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明晃晃的暗示
宋伯陵眼眸内诡谲翻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宋伯仁:“不知仁弟还知道些什么?” 宋伯仁听宋伯陵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丝毫的起伏,心下有一丝失落,不过他现在手里掌握的也够他这个哥哥喝上一壶的了。 “那小兄弟长得倒是俊秀的很,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个姑娘家呢。” 宋伯陵不想听他打哑谜,索性开口道:“你想要干什么?” “小弟不想干什么”宋伯仁从台阶上一步一步地走下,停在了宋伯陵的身侧,侧目继续道:“哥哥现在回到卫国了,理应要好好休息才是,那些烦心的事,就全交给为弟的处理吧,毕竟……” 他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靠近在宋伯陵的耳畔轻声:“我才是太子。” 说罢,他重重拍了拍宋伯陵的肩膀,仰头一笑,便离开了这大殿。 笑声回荡在诺大的宫殿内,久久散不开,宋伯陵眼眸微垂,神情复杂。 卫国的西街市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是因为那晒人的太阳,而少了许多。 苏灵芸一边用衣袖挡在额头上,遮住这耀人的阳光,一边跟在季渊的身后,缓慢地走着。 季渊的背影有点落寞,无精打采的,一点都不像是当才在季府的厅堂之上,咄咄逼人的男子。 苏灵芸对于这种事,虽然在现代的繁华都市中也见到过不少,但是在自己身边万万没有这样的人存在过,这种“失恋”,她还真不知道该什么安慰。 她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只顾埋头走着,却没想到身前的季渊竟猛地停住了脚步,害的苏灵芸差点又一次地撞在他后背上。 苏灵芸倒吸一口冷气,我去,这古代的男人是不是一个个都有这毛病,停下就停下,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这是明摆地锻炼老娘的反应神经末梢啊! 季渊停在一亭子前,眼眸蓦然变得深邃了起来,明明这亭子里面空落落的,什么人都没有,这季渊就跟看见了别人看不到的幻想一般,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苏灵芸顺着他的视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喂,我说男子汉大丈夫的,不就是失去了一个娘炮吗?你至于在这里停着不走,睹物思人吗?” 季渊瞥了一眼苏灵芸,虽然听不懂她口中的“娘炮”所为何意,不过他倒是不气不恼,语气平静许多:“乞丐兄,你说,若是我也是富家公子,那柳郎会不会就不跟那苏然走了?” 苏灵芸呵呵一笑,手指头上下指着季渊周身:“你看看,你上下穿的这身衣服,都够平常百姓家一年的伙食了,你还不是富家公子,你爹可是将军,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富二代啊。” “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柳郎为什么还跟那人走?” 这个小子还挺犟的。 苏灵芸两手往后一背,像是教书先生一样,开始跟季渊上恋爱心理学的课了:“你说说你,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情,那些美好的爱情,风花雪月,花前月下什么的,哪个不需要钱,没有钱,你和你那个什么柳郎去喝西北风啊?那还浪漫吗?” 季渊垂下眸子,虽然沉默不语,但是眉角眼梢中好像有点赞同苏灵芸的说教了。 苏灵芸一看,就趁机添了一把火:“所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就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你说说你,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身家有身家的,哪家的姑娘,呸,哪家的小受会不喜欢你呢?” 苏灵芸说的太嗨,胳膊不自觉就搭上了季渊的肩膀上,那带有媚色的小眼神一抛,手指一勾季渊的下巴,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苏灵芸在摆明地占季渊的便宜。 季渊微微一怔,随后,眼眸中还残有的愁云惨淡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他嘴角一翘,手顺势就拥住了苏灵芸主动贴上的身子。 苏灵芸这么一说,他可是会误以为,这是在暗示自己,兔子就吃窝边草啊。 周围的气氛突然间就变了味道。 当季渊的手揽住苏灵芸的腰际时,苏灵芸心中一沉,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安慰过火了,这个季渊现在这副模样,自己有危险了! “那个,季渊,你……” “嘘”季渊的手指落在苏灵芸的嘴边,意味深长道:“乞丐兄这么细心开导在下,是不是对在下也有这么一份心思?” 去你个毛球的心思,本姑娘那可是一本正经的直女! 苏灵芸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推开季渊:“那个你可别误会了,我是把你当兄弟,所以才这么说的,并……并不是……” “要是乞丐兄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搞不懂了,你那么费劲把我救出来,不让我成亲,而且我失恋了,还这么开导我,难道真的就一点意思都没有吗?”季渊手指圈着衣角,有点不开心。 “那是,我救你出来,那是因为……” 吃饱了撑的! 苏灵芸冲着老天翻了一个白眼,忽的脑子灵光一闪,她忙从怀中掏出宋伯陵送给自己的玉佩,交到了季渊的手里:“我说,你认识这个吧?” 季渊望着手心躺着的通体翠绿的玉佩,笑意缓缓敛起,神情变得难得的严肃:“你怎么会有这个?” 好歹正常了,苏灵芸长长舒了一口气,要是晚点拿出这玉佩,恐怕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是病……不,是你们卫国的大皇子宋伯陵送给我的,就是他让我拿着这玉佩来找你和季大将军的,谁知道,你们府上的下人眼拙,竟不认得此物,害的我只能翻墙角,而后发生的事情,你也晓得了。” 苏灵芸说的有板有眼的,没有丝毫的疏漏,季渊不得不信:“那你和大皇子是什么关系?” “我呀,我和他是拜把子兄弟,过命的那种。”苏灵芸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地说着。 季渊眉间紧蹙着,神情复杂,说不上来到底是喜怒哀乐的哪一种,许久,他才轻叹一声:“没想到,大皇子在陈国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回来了。” “是啊,终于回来了。”苏灵芸跟着傻笑的附和。 “那不知大皇子现在在何处?”季渊忽的,变得有点慌张。
苏灵芸伸手指了指北边的方向,刚要脱口而出“皇宫”二字,身子却猛地被什么东西给拽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季渊的身后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怎么他们面前站满了官兵? 苏灵芸盯着身前的季渊,难道是季大将军派兵来抓这个不争气的出柜儿子了?不过,看这架势,不像啊。 领头的官兵,抬手举着手中的牌子,一脸严肃道:“季渊,你抗旨拒婚,大王命我等抓你回去问罪,还不束手就擒!” 苏灵芸捂住了张大的嘴巴,原来这官兵都是那皇帝老儿派的,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不过是一晌午的时间而已。 季渊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玉佩塞进了衣袖中,他站在那里,眼睛毫无畏惧之色:“我没有罪,为什么要跟你们回去?” 这话,明显就是抗捕! 那待会打起来,岂不是更惨? 苏灵芸拽了拽季渊的衣角,小声提醒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要面子了,要是来抓你的只是三四个人,我们尚可逃脱,如今这可是几十人,看你绣花枕头的样子,你又不会武功,别逞能了。” 季渊淡淡笑着,侧头嘱咐:“乞丐兄,不是下山历练吗?有你在,在下还怕什么?” 这个家伙竟然当真了,那些话不过是说说玩的,不能信的。 这下可真完了,遇到这糊涂公子,刀剑又无眼的,要是自己嗝屁了,那还怎么回现代,展开大好生活?! 苏灵芸正求爷爷告***时候,那帮官兵已经是耐不住性子了:“既然你不肯跟我们回去,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来人,今日务必将他抓回去!” 话音刚落,那些官兵齐齐将刀剑拔出,冲着季渊而来。 季渊不慌不急,余光之处,将摊位上贩卖豆类五谷的篮子,一把打翻,豆子劈天盖地地洒落,官兵来不及刹闸,身子一个不稳,纷纷跌倒一批。 季渊看面前摔得人仰马翻的官兵窘态,无奈地摇了摇头:“卫国的官兵真的是应该多拉到战场上练上一练了,个个跟纸糊的老虎一样,好看不顶用。” “都给我起来!抓住他,要是让季渊跑了,太子肯定饶不了你们的性命!” 这是掉脑袋的大事,官兵忙从豆子阵中爬了起来,举着刀剑满街追着季渊和苏灵芸。 季渊拉着苏灵芸专往人多的地方钻,闹市鸟市还有染坊,这一路上,季渊可没少给这些官兵使绊子,害的他们从染坊出来的时候,个个都染上了五颜六色的彩虹色,搞得谁也不认识谁了。 季渊望了一眼自己的得意作品,便趁着慌乱,拉着苏灵芸拐了另一条巷子,摆脱了他们的追捕。 通过这么一次刺激的逃亡,苏灵芸虽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倒是对这个绣花枕头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