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一见误终生
会议结束，小夏走过来挽她的手：“唐梨姐，你男朋友长什么样？照片给我看看呗！帅不帅？” 唐梨拿手指点点她的头，“你怎么这么八卦？” 石芳和章心妍也凑上来，“我们也想看看呢！” 唐梨摊摊手，“那没办法满足你们，我手机上没他照片。” 小夏和石芳不由一阵失望，还想继续问些别的情况，唐梨看到方宁迎面走来，赶紧打招呼：“师兄！我有事找你。” 方宁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抬头对她一笑：“哟，梨子啊，好久不见。” 唐梨顺利脱困，跟着方宁往他办公室走，“是啊，一个多月了，我都蜕了一层皮了。” “变得更漂亮了？” 唐梨脸皮厚，“你夸我，我就当真了啊。” 方宁笑着用文件夹轻拍她的额，摇了摇头问：“找我什么事？” 唐梨看着策划部办公室各种凌乱的桌子，笑了笑，“没事啊！来参观一下。” “啧~”方宁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害我以为你回心转意了呢。” 唐梨也给他“啧~”回去，“我可是听说了师兄不少的风流韵事啊，我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你这是特意来挤兑我来了？” 唐梨朝他眨眨眼，上班时间还是不宜摸鱼太久，“我回去工作了。” 方宁邀她：“改天一起吃饭？我们多年不见，还没正正经经叙叙旧。” 这个可以有，“行，电话联系。” 回到美术部，小夏又凑上来，唐梨是怕了她了，正在想借口，小夏却说了别的：“重大新闻！” 看小夏一脸小有不爽，她笑问：“怎么了？” “顾茗茗成网红了！” “诶？”唐梨这一个多月几乎没怎么关注新闻，倒是错过了这一出。 小夏酸酸地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突然就在网上炫富，秀身材。这么短时间变成网红，估计聘请了团队炒作。” “某人说话可悠着点，”顾茗茗的死忠拥护者朱薇，语气不善地插嘴：“我们茗茗还不是因为受了点刺激，才会跑出去旅游。她只是随手发了些旅游照片，能无意间一炮而红的，主要看的是气质！” 她对着唐梨翻了个白眼，“说起来，还得感谢某个老女人。” 小夏气得“呸”了一口，“你年轻！你有我年轻吗？你再年轻，长得丑有什么用？” 唐梨也还给朱薇一个白眼，懒得跟她搭话，“小夏，咳咳，有句话叫，丑人多作怪。” 朱薇气得双眼圆睁：“我是长得不如你好看，但你心思丑陋，恬不知耻地勾引玉哥，你知不知羞？” 唐梨双手环胸，下巴高高扬起，嚣张地说：“不好意思啊，是你玉哥‘勾引’我的。” 朱薇居然气得发抖，手指着她，“你、你、你胡说！”好像唐梨‘勾引’的是她男朋友似的。 “咳咳！”美术总监苏恒及时走了过来，“干什么呢！不用工作啦？” 她们几人各自散去，苏恒却叫住唐梨：“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唐梨跟着她进去，带上门，“有事吗，苏总监？” 苏恒突然给她来了一句：“我怀孕了。” 唐梨摆摆手逗她：“诶？不是我的！” 苏恒噗嗤一笑，“我准备辞职。” “先说声恭喜恭喜！”唐梨看了看她的肚子，还很平，根本看不出来，“不过辞职没必要吧？现在的法律是很保护产妇的，公司应该……” 苏恒看上去一脸幸福，“不，不是怕公司有什么意见，我和我老公盼这个孩子盼得太久了。我这胎不稳，对着这么多电脑的辐射，公司又在非常时期，我还是决定辞职保胎。” 苏恒年龄比唐梨还要大几岁，现在才怀孕确实要比较谨慎小心。如果这样的选择，可以保证孩子平安健康的话，唐梨也会这么做的。“那你找我是？” 苏恒拍怕自己的转椅，“我这个位置，我觉得你可以坐，我观察很久了，虽然你是公司新人，但是能力很强。放眼整个美术部，相比之下，你是最好人选。” 唐梨囧，原来她只是在一群二次元里面，稍微正常点的三次元人类，所以正常点对吗？ 苏恒肯定地说，“我会在走之前，向公司提出来让你接替，你先做好准备。” 可唐梨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欢喜和企盼，经过了老林举荐她，最后被炒鱿鱼那件事，她就觉得苏恒说的这事，不到最后一刻都不靠谱，但她还是应了下来。开始着手和苏恒进行工作的交接。 不得不说，唐梨的第六感很准，这事还真成不了。 两天后的总裁办小会上，顾茗茗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而秦闻也有更好的选择：“我本来就已经请了一个知名画家，明天就会来公司报到。既然苏总监因私事辞职，正好让她顶上，也不辱没了她的名气。” 江景玉持怀疑态度：“一个知名画家？做得了这个总监位置吗？”这事情因为江景玉那天外出不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江景玉的担忧不无道理，美术总监的位置很重要，不在基础岗位苦捱几年，直接上岗，太草率了吧？ 方宁笑了：“不需要她管理，我和秦的意思是，让她做代言人。唐梨嘛，专业其实不对口，可以考察一段时间，再考虑是否给她副总监的位置。” 这就是把名誉给了空降人员，让唐梨任劳任怨地干实事了？顾茗茗听着觉得挺带劲，她佯装生气：“新总监肯定是个大美女了，好啊你们！昨天还说请我代言，今天就看上别人了！” 广告这块，江景玉没有跟过，这是第一次听他们的想法，“我们是不是应该请娱乐圈巨星比较好？” “巨星是一定要请的，我们已经在跟《问鼎》电视剧的主演卢汐洽谈，她是目前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女星。”他从手里的文件夹里面找出来一沓资料，递给江景玉。 江景玉扫了一眼，虽然他最近没时间看电视，也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但卢汐太火，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秦闻接着说他们的想法：“但是大家都知道，大明星虽然代言游戏的很多，真正会去玩游戏的，却不多，也不现实。所以，我们还需要别的噱头。” “主策是国内成名已久的作家、美术总监是中外知名画家，加上网红高管，都是玩家在游戏里可以接触得到的‘明星’，我们还可以请一些有粉丝基础的视频主播，实时直播和玩家一起玩游戏。” 江景玉满意点头：“点子不错！那就照你们的意思来。”他转头对顾茗茗竖起了大拇指，“茗茗，这次就看你的了！” 顾茗茗难得看到他对她笑，眉眼都舒展开来，“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方宁噗嗤一笑：“茗茗，你怎么感觉像是跟上司表忠心？” 顾茗茗闹了个红脸，瞪了他一眼。 她原本以为，经过一个月对江景玉的“不看不听不问”，她对他已经死心了，没想到，又轻易沉沦在他一个笑容里。 接下来他们在讨论什么，顾茗茗已经不知道了，时而发呆，时而望着江景玉出神，若不是他们说的都跟她的工作无关，恐怕她就要丢脸了。 她看着江景玉自信的笑容，忽然间就坚定了决心：她决不放弃！十年的暗恋，岂是能说忘就忘的？ 十年。十年前的顾茗茗还是只骄傲的小孔雀，私立贵族学校里不乏有钱又貌美的女孩，但她却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她的骄傲不止于她的家世，她的美貌，还有她常年位居年级第一的成绩。 直到那一天，江景玉转学过来。 其实他什么都没做，老师在旁边介绍他令人咂舌的各种国内外数学比赛奖项，而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门外的风景。但顾茗茗就是觉得，他跟这学校里的任何一个肤浅的男生都不一样。 评书人说，郭襄是“一见杨过误终生”，十六岁后再也无法爱上其他人。 而她顾茗茗，比郭襄更早，她十五岁，对江景玉，一见误终生。 好巧不巧，江景玉的座位就在她的身后。彼时她正在课堂上偷偷听着《米兰的小铁匠》，当他经过她的座位时，她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比耳机里的枪击声更震撼。 但顾茗茗是骄傲的，她虽然意识到自己心动了，却在等着他先被她所吸引。那时的她坚信，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直到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她才发现她错了。 她从来都是被众人环绕其中，只有江景玉对她不假辞色，甚至对于她座位周围老是围着一群人很有意见，他们聊天吵到他睡觉了。 顾茗茗向来大胆，她决定自己主动接近江景玉。她无数次设想过，怎么跟他说第一句话，给他和她，留一个一生难忘的记忆。 可他跟她第一次说话，却一点也不浪漫，不，甚至应该说，糟糕至极。 顾茗茗的校花地位的动摇，就在江景玉转学后一周，学校里美术班转进来了一个穷人家的小孩尹画。她以优秀的文化成绩和傲人的美术比赛名次，被学校特招进来。 很快，校园里关于谁才是第一校花的争论，进行得如火如荼。美术生尹画的美虽不如顾茗茗炽烈，却带着一股艺术家的特殊气质，淡淡地带着神秘的文艺气息，让大多数男生为之着迷。 呵，多么好的灰姑娘版本，多么熟悉的《流星花园》剧本！ 原本顾茗茗也不是找事的人，那些说她不如尹画的，是他们没长眼睛，她有什么好在意的？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奇葩。 那天她穿着最喜欢的新裙子，准备去球场和江景玉来个偶遇，奈何尹画走路不带眼睛，一小桶极脏的洗笔水，就这么倒在了她雪白的裙子上，顿时就把她几万块一条的裙子给毁了。 顾茗茗的同伴尖叫起来：“这可是全球一个系列只有五条，每一条裙子的花色都独一无二的名牌啊！” 这裙子顾茗茗才第一次穿，她家虽然有钱，也没有一条几万的裙子只穿一次的道理，何况这一条她真的很喜欢，她还要穿着去邂逅江景玉。 顾茗茗的脸色顿时就很难看，尹画低头哈腰地不停道歉，一张小脸苍白如纸。顾茗茗的跟班看她脸色，开始推搡辱骂尹画，尹画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 顾茗茗最讨厌拿眼泪做武器的女生，装柔弱给谁看啊？太假！她只是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一切。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被所有电视剧都演烂了的剧情一样—— 江景玉突然抱着篮球出现，一把拉起尹画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对着顾茗茗一脸嫌恶地说：“你们这么欺负人，恶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