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真正面目
苏灵芸委身蹲在墙角下,偷望着站在厅堂前一直徘徊的水怜衣,看她表情凝重满是担忧,双手紧张地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眼睛看向厅堂里面,等待些什么。 这梦境里的时间跟现实到底是差了多少,漫长的几个月时间,在苏灵芸眼中不过是过了短短几瞬,她看到这几个月中沈步崖和水怜衣恩爱的很,没有小三,没有父母插手不同意,那他们最后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苏灵芸叹了一口气,张望了一下四周,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回去? 也不知道,温子然那个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一想到温子然那张邪魅的脸,苏灵芸就打了一个激灵,该死,怎么会想到他?之前好几次想要逃出他的手掌心,都没成功,现在终于摆脱他了,怎么还老是惦记? 女人就是犯贱。 苏灵芸晃了晃脑袋,想着刚才沈步崖被水连城叫到了厅堂中,也有一盏茶的功夫了,怎么还不出来? 她好奇心又上来了,猫着身子轻易溜进了厅堂的门,四处张望除了空荡荡的屋子,奇怪什么也没有,更别说半点人影了? 这是玩大变活人的魔法吗? 苏灵芸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余光不经意间就看到书房的书架后有一点亮光透了出来。 难道这里还有密室? 她缓缓靠近,手指试探性地想要将书架挪开,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悄然穿过了书架,影影绰绰,虚空一般。 苏灵芸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对了,自己现在就在梦境里,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我,也看不见我,真是傻了。 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面对着几重后的墙,她还是后怕地后退几步,闭上眼睛,往前走了几步,并没有想象中的脑门会被磕的头破血流,反而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另一番天地。 外面的阳光和煦,这里却是冰雪天地。 这七毒会的密室竟然是个冰室?! 苏灵芸放慢脚步,顺着暗道走着,越是靠近里面,两边的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越是多了起来,各种颜色都有,想想可能是七毒会炼制的毒液都放在冰室里秘藏吧。 动又动不了,苏灵芸只能继续往里面走,拐了个弯,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果然是沈步崖和水连城,苏灵芸明目张胆地走到他们面前,眸子下垂,发现原来他们正对着一小瓶子。 这瓶子,不是水连城交给水怜衣的毒液吗? 原来这就是七毒会的至毒,七毒? 苏灵芸睁大了眼睛,却发现蓦然伸出一只手将七毒拿起,视线跟着上移,就听见水连城道:“步崖,这就是我们七毒会的镇会之宝,七毒。” 沈步崖缓缓抬手,接过了这七毒,两指之间,细细地打量着,眸光深邃。 “步崖,过几日,你就要和怜衣成亲了,这几个月我对你也算是倾尽所受炼毒之法了,以你的资质,过几年,我便可将这七毒会放心交到你手上了。”水连城说着,将手放在沈步崖的肩膀上,多有委以重任的意思。 诺大的七毒会交到手中,任谁都会立刻跪下高兴的感恩戴德的,可是沈步崖的表情却淡然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四周的寒气的缘故,他的声音也变得清冷起来:“多谢水堂主,只是,这七毒在我看来,好像还有一点遗憾。” “遗憾?你指的是什么?” 沈步崖拔开瓶塞,放在鼻下嗅了一嗅,许久才道:“如果再多一味蛊虫,那这七毒就真的是百毒之首了。” “哦,不知步崖说的是哪种蛊虫呢?” 面对水连城的疑问,沈步崖颔首一笑,几日前他和水怜衣去山林中寻得各种可以炼毒的草药,却在无意之中发现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下,有一只红色多rou多脚的虫子,水怜衣当时毫不畏惧地拿起,告诉他,这是一种可以钻入人身体,潜伏在心脏之处,听从主人命令的蛊虫。 他当时好奇,便趁水怜衣不注意,带了几只回去,经过训练,这些蛊虫已经可以听从沈步崖的命令了。 他摊开手掌,蛊虫就出现在水连城的眼前:“水堂主,就是这种蛊虫,如果将它提纯加入七毒之内,那就完美了。” “哦”水连城忽而一笑,伸手就要触碰这种蛊虫,可是那蛊虫却挪开了身体,不让水连城碰着丝毫。 “步崖,它这是?” 沈步崖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托起水连城的手,缓缓将掌心的蛊虫放入到了他的手心,起初蛊虫只是老老实实地待着一动不动,可是不出一刻,那蛊虫竟开始钻进了水连城的皮肤之中。 水连城大骇,连忙慌张道:“步崖,这蛊虫怎么……” 抬眸间,他已发现面前的沈步崖的表情不对,那种冷漠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水连城一怔,继而想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他一把推开沈步崖,就要往冰室的出口跑去,可还没有走几步,他踉跄地跪倒在地,蛊虫的身体已经进了一半,若是想活命,只能…… 他蓦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寒光一闪,就要向自己的手腕挥下,刀刃在半空中就被一股力量给牵扯住了。 水连城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他惊慌失措的眼睛中映着漠然的沈步崖,他空手握住了那柄刀刃,血渍深处,滴滴落下,冰雪的天地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复仇红莲。 “你,你……你到底是谁?” 沈步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冰冰地俯看着如同可怜虫的水连城:“十三年过去了,水堂主自然是记不得在下了。” “你到底是谁?难道你也是为了七毒来的吗?” 沈步崖忽的一笑,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在水连城的眼中只有那宝贝疙瘩七毒,却从来不将命丧他手的无辜性命放在眼中。 “十三年前,我家不过是一砍柴打猎为生的猎户,就因为莫名捡到了一张奇怪的布绢,灾难就降临了,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带着七毒会的人,闯入我家,杀了我爹娘,若不是我小躲在床榻下,恐怕现在就没有站在你面前的沈步崖了。”
水连城眉头深锁,不可置信地重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记忆一点一点地涌现,他原来是复仇的。 成王败寇。 蛊虫已经完全进入到了水连城的体内,他无奈苦笑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十三年前的七毒会并不是像如今发展的这么壮大,水连城当时年轻气盛,一心想要炼制出天下至毒,可是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中原传闻,凑足凰族秘术散落的布绢,可以满足人的任何愿望,他四处打听,终于在唐国偏僻山村中,听到有人捡到了一张奇怪的布绢,他就带人灭口拿到了布绢,经过查看,果然就是凰族秘术三点布绢的其中之一,他利用布绢中记载的只字片语,借助巫师的力量才炼制出如今的七毒。 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水连城身体已经渐渐麻木,可是他咬牙挪到沈步崖的脚下,拽住他的衣角,声音尽是哀求:“你家的事情是我水连城一人的孽障,怜衣,怜衣她是无辜的,我求你,求你,但凡对怜衣有一点真心,就不要杀她。” 沈步崖冷哼一声,一脚踢开了他,幽森道:“我如何对待水怜衣,这就轮不到你插手了。” 水连城瘫倒在地,吐出的鲜血扎眼的很。 又是一场狗血的家庭复仇剧,苏灵芸摸着下巴轻叹着,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三夫人会说,是沈步崖逼死了水怜衣,原来是上一辈的恩怨转到了下一辈。 不过,这中间他们说的那奇怪的布绢,苏灵芸总觉得耳熟的很。 不等苏灵芸继续想下去,沈步崖蓦然伸出手,口中念念有词,本来瘫倒在地的水连城竟然站了起来,眼睛无神地走到他面前,完全的傀儡一般。 沈步崖得逞一笑:“现在我问你,那块布绢在哪里?” 水连城缓缓转身,往冰室的里侧走去,不出一会就拿着一木匣重新回到了沈步崖的身前,恭恭敬敬地端在他面前。 沈步崖食指一挑,那木匣悄然蹦开,一略微发黄的残破布绢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他疑心拿起,打量着这上面稀奇古怪的文字,有点不解挑眉继续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水连城面无表情应声回道:“凰族秘术的布绢。” “凰族秘术?!” 对于凰族,沈步崖也是有所耳闻,万万没想到是这东西毁了他原本幸福的家。 苏灵芸看到布绢,欣喜地掏出怀中的另一块从若水山庄偷来的布帛,对比之下,这真的是凰族散落的三大布绢,其中之一。 原来,这阴差阳错的竟然在沈步崖的手中。 苏灵芸热劲还没有过,蓦然就看到沈步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火源,放在布绢下方:“这等诡异的东西,留在世间不过是祸害,烧了最干净。” 我去,苏灵芸几乎要跳起来了,不是吧,这布绢你不要给我啊,干嘛要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