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假扮夫妻
“你说的对，我再也不会和这些家伙来往了。但是，和共产党合作又有什么好处呢？”欧阳一鸣道。 傲雪见他心心念念的还是利益，心里对他失望了几分。幽幽地道：“因为共产党可以保护你。可以保护你们家积累的财产。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不会敲诈你，只会帮助你。” 欧阳一鸣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傲雪道：“当然，我就是共产党员。我不是一直在帮你么？” 欧阳一鸣不做声了，似乎正在思考着。 傲雪也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不过她有信心，欧阳一鸣会对这样的条件动心的。 果然，过了很久以后，欧阳一鸣开口了：“我同意你的意见，以后会为共产党输送药品，但是我本人不加入共产党。我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我明白，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很好了。有你的帮助，战场上就又能拯救许多人了。”傲雪感激地说。 二人一夜无眠，说了许多掏心掏肺的话。 第二天，天光大亮了，二人才起床来。 用早餐的时候，欧阳一鸣拿过仆人递来的报纸在看。看了一会儿，对傲雪说：“田中被刺杀的消息一早就见报了。说是一个神秘人杀的。此人功夫了得，会攀檐遁地。总之是说得神乎其神。现在警察厅还没有头绪，不过正在尽力侦查中。” 傲雪得意地说：“让他们去查，八百年也查不到我的头上。最后警察厅只会将它作为一件悬案高高挂起。我们这次配合得太好了。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田中一郎给消灭了。真是大快人心。” 在龙飞照相馆中，傲雪将刺杀田中一郎的事汇报给了秦泰。 秦泰基本上已经大好了。对傲雪自是十分感激。但是听完傲雪的汇报，秦泰还是说：“你这样做，未免也太冒险了。万一不成功呢？” 虽然秦泰表面说得好像在批评傲雪，但是话里还是包含着隐隐的担心，让傲雪心里很暖。 傲雪又将策反成功欧阳一鸣的事告诉了秦泰，获得了他的极力赞扬。这对我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胜利。 既然欧阳一鸣被策反成功，那么，傲雪留在他身边的意义就不大了。 秦泰说：“我也预料不到你会这么快就策反成功。现在组织还没有新的任务派给你，你等三天后再来，到时再派给你新的任务。 晚上的时候，傲雪将自己不能继续留在欧阳一鸣身边的事告诉了他。 欧阳一鸣沉默了很久，久到傲雪以为他睡着了。 傲雪轻轻地叫了一声：“一鸣？” 欧阳一鸣这才出声：“原来你在我身边，只是完成任务，任务结束了，你就要走了。你难道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你不知道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么？” 傲雪能听出来，欧阳一鸣是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听起来仍然很激动的样子。欧阳一鸣对她是有感情的，这对于傲雪来说很欣慰，同时，她也确实不得不离开。这是必然的事情，无可选择。 傲雪轻声对欧阳一鸣道“睡吧，昨天就没睡好。我又要有新任务了，没办法的事，我必须离开了。” 欧阳一鸣似乎有些哽咽地说：“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么。放心，我们什么都不做。过几天你就要离开我了。我想给自己留个美好的回忆。” 傲雪考虑了会儿。然后说：“那你上来吧。” 欧阳一鸣上了床，果然没有侵犯傲雪，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安静地睡了一夜。 三天里，他们都是这样睡的。欧阳一鸣是个标准的君子。对傲雪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这让傲雪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但是可惜的是，傲雪已经有穆少了。不然的话，她一定选择欧阳一鸣。 三天很快过去了。傲雪又来到了龙飞照相馆。 这次不同的是，秦泰的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此人三十岁上下，长的一副书生气十足的样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身穿一身中山装，显得中规中矩。 秦泰向傲雪介绍道：“这是我们的于秋文同志，现在奉命潜伏在军统特务站二科，任机要室主任。他们的站长对他很信任。你的新任务就是和于秋文同志假扮夫妻。让对于秋文同志放心。毕竟有家室的人更容易得到军统特务站的信任。” 然后，秦泰又对于秋文说：“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蒋傲雪，是我们很得力的一位干将，还救过我的命。你们认识认识吧。” 随后，又将两叠纸各自交到两个人手中，说：“这都是你们的各自情况，一定要背熟对方的情况，不然就有暴露的危险。” 傲雪对于秋文的第一印象不错，他说起话来也很好听，是个很招女孩子喜欢的人。 傲雪将他的资料背了一遍，又熟悉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份。 她是于秋文在老家的妻子。这次因为站里统一要人员们接家属，所以才需要傲雪与于秋文假扮夫妻。 而于秋文的履历就很复杂了。他是黄埔军校青训班第二十届学员，毕业后就直接进了天津特务站，从小科员一下一下往上升到了机要室的主任，并且深得站长的信任。 他是在一年前被我党策反的，为我党带来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是我党安插在天津特务站里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最后，秦泰对傲雪说：“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到天洼沟那里等于秋文来接你。那里会为你准备一辆马车和一个马夫，到了地方，你就等于秋文来接你就好了。“ 傲雪说：“明白。” 回到家，欧阳一鸣正坐在客厅里抽闷烟。见 傲雪回来了，沉声道：“你又去联络站了？多会儿走？” 傲雪答：“明天。今天就是回来收拾东西的。”说完就上楼了。 不一会儿，欧阳一鸣也上楼来了。他倚靠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傲雪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儿道：“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对吗？” 傲雪头也没抬地说：“对。私自见面容易暴露我的身份，我现在已经不是剧院的演员了。而是一个人的太太。” “什么？你要结婚了？” “不，只是假夫妻。来真的话，我还不乐意呢。” 欧阳一鸣道：“我真不想让你走。” 傲雪上前去抱了抱他，道：“我们有不同的路，既然选择了。那么跪着也要把他走完。 做共产党这条路是我选择的。那么，什么任务我都必须接受。谢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我不会忘了你的。” 欧阳一鸣没有搭腔，只是在傲雪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算作道别。 第二天，傲雪天不亮的时候就到了天洼沟，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 傲雪走上去道：“你这车去夹皮岭么？” 那车夫答道：“不去，我在这是等人的。” 傲雪又问：“等什么人？” 车夫答：“等我们家太太。” 傲雪一看暗号全对，对那车夫道：“同志，你什么时候就来了呀，” 那车夫道：“半夜的时候。趁夜来的。” 通过这名车夫，傲雪了解了不少党内部的情况，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那车夫掏出怀表来看时间，大约八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地驶来。 车子停在了马车跟前，于秋文下得车来，后面还跟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傲雪不明白后面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只好先对于秋文一顿牢sao：“不知道早点来呀，我们天不亮就到了。就是不认识路，要不然早去找你了。还用你这样慢腾腾地来。” 于秋文好脾气地等傲雪发完牢sao。然后对傲雪道：“这是我们站行动队的刘成刘队长，今天恰好在门口碰见他，就捎了我一程。要不然还要晚呢，还不快谢谢刘队长。” 傲雪对那男人道：“那谢谢刘队长了。” 刘成道：“不谢不谢，弟妹客气了。 打发走了车夫，三个人都上了车。 路上的时候，刘成故意问道：“听说河北的八路军很多，不知道弟妹见过没有？” 傲雪知道他话里的陷阱，装作无辜地说：“八路军大多都在乡下活动，我们在城里什么都不知道。倒也没有见到过八路军。只是有时候会有学生游行，这时候，我们一般都不上街的。怪吓人的。” 刘成一听这话，便也没有再问。 刘成将傲雪二人送回于秋文的家后就告辞了。 于秋文挽留他家中坐坐，被刘成推辞了。于秋文便也没有再勉强他。 刘成驾着车绝尘而去。 傲雪随着于秋文进得家来，发现这是一套复式的公寓，有上下两层。楼下是客厅，楼上是卧室。 于秋文让傲雪坐下，对她说：“你今天的应变简直好极了。这就证明秦泰的眼光不错，他果然没派错人。和你这样机敏的同志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幸运。” 傲雪不好意思地说：“于大哥，你过奖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