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艾薇儿
随后从第二天开始，雪如就也在神庙里工作了，卢德斯默给她安排的工作倒也是简单，无非就是翻译抄写一些资料，会有翻译官专门念那些用像象形文字又像楔形文字的夷洲文字写成的资料给雪如听，然后雪如用汉字写下来，那些像图画一样的夷洲文字她可看不懂。这个奇特的架空王朝好像语言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文字却是大大不同的。神庙的工作倒也还好，还有奴隶服侍，美滋滋的。 和雪雨女神有关的事宜需要她特别处理，大事一般都得听她说了算，再加上有卢德斯默从中指点，倒也能应对过去，其它的倒也没什么事情了。神庙里的众多祭司对她也毕恭毕敬的，看来先知是个不低的职位。夷洲岛除了她之外还有三位先知，分别是代表太阳神、月神以及火射蛇神的，倒也好相处。 “先知大人！先知大人！快准备准备，塔罗丝娜河水泛滥了！”某一天雪如正在翻译文件资料的时候，外面就有人跑进来通知雪如了。在神庙也待了好几天了，雪如自然知道塔罗丝娜河水泛滥意味着什么，夷洲岛是热带地区，类似于现代非洲，和埃及很相似，还有大片沙漠。塔罗丝娜河被夷洲岛人成为母亲河，这条河贯穿了整个夷洲岛，河水每年泛滥两次，每一次泛滥河水溢出河床，为夷洲岛带来沃土、甘露。会举行大规模的庆典活动。 “嗯？今年的泛滥好像比去年提前了，快吩咐下去准备准备，再找人去通知月神先知，准备庆典。”雪如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芦苇笔，收拾了收拾纸沙草文件，放好，回到大祭司府换衣服。这一次泛滥的庆典由她和月神先知主持，不需要卢德斯默出面。 奴隶们依旧替她画上了深邃、浓重的包框眼线，延至眉毛下方的眼影这一次却换成了深蓝色，一身深蓝色高腰长裙，再披一件白色轻纱，显得略带妖娆艳丽。耳朵上带着一对月牙形状的淡黄色耳坠，头上带着一顶莲花头冠。脖子上戴着一条由深蓝、浅蓝和金色组成的梯形项链，双耳边垂下的长发被她们仔细的编成了五六缕特别细的发辫，然后每一小缕发辫都饰有金丝和金色珠子，其余的长发皆披洒着。 本来河水泛滥举行庆典是要奉献人祭的，说什么献给神明的新娘还是新郎巴拉巴拉扯了一大堆，这和中国古代献给河神的新娘有什么区别嘛？坐个船，坐着坐着就沉了，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不过幸好夷洲岛也不是每一次祭祀都要用活人当祭品，不然估计没几年夷洲岛就没人了，也只有像年祭和泛滥祭这样的大型的祭祀才会用人祭。不过即便是这样，雪如毕竟是一个现代人，不是特别能接受，想着这样无非是让那些人白白送死罢了，于是她以雪雨先知的名义废掉了泛滥祭敬献活人的做法，只用动物、珠宝。其它的祭祀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所以她也无权利干涉，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帮不了的她也不会费事去想，雪如从来不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大家当然议论声一片，不过雪如说这是雪雨女神让她传达的神谕，又扯了一堆之后，那些人总算是同意了。然后庆典也平平安安的举办完成了，因为以前没有做过，所以稍微有一点儿手忙脚乱，不过再加上旁边月神先知知道她是第一次主持，所以也多帮衬了雪如一些，好在顺利解决了。 泛滥祭的庆典举行完了以后，会派全国塔罗丝娜河沿岸各处的祭司院的祭司去看水位是否正常等等，弄完了之后对照天上的星象算好，再和往年进行对比，然后把数据记录下来，最后统一送达到雪如手里批阅。弄完之后雪如才知道祭司也是一个蛮辛苦的事情，怪不得卢德斯默老是那么忙。 不过这两天忙完之后也就清闲了下来，总的来说祭司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地，除了自己负责的那一块忙完那一阵子之后，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于是雪如又舒舒服服的享受了几天好日子，翻译完资料，没事了泡泡温泉，让奴隶按摩按摩，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就这样清闲了几天后到二月十五了，这天晚上她给卢德斯默说不回家了，住在神庙，泛滥祭刚完，还有一些工作没做完，卢德斯默也没说什么想了想就同意了。 半夜雪如戴上艾薇儿给她的脚链，穿上了那天晚上去找卢德斯默的时候穿的那件黑披风，把自己裹严实，然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往塔罗丝娜河走去，到了一个似乎是已经废弃了的小码头的地方。时间差不多了，雪如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上去，张望了一下四周，偏僻的鸟不拉屎的一个废弃的地方，嗯，应该不会有人来。 望着水面轻声叫道：“艾薇儿？你在吗？能听到吗？” 雪如说完稍微等了一下，咦？难道是因为河边水太浅她过不来？刚这么想着，就有一阵悦耳的清脆的银铃声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然后水面开始出现泡泡，“哗”的一下，艾薇儿从水里钻了出来，然后尾巴一扬，整个人跃起，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艾薇儿坐到了雪如对面的一块岩石上，长长的鱼尾垂在水里。 水滴顺着艾薇儿淡金色的及背卷发往下滴着，艾薇儿海蓝色的眸子透露出点点笑意：“来了。” 半夜的海风有点儿大，塔罗丝娜河和她来的时候的大海是连同的，而且这个废弃的小码头离塔罗丝娜河入海处很近，所以风有点儿大，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就多穿一点儿，雪如搓了搓手：“艾薇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薇儿有些孩子气的嘟了嘟嘴：“真是的，都一个月没见了，你也不想我，一见面就问这事情啊。” 雪如笑了笑：“前两天年祭的时候不是才见了吗？哪里有一个月没见。” “这不一样，那是另一半的我，不是这一半。”艾薇儿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我问过卢德斯默，他说你受过诅咒所以被分为两个状态。” 艾薇儿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没错，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对现在的夷洲人来说是神话的年代。我是雪雨女神，全名艾薇儿·千伊，想必大祭司告诉过你了，我平时一直都是以雨神的形象出现。” “是的，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没有神话记载过你雪神的形象。”雪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艾薇儿轻轻甩了甩鱼尾：“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情景吗？那时候是不是突然变天了，然后下起了雪？这就是我雪神的那一面。因为诅咒的原因，我的神力被迫分离成了两半，自那时候我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月亮升起的那一刻我就会变成人鱼，直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我才会恢复往常。而且比平时嗜血许多，就像那些人鱼一样喽，我现在是人鱼们的首领。而且性格上好像也有一点儿改变，这一半的我比较活泼一些，那一半的我比较低沉。这个样子应该已经上万年了吧。反正不管怎么变化也好，我始终是我。” “嗯，这倒是没错呢。可是，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雪如疑惑地问着。 “呃……那个时候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相信吧。”艾薇儿叹了口气。 雪如又想了想：“那，那时候你是吃人的吧？为什么偏偏放过了我？” “有好几个理由。1.你是唯一一个在人鱼歌声的催眠之下还能够保持半清醒的人。2.我察觉到了你体内不寻常一般人的气息。3.你也很有趣不是吗？”艾薇儿说着捏了捏雪如的脸。 雪如揉了揉脸颊：“咳咳，人鱼只能吃人吗？” “谁说的，也吃鱼的，各种鱼类是主食，人类……嗯，不知道怎么说。就和你们人类吃牛羊一样吧，这是生存的规则。”艾薇儿往后倒去，躺在岩石上望着天。 “对啦，我以前听说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稀有的珍珠，是真的吗？”雪如也躺了下来，嗯，海风吹过，凉飕飕的，又有着漫天的星空，好宁静啊。 艾薇儿指尖轻轻滑过水面：“应该是真的，不过我没哭过，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