续说，“从一开始这件案子就很简单，凶手也早就被我们知道，还记得未四死前的遗言吗？是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未四是在说未笑有危险，可如果他仅仅是在说出凶手的名字呢？”

    泪灵看看李缘，顿了顿，继续说：“想到了这里，就似乎能解释为何石佑一声不吭的离开未笑家回来找关狼，那一晚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未笑的不对劲，来找关狼求证。”

    李缘坐下了，沉默很久，他终于说话了：“这么说，你是去调查未笑可能杀人的动机而得到了‘师樱雪’的名字？”

    “啊，是的。一开始我是想找到戴悲问的，毕竟他们从小认识，说不定知道些什么，而且还能趁机找到并接近戴悲，一举两得。可是没想到去打听有可能劫走戴悲的那个青衣女子的情况时，被东方婆婆给噎住了，所以我才前往南村找人询问。”泪灵说着，也坐下了，“后来我找到了一个老者，他告诉了我未笑三十年来不娶妻也不再笑的原因。”

    “你是说‘师樱雪’？”

    “嗯，老者告诉我，多年前有一个叫‘师樱雪’的姑娘随母亲来南村拜访亲戚，那个女孩特别地天真活波，惹人喜爱，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小师雪’。她很快与未笑他们六个人混熟，并且玩得很开心。可是有一天，意外发生了，那个小师雪从南村那棵百年大树上摔了下来，重伤而亡。据说未笑很喜欢她，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笑过，也发誓不再娶妻。不然以未笑的俊俏，早就结婚了。”泪灵说，“后来小师雪遗骸被母亲带走，消失了，未笑很多次去找寻，都毫无音讯。”

    李缘听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么说，有可能当年那不是意外，而未笑动机是报仇？”

    “我想也是，说不定当年小师雪的死是未笑那些玩伴中的人造成的，所以未笑才想要复仇。当然，这个还没什么证据。”泪灵说。

    “或许有佐证了。”李缘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到。

    泪灵忙问：“什么佐证？”

    李缘回答：“嗜血怪……当时那个打更的听到的李虎的遗言或许并不是什么‘嗜血怪，我……’，而是‘师雪，怪我……’，由于作案手法与放血有关，加上可能李虎死前有些吐字不清而且吞吐，所以打更的人误听成了‘嗜血怪’。”

    泪灵想了想：“有些道理，算得一说。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了。假设我们的猜测都正确，那么现在的疑问有三。一，为何未笑要以这种手法杀人？我想这绝不是偶然；二，南村深山的妖人到底是谁？易策的情报没有错过，那么那个南村妖人一定是存在的；三……”

    “青衣女子！”李缘和泪灵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两人互相看看，李缘说道：“这样的话我去联系一下七哥和幽微，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那我继续去调查有关未笑和青衣女子的事情。”

    “好。”

    ……

    幽暗的洞xue，戴悲被蒙着眼，他听见有人进来了，连忙说：“哎，姑娘，你回来啦？嘿嘿，给我带镇北那家店的卤兔头没有啊？麻辣味哦。”

    女子一身黑衣，面部蒙着，她走到戴悲旁边，一把扯下戴悲双眼上的黑布，手指一弹，戴悲手上的绳索解开，递给他一个纸袋子：“给，你要的卤兔头，我说你这人真麻烦，是我绑架你不是伺候你！”

    戴悲笑笑，一边吃着卤兔头，一边说着：“哎，都一样。不过话说啊，你绑架我这么久也没要钱，又不杀我，只是单纯的囚禁我，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黑衣女子回答：“专门绑架你然后专门伺候你，行了吧？”

    戴悲笑笑：“哎呀，不要这样嘛，我只是想知道你绑架我的原因，是为了嗜血怪的案子吗？”

    黑衣女子没有说话，戴悲啃着兔头，然后喝了口水，继续说：“哎，其实那件案子我真不知道什么，就算你不绑架我也没事的。看你这样也不是嗜血怪。”

    “哟，你这么肯定？”女子说道。

    戴悲笑笑：“当然啦，嗜血怪是个男子。”戴悲随口一说，嘴巴刹那间停下不动了，自知语失的他连忙解释道：“那么凶残的杀人，女子怎么会做的出来？你说是吧？”

    黑衣女子声音提高了一点：“你果然知道凶手是谁，看来把你带到这里来是正确的啊。”

    “不是。”戴悲想要站起来，可是脚被捆住了，起不来，“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是从你的语气里面，我就是觉得你是知道嗜血怪的啊。”女子说道。

    戴悲语塞了，傻傻地啃了一下兔头，女子转身走到洞口：“你快点吃，我还有其他的事。”

    洞xue陷入了沉寂，久久，戴悲擦了擦嘴：“吃完了。”刹那，他的眼睛又被蒙住了，知道女子在自己身边，戴悲便轻声问道：“该不会你是在保护那个人吧？”

    女子没有回答，伸出手指一弹，戴悲的手又被捆住：“还是那句话，这里是深山，没有人的，不要乱吼，保存好你的体力。”

    “如果你也在乎朋友，就该阻止他。”戴悲说完，静静地躺下了。女子没有说什么，几秒的沉默后，化为了一缕烟，消失了。

    戴悲已然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有脚步声，意识朦胧地他轻声问了句：“你又来给我送吃的啦？”话刚说完，头只觉得一阵疼痛，便晕了过去……

    ……

    罗布泊上，行舟一枚。

    艾莉丝见已经过了虏赤他们的水域后，总算松了口气，她不爽地看着鲁七：“我告诉你啊，不要再惹事了，你又不差钱的，被劫一点也无所谓吧。”

    鲁七回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钱是我的钱，一个男的被抢就给钱太窝囊了。”

    艾莉丝狠狠盯着鲁七：“我告诉你啊，不要再惹事了，不然我们的行程会慢太多的。”

    “嗨嗨。”鲁七有些不耐烦，这一路艾莉丝抱怨太多了。鲁七看着船荡起的涟漪，久久，他问道：“这一片水域是谁的啊？”

    “匈奴遗族的。”艾莉丝回答，“当年汉朝打败的匈奴中有部分人流落到罗布泊，为了生存，从马背到舟楫，几百年了。”

    “哦，那水域的头领厉害吗？”鲁七饶有兴趣。

    “这里的掌管者阿拉齐还算个温和的人，待会给点钱，就行了。”

    “虏赤那里你也这样说。”鲁七说道。

    艾莉丝瞪了他一眼，说：“只管听话就是了。”

    鲁七不出声了。

    船行了好一会儿，绕过几处茂盛的水上芦苇，映入眼帘的是几十处分散的小块的水中陆地，陆地上建着民居和箭塔，看的出来，人口不多，却也是一处不小的聚居地。鲁七看着那些民居阁楼上晾着的衣服，琢磨着这虽然说是匈奴遗族，可是服饰却依然汉化。世事沧桑啊。

    “咱们到前面的水上阁楼吃饭吧，休整一会儿。”艾莉丝说道，说着，船已经驶向了不远处的小码头。

    远处的一座最大的高楼上，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站在栏杆旁，身旁是一位侍女，他看着鲁七他们的船驶进码头，轻声问道：“小依，那就是情报里打败虏赤的那个男子他们的船吧。”

    侍女小依回答：“是的。”

    “那船好眼熟啊。”男子问道。

    “哦，那是艾莉丝jiejie的船。”

    “艾莉丝？楼兰部落那个艾莉丝？”

    “是的，首领大人。”

    阿拉齐微微一笑，心里一琢磨，吩咐道：“小依，走，去客栈，我倒想和他们友好地聊聊。”

    “哥。瑞斯和虏赤的信使来了。”一个女子走进来，她是阿拉齐的meimei艾瑞，说着，阿拉齐已经迎上去，接过信，拆开一看，眼神一变：“这……”

    “怎么了，哥？”

    “没什么。”阿拉齐说着，手上燃起了火焰，很快，那封信化为了灰烬。

    “哥？”艾瑞有些不安。

    阿拉齐注意到meimei的担忧，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没事。”说完，转头对着小依，神色一变，使了个眼色，然后微笑着转头看着艾瑞，“哥去忙了。你回去陪母亲吧。”说完，阿拉齐走开，小依匆匆跟上，走下楼时，阿拉齐轻声吩咐道：“小依，立刻召来学士汤弃以及艾莉丝他们进的那家客栈的老板，秘密进行。”

    “是。”小依行动去了。阿拉齐回头看看楼上，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后也匆匆下了楼。

    ……

    奔跑于西域的快马，嘶嘶长鸣。

    白唯和安荣夷并马而行，看着前方百米远的连理，白唯不禁感慨：“安护法啊，你看，爱情还真是让人着魔的东西啊。”

    “是啊，这连理不停地奔跑，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啊。”安荣夷感叹说。

    “对了，前两天商量的事情，安腾去办了吗？”白唯问道。

    “放心，安腾可不是流来那种货色。”安荣夷回答，“现在估计安腾的信使已经进了罗布泊了吧。”

    “那就好，如果去的时候鲁七已经死了就最好。”白唯说。

    “我觉得这样最好，不过，前面那位估计是想亲手解决鲁七吧。”安荣夷说，“话说，不给他说真的好吗？”

    白唯回答：“他没必要知道，一个棋子，只需要在棋局上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知道那么多干嘛？”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进去追赶连理了。

    ……

    罗布泊开始有点变天了，阴云在一点点压上来。

    瑞斯和虏赤水域边缘，接近阿拉齐水域的地方，有七艘船已经准备就绪，虏赤对着面前正在观察天空情形的哥哥瑞斯说：“大哥，没想到那小子的仇人还真多啊。”

    “是啊。”瑞斯不再看天，眼睛如猎鹰般看着前方，傲视的眼睛完全没有在意虏赤，只是如自语般地说着，“竟然会有人愿意出那么多黄金悬赏他的头颅，而且竟然大方到只要参与杀他就可以拿很多钱，难怪周围五个水域都响应起来了。”

    “是啊。”虏赤似乎有些怕他的哥哥。

    而听瑞斯说着，无臻的视野也顿时开阔了，他这才发现，在阿拉齐水域周围，一共有六个势力的人马已经集结，即将开进阿拉齐水域。只见瑞斯和其他五个水域的头领几乎同时伸出右手，手臂轻轻向前一动，六处船队全速冲向了阿拉齐的水域。

    阿拉齐水域顿时警钟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