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 大水漫灌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张以对着特务营和亲卫营两个营将郭华和崔寻说道“金人应该会在上方渡河，按计划去布置”。 “诺”两人一起答应，对于将主的安排，他们不会去质疑，甚至不会试图去探讨，这是三府路军人长期养成的习惯。 将主说，军人就应该只是服从命令，军队只要执行上级的命令就好，如果军人学会了思考自己职权范围以外的东西，那这个世界就会乱，要打好仗，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一切听将主的。 张以没有解释，他知道金人肯定会在上游强行渡河，因为金人的惯性思维会认为宋人不堪一战，宋人作战先会想到逃跑路线，想跑，就只有往南下游边跑，往北边上游是死地，因为金人的大军就在北面。 但是这一次金人想错了，他们遇到了一小撮宋人，可是他们没有想过跑，这一小撮人还想将他们的大军留在这里，狂妄的宋人发起狂似乎也不好相与。 贺喜想跑，哪怕是自己一个逃跑，他觉得这位年轻的将军疯了，一千人敢与超过万人金军对阵作战，他觉得手脚冰凉，虽然他承认这些人很强大，但这么点人就敢和女真大军作战，简直是幼稚的可笑。 贺喜接到的命令居然是放火，将周围十里能烧的东西全部烧了，说是真正的坚壁清野，这个任务还真适合自己的队伍干，前段时间就一直在干这个事情，反正这方园几十里都没有人烟了。 郭华带着特务营沿着汾水上游快马走了，每人只带了五天的口粮。 张以带着亲卫营朝下游快马走了，贺喜压着粮草跟在后面，看着到处的大火，他十分不解，为什么要烧干净这里。 天色黑了下来，金军开始渡河了，上游五里设有三个渡河点，有两个是真的渡河大军，至于下游的两个渡河点，自然是疑兵。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准备，他们还真的弄到了不少大小船只，一次就能渡两千人，在水流平缓的楼烦渡口架设两座简易浮桥应该是没有问题。 船在河中形成了一条蛇形线条，每条船的头尾都有火把照着，汾水在这里水流虽然不急，但毕竟这些船只都不是艨艟斗舰，还是被水流冲出一个长长的斜线。 当船只离东岸不到十丈的时候，船上的弓箭手开始了轮番密集的箭羽攻击，当然是攻击要登岸的地方，不过他们发现岸上没有任何反应。 金军都有些疑惑，宋军跑啦，不过不能大意，南人狡猾，金军的箭羽直到靠岸都没有停过。 等到金兵真正登上岸，发现的确没有宋兵在，先期上岸的金军虽然没有马，还是分成三只五百人的队伍翻过堤坝向不同方向搜索。 “将军，没有发现宋人” “将军，没有发现宋人” ....... 所有的消息汇总过来都是样，渡口附近的确没有宋人，只是有零星的大火四处焚烧的痕迹，有好多地方还在燃烧。 “哼，看来宋人是跑啦，跑了还要放把火，真是不知死活”拔离速看着若影若现的火光恨恨说道。 只要绳索过了河，搭建浮桥就没有什么困难，毕竟是晚上，还是要耗时间。 两个半时辰过后，浮桥在瑟瑟秋风中搭好了。 首先过来的是一对轻骑兵，每个人牵着战马小心翼翼通过浮桥。 当一支千人轻骑兵上岸之后，拔离速才真正长嘘了一口气。 “老子要休息，快搭建营帐”拔离速在安排好这一支千人轻骑进入警戒状态后才大声说道。 天还是很黑，金军没有马上分兵大范围搜索，他们还要牢牢守住渡口。 当天快亮的时候，金军已经有大半渡过了浮桥，现在只有重甲骑兵在渡河，两千重甲是要等天亮后才能小心翼翼过河。 “小心，稳住”女真人牵着自己心爱的浑身披挂的重甲战马虽然很小心，但发现有些小船还是不稳。 浮桥似乎有些摇晃，水流也似乎开始比刚才湍急了。 “怎么回事，稳住” “水流急速许多” “水位在下降” “绳索快绷不住了” ...... 浮桥上一阵慌乱。 “噗通”开始有战马落水了。 渡口的水流越来越急，浮桥的水位下降越来越快。 “嘣”的一声，绳索终于断了，浮桥被冲散，战马纷纷落水，这种浑身披挂的重甲在刺骨的汾河中是断无生还的理由。 牵着战马小心翼翼的金军这时候只能放弃心爱的坐骑，开始往被冲散的小船上爬，但只有少数人爬上了船，大多数被激流冲向下游。 完颜活女看到自己的重甲损失严重，目眦欲裂大喊道“怎么回事？” “将军，有大水漫灌”有人过来汇报。 看到大水冲向刚刚立足的临时营地，完颜活女彻底明白了，上游的汾水河坝被掘开了，如果不迅速离开这里，怕是要被困住在这里。 “拔离速，带两千人向上游追杀，要堵住缺口”完颜活女立即下令道。 “大军拔营起寨，出发”完颜活女大叫。 完颜活女很着急，他带着大军向下游进发，大军虽然没有粮草辎重，但超过一万兵马只能沿着汾河堤坝高处前行，因为汾河水在快速向四周漫灌扩散。 “好毒”完颜活女现在才知道宋人为什么要放火，这是要困住自己大军没有取暖的物质，昨天见到四处烟火自己还误判了，以为这里真有过万的宋军驻扎，此时他只希望下游河堤没有掘开，如果下游也掘开，那么上下游的漫灌合流，自己的大军就会被彻底困在这方园不到三十里的地方。 远远看到前面一片泽国，完颜活女的心开始下沉，下游也被掘开了，而且水势不比上游小，眼看着两股激流在前面合流了。 “快速前进，将前面缺口填平”完颜活女声音都有些颤抖，哪怕是用将士的身体也要堵住缺口。 郭华看到了堤坝缺口对面的拔离速，还来得真快，不过已经没有用了，堤坝已经超过二十丈了，而且在激流的冲击下还在不断的扩大。 “射”拔离速大叫。 箭羽如织而下，好像没用，郭华带着特务营已经退到羽箭射程之外。 “郭头，上游还有一个缺口要掘开了，我们在那边等这帮狗崽子吧”特务甲子营副将席大楚上前说道。 “将主真神啊，这汾河最后一次桃花汛还真是不错，嗯，不错”郭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