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险遇三部曲 第七节 鬼城故事

    七.鬼城故事

    泪灵跟着小藕，走着。虽然小藕就在自己左边，自己也不时看一下小藕，但是小藕始终没有看泪灵一眼，面无表情，甚至由于没有血色的关系，她的样子还有点恐怖，不过就五官来讲，小藕还是挺漂亮的。

    两人一直走，速度很快，一段时间后到了一座有一定高度的山脉的山顶，走到一处峭壁，小藕停了下来，指着悬崖峭壁下的江水，说道：“你看，这里就是鬼城入口。”

    泪灵有些警觉，难道这是暗示坠江死亡进鬼城吗？泪灵不禁有些防备了。而小藕则紧接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个东西，拿给泪灵看：“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天之叶！”泪灵吃了一惊，这就是刘三所描述的大憨所有的钥匙。

    “你说的不对。”小藕说道，“这个不叫‘天之叶’，叫‘地之脉’。它和天之叶都是自然创造的神物，后来女娲发现并利用了它们的力量。天之叶和地之脉的区别在于产生方式和材质的不同，所以虽然外形一样，可是颜色上便可以一眼看出。”

    听到这个，泪灵疑惑解除了不少，然后问到：“那，这个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是进入鬼城吗？”

    “是的，这就是鬼城的钥匙。”小藕说着，指着那片江水说，“这片江面便是入口，没有‘地之脉’的人跳入江中，是不会进入鬼城的，来给你。”说着，小藕递给泪灵一把“地之脉”。

    “我们先进去再说吧。”小藕说完，没等泪灵答应，自己纵身跃入水中，泪灵见状，也立刻跳了下去。身体刚刚接触到水面的刹那，便被卷入了一股瞬间出现的黑色漩涡中，须臾，黑色漩涡在水面上消失了。泪灵和小藕则已经落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有日月星辰，那里，仅仅只有靠鬼火照亮事物，有街道，很古老的氛围，整个世界的结构就是千年前的居住情况。鬼火处处都是，也就靠着这点鬼火，泪灵看清了路，跟着小藕，继续前往鬼城的深处。

    “这里是人鬼域。”小藕终于说话了，她指着周围说，“就是人与鬼杂居的地方，再向里面走是鬼城的中心，鬼殿。”

    “这里有人类？”

    “嗯。地之脉的产生是需要条件的，能够产生地之脉的，便是自古以来天子的陵墓。鬼城很早以前就有了，属于另一个时空，后来这里修起了金陵城，六朝古都，天子聚集，在金陵这个大范围内天子墓增多，那些为天子掘墓的、陪葬的人中，有一些侥幸没死，机缘巧合得到了天子墓中产生的地之脉，而为了收集地之脉，天子墓中通常都有鬼城世界的入口，所以他们被拉入了这个时空中，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人鬼杂居的地方。本来进入这个时空的人是禁止出去的，可是多年前偷跑出去了一些人，害的我们关闭了包括天子墓中的入口在内的大多数入口，封锁了鬼城。”

    “这是为何？”

    “因为自从有逃出去的人后，人间便多出来了金陵鬼城有宝藏的传说，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行事。”

    “等等，这么说，有人盯上大憨是为了大憨身上的地之脉？”

    “没错。”小藕理了理刘海，依旧毫无生气地说道，“大憨十岁那年，不知何故，误打误撞进了鬼城，并且那时头部已经受了重伤，被我们养好伤后，由于大憨的心思善良，我们便破例让他在八年前回到人间，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也很懂事的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的事，并且不时地来找我玩。”

    听到这话，泪灵理解小藕出现在梁家的原因了：“这么说，你怀疑梁老板和大憨的死有关系，所以才去调查的了。”

    “没错，大憨消失那天本来是来找我的，可是他没有来，我便有些担心，开始找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我在鬼城中救了他很久，可是半个月后，大憨还是死了，后来我便把他的尸体放在一处荒山，让人们发现他，把他埋了。”

    “为何你不埋他？”

    “大憨当时是被突然攻击，没有看到伤他的人，我想故意这样做，看看有谁的反应有异常。”

    “所以你盯上了梁老板。”

    “没错。”小藕说道，“加上后来我发现大憨身上的宝石是他的，就更加起疑。”

    泪灵说：“那倒是，他和另外两个老板主动请大憨去他们家做事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我本来也在着手查查他，结果他死了。”

    “会怀疑是我干的吗？”小藕冷冷地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因为你跟大憨似乎很好，若真的是梁老板等人杀了大憨，那么你的动机很充分。而且你是鬼，能够以骇人听闻的方式杀死赵钱两人。”

    泪灵说着，只见小藕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便继续说道：“但这也只是一种可能罢了。”

    “你果然好冷静。不过在我看来不过是冷血。”

    “是吗？彼此彼此。”泪灵回答，“你知道吗？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不苟言笑这点了。”

    “像在照镜子？”

    “你说呢。”泪灵和小藕感觉上很相处得来。无臻这样觉得。

    “喂，你看，快到了，我们鬼城领袖的住处就在前面去了，他在鬼殿等着你。”

    泪灵一看，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骷髅头建筑，四周是巨大的鬼火火把，建筑上方不时地冒着黑气，时而发出鬼的苦恼与嘶嚎声，阴森的氛围伴着死亡的气息，一切，在那等待着泪灵。

    “好吧，我们进去吧。”泪灵说着，迈上了层层的阶梯。

    入夜了，金陵城中行人渐少。李缘站在城门口附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久久，从黑暗中，走来一个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的人，李缘仔细地望着，发现正是道士的那个女儿。李缘向她招招手，女子很快地走过来。

    “小卉，是吧？”李缘说道，“我打听了一下你们的事，你爹和你伯带着年轻的徒弟和你来到这里捉妖，这是其他人告诉我的。”

    小卉还是很谨慎，不停地看着周围，明显安心不下来。李缘看着小卉这副模样，说道：“看来你们真的是被控制了。”

    “你叫我出来，真的能救我们吗？”小卉急切地问。原来这白天李缘走去向小卉的耳朵吹气的时候，悄悄地说了句“想被救，夜来北门”。

    “嗯。我今早抓你手腕时发现你的脉象很乱，虽然我不是很懂医术，可是你的身体的确不太正常，加上我看出来你们被那个青年道士控制着，所以就想问问，他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

    “一言难尽。总之我们体内都被下了蛊毒，就是害死赵老板的那种蛊毒！”小卉战栗着说，“所以，请救救我们，你一定不是个平凡人。”

    “我宁愿我是。”李缘无心地回了句，然后继续说道，“来，我先帮你把体内的毒抑制住，你再慢慢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谢谢您，大哥。”小卉有想跪下的冲动，被李缘阻止了，他扶着小卉，用了好一会儿，暂时封住了小卉体内的蛊毒，小卉的身体状况好了一些后，和李缘坐到城门旁，正准备说自己的故事，李缘察觉到有人在靠近，立刻捂住了小卉的嘴，“嘘”，李缘示意后放开了手，小卉也集中注意力，看了一下四周，在自己来的方向上，看见有两个人影慢慢出现。

    “爹和郑伯？他们怎么会？”小卉说着，突然感到身体有些不适，李缘察觉了，忙问道：“小卉姑娘，看来你们体内的蛊毒被启动了，现在你的毒被我封住了，可是你爹和你伯的就……”

    小卉慌了：“那怎么办？”李缘站了起来，背对着说：“我会尽全力打倒控制住他们，而不是……”他没说后面几个字，小卉明白李缘的意思，“嗯”了一声。李缘在小卉周围设置了结界，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石子，轻声说了句：“道法，自然。”那石子瞬间变为了一把宝剑，剑锋侧漏，寒气杀气逼人。

    小卉的爹和伯走近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人类的意识了，两人都拿着武器，一看到李缘则立马冲上前去，李缘虽然道法不高，可是武功一流，对付这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问题是如何很好地制服两人，这两人已经没有人类的知觉，不怕疼痛，倒下立刻就爬起来，使用道法将他们困住，却会被很快挣脱。

    “可恶！我真的该多学习些仙术吗？”李缘一边和两人耗着，一边说道，“怎么办？这样打下去体力会不支的。”李缘回头看了看小卉，立刻否定了动杀手的念头，没办法了，李缘使出了前一阵为对付流来练的结界暂时困住了两人，转身准备带小卉离开。

    “小心！”小卉叫到。李缘也迅速做出反应，躲过了身后那根长约一丈的暗箭。箭从李缘的头发擦过，重重地打穿了城墙。李缘看着那箭穿过留下的洞，着实吃了一惊：“何人？力量如此之强大？”李缘知道，刚才那一击没有用任何法力，单纯的人类力量。

    小卉已经开始颤抖，她知道，是青年道士来了。被困住的两人也安静下来了，看来是青年道士故意的，他出现在李缘面前的时候，还是那副道士打扮，可是眼神中却没有修道之人的灵气，唯有杀气与傲视。

    走到李缘的结界旁时，他侧瞟了那被困住的人，把手掌轻轻贴到结界上，自言自语着：“不错的结界，可是也就这点程度，你们两个也是。”说着，结界内部突然开始弥漫火焰，短短两秒不到，整个结界内全是火焰了，小卉看着自己的亲人在刹那间被巨大的火焰吞噬，声嘶力竭地喊了句：“不要！！！”然后她便晕死了过去。

    李缘本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不想看到那残忍的一幕，听到小卉的哭喊，看着小卉的晕倒，李缘捂着额头，让乱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哟，在敌人面前竟然还不直视敌人，你够厉害的啊。”男子嘲讽地说道，“厉害的你，真的以为我不会监视他们三人吗？你听，四周，脚步声。我的人一直都在。”

    李缘没有说什么，他失策了。

    “不过还是想知道，我什么都没做，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三人受我控制的，我有露出什么马脚吗？”

    “你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最大的马脚。”李缘说着，慢慢走近小卉，“今早一开始，我只是想来问你们一点问题，可是在门口时，我发现你个小辈坐的位子却是长辈的位子，而且桌上的饭菜几乎都是你先吃了，他们再吃，我觉得奇怪，就试探了你们。”

    “哦，你故意提到‘鬼城’是为了看我们的反应啊。而那个傻瓜反射性地看着我，想听我的指使，你发现了这个细节吧。”

    “嗯。我猜想，如果你真的才是他们的老大，这样伪装的目的，我能想到的，便是那奇怪的‘金陵鬼城’传说。”

    “继续说完。”男子表现得很有耐心。

    “我在之后调戏小卉的过程中，你虽有反应，却未免过于平静，甚至一开始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你什么都没有做，恰恰是最大的马脚，说明你和他们仅仅是非常刻薄的主仆关系，甚至是你控制了他们，那么最有效的控制无疑就是下药了，这样一想，我便试探性抓住了小卉的手腕，把脉后，发现的确脉象不正常。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下的是蛊毒。够狠毒的啊。”

    “是吗？”男子做出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啊，小事情罢了。”

    “那，可以告诉我，这金陵城的事，都是你干的吗？”李缘问到，“反正我都要被你干掉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介意吧。”

    “有点意思，你这个人。我现在倒想交你这个朋友了，和我一样，好奇心旺盛。”男子走了几步，伸手说道，“你加入我麾下，如何啊？”

    “这个提议很无聊，你还是回到我的问题来吧。”李缘干脆地拒绝了这一邀请。

    “真是可惜啊。”男子似乎很失落，然后惆怅地看着李缘，“你死了，还真是可惜。至于金陵城的事情嘛，我可没工夫给你说那么多，还是杀了你，你下辈子再问，好吗？”

    刹那，气氛紧绷，李缘的剑气在不断上升，随时准备背水一战。男子摇摇头：“现在的你，一点也不有趣了，在逼我了结你啊。”说着，男子一步一步走近，重重地脚步声在寂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的夜里格外响亮，令人的心一紧、一颤。

    这，是死亡的乐章吗？

    而下一秒，说话声，骤起，传入两人的耳朵，李缘迅速回头看着城墙之上，而男子则瞬间止住了脚尖刚刚触地的脚，那几秒，没再动弹。

    声音依旧回荡在那凝重的空气中，就那样简单的一句话：

    “喂，连理，你的对手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