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驱虎吞狼
周冬玉在元旦收到了梁蓉儿的信函,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还问起张以的情况,周冬玉冷笑了一声,梁蓉儿语气还是那么居高临下,把张以真当做周家货栈的伙计,以为张以还是那个回门谷的小猎户。 听阿爹说朝廷要封张以一个大官,比知府都大,周冬玉知道张以有本事,但怎么莫名其妙的被朝廷封了大官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发现自己开始关心张以,脑子中总是有他的影子,那种招牌式的微笑,每次想到他,都觉得有些耳根发热。 周冬玉找阿爹问张以的去向,阿爹怎么都不告诉她,还要她不要随便和人提起张以的事,周冬玉很不理解,原本在她心里就有些神秘的张以变得更加捉摸不透了。当吐蕃和大理都送了公主过来要和张以成婚的时候,周冬玉开始变得烦躁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周家的生意越来越大了,周冬玉不明白为什么阿爹只是一个商人,官府有很多事情却要找阿爹,阿爹愈来愈忙,她都有好久没和阿爹一起吃饭了。 周冬玉现在只管理软椅生意,其他的生意都交给贵叔和伙计,现在的周家货栈可谓人才济济,很多有能力的人都投到阿爹门下,连大理和吐蕃的一些王公大臣都会来拜访阿爹。这些周冬玉不关心,她只想知道张以在哪,在干什么,为什么元旦都不回来。 当丫鬟杏儿回来的时候,周冬玉马上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丫鬟摇摇头,周冬玉有些失望,她觉得张以离她越来越远了,她本来想去张府亲自问刘老爹,但又觉得有些不方便,人家现在都有两位公主夫人了,再不是那个回门谷的猎户了。 前几天元旦过节的时候周冬玉去过张府一趟,守卫的很严,但周家的人可以自由进出,除了小青和小兰,她感觉到和张府的人也越来越疏远了。当她见到南昭公主的时候,更是感到压抑,那是几代人沉淀的教养和贵气,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比的,如果说古耶丽儿还能说说话,那么南诏就连话都说不上了。 以前周冬玉还笑过冯香儿,一个知府千金带着丫鬟去堵张以,成什么体统,现在她发现自己是多么浅薄,阿爹说只要张以愿意,就可以给他加封侯爷。如果真封了侯爷,以后就想是见面都难了。想到这些,周冬玉又开始烦躁起来,决定今天等阿爹回府要问清楚张以的情况。 和周冬玉一样烦躁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被削去王爵的赵构,他在大理寺都呆了一个多月了,好像所有的人把他忘记了,他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命运。 元夕都没过,童贯又出兵了,这次是和金人约好一起去攻打辽国南京,在金国的步步紧逼下,辽人只剩下苟延残喘了,如果大宋再不出兵,恐怕连残汤剩饭都没有了,蔡京看到这一点,力举马上出兵灭辽。 童贯这次吸取了上次大败的教训,大军虽然没过元夕就出发,但一路不紧不慢的,这次的统制官是刘光世。 这段时间是童贯最难过的,上次兵败河北后,朝廷命他致仕,而代以谭稹。关键时刻,蔡京复出,他又看到了希望,果然,蔡京没有令他失望,又举荐他重新统兵,领枢密院,任河北、燕山宣府使。 当朝廷真正弄清楚是张以在西夏用兵的时候,张叔掖的奏报也到京了,蔡京了解到张以不会公开扯旗子造反后,建议徽宗用“驱虎吞狼”之策,没有等张叔掖回京,就派人到潼川府宣旨,加封张以为正三品的武威候,任利州,梓州,成都府三路宣府使。 朝廷明知道张以只会听宣不听调,所有才大势加封,这是鼓励他在西夏作战,最好是不回大宋,战死在西夏,而对西夏使者解释说对张以加封高官厚禄予以招安,希望能调回张以大军,就这样,张以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大宋真正的封疆大吏。 西夏使者也知道了是张以在三府路哗变后,领着大军去了西夏,他也没办法了,只能发八百里廷寄回西夏,要求河南各个军司撤回西夏,避免和大宋真正开战,专心对付张以的大军。
蔡京的计策还是非常老辣,朝廷好像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麻烦,蔡京还建议西军要整军备战,等张以和西夏到了两败俱伤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只要张以倒下,西南也就平定了。 在经过一番朝堂争议后,朝廷也认为可以对河北再次用兵了,于是童贯再次统兵北上了。 李乾顺这次是真的发怒了,西平府的粮草几乎被烧光了,还死伤近三千西夏将士,这令到他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在大夏遭受到危险的时候,他也就顾不上什么舒王了,如果不迅速结束西面战争,大夏有可能万劫不复。李乾顺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后,马上和张以约战。 张以还真是等到了特务营的好消息,这时候他不急了,让西夏人去急吧,西夏大军的粮草只能支撑不到十天,自己有火雷,红黑峡谷又易守难攻,何况他还修筑了三层防御工事。 特务营回营当晚,在安排好各营防务后,张以传令宰杀牛羊,大势犒军。 周兴派人送来急报,同时也将朝廷的圣旨和官衣一起送过来了,还告诉张以下一批粮草马上会运到前线。张以看完信函后,又打开圣旨看了一遍。 张以在看到圣旨和周兴信函的时候,迅速明白了朝廷的用意,大宋想隔山观虎斗,等到两边精疲力尽的时候,再来一个后发制人。 张以笑了笑,大宋如今的朝廷太天真了,真正的大祸临头都不知道,还想着去算计西夏和他的三府路,金人可不是什么道义之辈,大宋还以为金人会和大辽一样,可以和睦为邻的。这一点只有种师道和李纲意识到了,可他们在朝堂上力量太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