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你是女人?!
水怜衣在前方走着,时不时停下给沈步崖介绍下唐国周围的景色,直到走到了唐国都城城下,沈步崖仰起头看着城墙上挂着一方“都城”大字,眼中充满了欣喜。 水怜衣一天不知道要走多少遍,她侧目看着身旁沈步崖露出那副乡下人进城的新鲜感,有点鄙夷,心里暗自嘟囔,还以为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不过是土包子一个,看来他包袱里的毒液今日是非我莫属了。 水怜衣摩拳擦掌,笑脸嘻嘻迎上去:“沈兄,你看天色已经晚了,我们今晚不妨在都城中找个地方住下啊?” 沈步崖摸摸早就已经饿得不行的肚子,连连点头:“好,一切听水兄的。” 水怜衣带着沈步崖走进了都城中,只要跨过了这城门,这都城的天下有一半是属于七毒会的,相当于进入了水怜衣的地盘。 都城夜色下的街市很是热闹,有将褂子大敞的汉子手中打着案板上的面团,食指上的面条一甩,扔进guntang的锅里,大声吆喝着“刚出锅的条子,来人喝一碗嘞!”也有安安静静拿着毛笔,斯斯文文的书生动笔画着一幅又一幅唐国秀丽,不动声色当中就有不少的人去围观。 沈步崖看什么都稀奇,要不是水怜衣督促着他,不出一会就可能找不到这个乡下的少年了。 这不,他又看到有人在摆摊捏泥人,就兴冲冲地跑了上去,动手动动那个动动这个,还挥手招来一脸不情愿的水怜衣,硬拉着她道:“水兄你看,这泥人捏的有多像啊。” 水怜衣瞥了他一眼,顿时泼了他一盆冷水:“你是七八岁的孩子吗?怎么感觉好像什么也没有见过?” 沈步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水兄,我生在小村落里,那里没有那么多的花样,所以……让水兄见笑了。” 没办法,乡下人就是这样,掉了根针头都当是大事:“那你小时候,你父母没有带你来都城赶过庙会吗?” 沈步崖身形一僵,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他微微颔首,落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我是孤儿,被村子里的人照顾长大的。” 水怜衣脸色一变,有点尴尬,她从怀中拿出一枚银子,扔给在捏泥人的摊贩:“这些我全都要了。” 沈步崖有点惊诧地看着水怜衣伸手抱起所有的泥人:“水兄,你……” 她一股脑将泥人塞在沈步崖的怀中:“你不是喜欢吗?你都拿着吧。” 说罢,就拍拍手继续往前走去,沈步崖许久才将目光从水怜衣的背影上移开,落到了怀中的泥人上,眸光深邃,诡谲暗涌。 捏泥人的摊贩摩挲着银子,欢喜的不得了,抬头见沈步崖还愣在原地忙夸道:“公子的朋友真是出手阔绰,想必你们是拜过把子的生死兄弟吧?” 沈步崖没有回答摊贩的话,只是径直跟上了水怜衣前进的步伐,在拐街角处,顺手将怀中的泥人全部都扔在了角落当中。 他们又顺着街市走了几步,眼前蓦然就出现一片花红柳绿的景象。 这里的姑娘好像比前面闹市的还多,沈步崖默默张大了嘴巴,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这里的姑娘怎么一人拿着一个团扇,而且妆容浓艳,衣裳以轻纱为主,隐约间都能看到那半抹酥胸。 沈步崖还没有适应,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陌生的女子,一把就揽住了他的胳膊,沈步崖身子一颤,她继而整个人恨不得贴在他身上:“公子,来进来玩玩啊?” 这声音魅惑人心,让沈步崖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忙推搡着那个女子,不经意间却看到旁边的水怜衣都是自然的很,左拥右抱的很是逍遥自在。 “水兄!水兄,救我!” 那女子就像是挂在了沈步崖身上一样,沈步崖连滚带爬地好不容易到了水怜衣的身前,忙发出求助。 水怜衣的手指还流连在身侧女子的小脸上,瞥了一眼狼狈的沈步崖:“沈兄,放轻松点,这丽华苑就是我们男人玩乐的后花园,你瞧瞧,这么多女人,你看上哪个,尽管对兄弟我说。” 水怜衣一挥手,丽华苑里的姑娘就像是饿极了的狼,纷纷迎着笑脸贴上了沈步崖,他身处在女人堆里,紧张无措的模样,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紧紧地抓紧包袱,不停地念阿弥陀佛了。 “公子,到我房里来吧。” “公子,你怎么这么紧张啊,你看,这额头都出汗了。” “公子,你怎么不看看我啊,是嫌小女子长得不好看吗?” “公子……” “公子……” 沈步崖双耳嗡嗡乱响,衣袖下的银针若隐若现,他很讨厌这股浓重的脂粉味,况且还都是一些庸脂俗粉。 银针即出,犹豫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清丽的声音:“难道这丽华苑只有这两位客人吗?你们还不快去伺候别的客人,别让人等急了。” 来的女子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团扇,虽然发髻有不少的娇花作饰,但还是掩盖不住她年长的容颜,她一发话,围在沈步崖身侧的女子顿时少了不少,沈步崖这才松了一口气,腾出手来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女子正是这丽华苑的管事,名为千帆。 千帆瞥了一眼沈步崖,却径直走到了水怜衣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我说,水大小……水公子,你这几日还来的真勤啊。” 水怜衣一把揽住千帆的腰际,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挤眉弄眼道:“那还不是你让我流连忘返的。” 话音刚落,水怜衣只觉得胳膊一阵抽疼,她脸色微变,有点愤怨地望着千帆。 千帆靠近在水怜衣的耳侧轻言道:“水大小姐,上次若不是因为您,七毒会也不会找上门,罚了小女子好多银子呢。” 水怜衣一撇嘴,想着上次的窘态,便从怀中拿出一包的银子交到了千帆的手中:“千帆,以后缺银子尽管跟本公子说,有本公子的就断断少不了丽华苑姑娘们的,我这次就带个兄弟玩耍玩耍。” 千帆顺着水怜衣的视线,这次仔细地打量了沈步崖个遍,以她多年看男人的经验,这应该是个纯男。 “真的?”千帆有点不相信,这个都城出了名的闯祸鬼。 水怜衣眼神诚恳,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千真万确,千帆只要给我这个兄弟派两个漂亮姑娘留一晚,往后的银子加倍。”
千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少说有五十两,这笔买卖还是可做。 千帆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千娇百媚地一挥手中的团扇:“西施,貂蝉,来客人了,还不快点过来!” 一会就听到柔声地应答,走来两个姑娘。 沈步崖的目光压根就不敢停留在那西施貂蝉上,他挪步到水怜衣身侧:“水兄,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别的地方吧?” 水怜衣眉头一挑:“沈兄,是觉得这两位姑娘不符合你的胃口吗?” 沈步崖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手中的包袱都快要捏破了:“是……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水怜衣凑近,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沈步崖盯着近在咫尺的水怜衣,有一时的怔神,他也不知该回答是或者不是。 只是瞧着水怜衣忽的月朗风清笑了起来,召唤着:“西施貂蝉,还不快点好好伺候沈公子。” “是。”西施貂蝉微微颔首,笑脸盈盈地上前,一边一个挽着身不由己的沈步崖往里面走去。 “水兄,水兄!” 水怜衣双手环胸,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露出些许的狡黠。 千帆缓缓地凑近:“水大小姐,这次这个沈公子可不像是你之前带来的酒囊饭袋之徒,从表面上看,还挺朴实憨厚的。” “可惜,他再朴实憨厚,也千不该万不该来参加什么七毒大会。” 千帆瞥了一眼水怜衣,嘴边的话生生咽下,这等男子,世间难求,若是能作为夫婿,或许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沈步崖被西施貂蝉架着回到了正在歌舞的席上,一个劲地倒酒给沈步崖,一开始沈步崖还能推辞,可是逐渐到了最后却不得不喝,他在之前根本就没有碰过多少酒,几杯下去,他的脸就开始泛红。 水怜衣见情势差不多了,便走到沈步崖的身侧,诱导道:“沈兄,你感觉怎么样了?” 沈步崖的身子微晃,眼前的水怜衣慢慢出现了重影,他憨憨一笑:“水兄,你怎么……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水怜衣在他眼前证实地晃了晃手,确定沈步崖已经醉了,便摸到了他身后的包袱中,很是轻易地就拿到了那瓶毒液。 东西已经到手了,就没有必要逗留了。 “沈兄,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水怜衣将毒液放进怀中,转身就要溜之大吉,可是,她没有注意身后的蓦然伸来一只手,想要按住她的肩膀,可惜却摸到了她的发带,他轻轻一拽,瞬间水怜衣的三千发丝散落。 水怜衣蓦然回头,发丝飞起,遮住了她半边的脸颊,她满眼的错愕正好对上微醺的沈步崖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