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看不见
或许是被我的声音吓到了，电话那端的杨可儿沉默了片刻，才小声地问：“你生气了？” 我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挂断手机，杨可儿是我的初恋，有人说初恋一般不会有好结果，可我想善始善终，能够和杨可儿开花结果，所以我在等，等她给我一个解释。 “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做瑜伽，我练得很辛苦，也就没有看来电显示，随手就接了，我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是你。”杨可儿急切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她会问我是谁了，也难怪我在电话里，会听到她的喘息，应该是做了运动的缘故。 想明白了，我的心情豁然开朗，拿着手机，我轻声说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想和我绝交，装作不认识我。” “傻瓜，怎么可能！”那边的杨可儿嗔怪地说道，随后她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给杨可儿打电话，我是想向她借钱，好搬出去住，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一来张婷婷搬了进来，多多少少能够给我壮胆。二来我毕竟是个男人，向一个女人要钱，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眼珠子转了转，我还是开口说道：“我想向你借钱，越多越好，你会借给我吗？” 钱很重要，在这个世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虽然我不打算向杨可儿借钱了，可我还是想试探一下，在她的心目中，钱和我，到底是哪一样重要？ “都怪我平时大手大脚，所以我身边没有多少积蓄，1万块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帮你想办法。” 杨可儿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我完全可以想象出这样一幅画面，她拿着手机，懊悔的在敲打自己的脑袋。 我被感动了，她没有问我借钱用来做什么，就答应给我1万，对我这么信任，我却还在试探她，对她不放心。 “你倒是说话啊，1万块够不够，对了，你这么急着用钱，是为了什么？”杨可儿是关心则乱，在这个时候，她才想到问我向她借钱的原因。 “你是富家女，我是一个穷小子，我想用钱做点事，好拉近我们的距离。”理由我早就想好了，这个时候说出来，我显得不慌不忙，很容易让人相信。 那边的杨可儿显然是相信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不在乎，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我并不比你高贵，你用不着……” 杨可儿她终于改掉了大小姐的脾气，她承认，我和她是平等的，不会因为她出身于富贵家庭，而对我有任何偏见。 握紧手机，我欣喜若狂，没有和她再提借钱的事，我转移了话题，足足聊了有半个多小时，我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这一晚，我辗转难眠，倒不是因为担心明晚的凶险，而是实在太兴奋了。 第二天清晨，我被闹钟叫醒，然后迷迷糊糊的起床，径直走向卫生间。 昨晚睡得不好，我神智不怎么清醒，再加上平时都是我一个人住，我没有察觉到在我进卫生间之前，张婷婷已经在里面了。 她坐在坐桶上，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脱至腿弯，白皙的脸憋得通红，正神色惊恐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这时候要是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就是有七八张嘴，也很难向她解释，我不是故意闯进来，好占她便宜。 眼睛依旧微闭着，透过墙壁上的镜子，我可以看到张婷婷俏美的脸蛋红得像个煮熟的鸡蛋似的，这时她的眼中不仅有惊恐，还有愤怒，几乎快喷出火来。 “昨天睡的太晚了，到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真想回去再补一觉。”我假装没看见张婷婷，小声的嘀咕着，一边换了个角度，拿起了杯子里面的一把牙刷。 以我现在的这个角度，是看不到张婷婷的，而我说这番话的意思，也是在间接的告诉她，我现在大脑还没清醒，完全没有留意到她。 张婷婷没有动静，甚至连她的呼吸声，我都几乎听不到。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显然张婷婷是相信我了，为了不让我发觉，她连呼吸声都尽量发缓。 三下两下把牙刷完，我想着尽快出去，可当我弯下腰去拧干毛巾时，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一幕，差点让我把毛巾扔了。 为什么不让我发觉，张婷婷的身体尽量蜷缩着，她像一个刺猬一样，想要保护好自己，可她却没有想到，本来我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的，正因为她这个姿势，使得她的臀部微微的撅起，那抹晃眼的洁白，正好出现在镜子里。 血液流动加速，心砰砰砰的乱跳，我急忙借着擦脸的动作，来掩饰自己。 有心想要多看几眼，可最终我还是咬咬牙，压下了这个诱人的念头，挂好了毛巾，就匆忙地退出了卫生间。 “砰”的一声轻响，在我身后响起，我心里清楚，那是张婷婷在关卫生间的门。 她有没有察觉到我的小动作？ 如果没有，那我都走出了卫生间，她没必要再去关门，而且声音还这么大，这不是在提醒我她在里面吗？ 如果是有，那她刚才干嘛不给我一个耳光，毕竟我看到了她身上不该看到的部位，而且还是光着的。 想想实在想不通，我就不去想了，进了厨房，我弄了点生米放进锅里面，再加一点水，然后拧开了液化气瓶，没过多久，生米粥就煮好了。 “好香啊！有没有我的份？” 张婷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早知道她下来了，转过身对着她笑了笑：“当然，昨晚你请我吃葱油饼，今天早上我请你喝粥。” “太棒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蹭饭了。”张婷婷欢呼一声，雀跃地跳了起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暗暗觉得好笑，这么容易就开心，分明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由此可见，在她的脸上是藏不住心事的。 她现在神态自然，那么刚才在卫生间里她应该没有察觉到我的小动作，之所以关门的声音有点大，应该是她在又羞又急的状态下，关门的力道用得大了。 吃好了早饭，张婷婷争着要去洗碗，我争她不过，就随她去了。 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我并没有急着去上班，而是踏上楼梯，看墙壁上的那几幅画。 不一会儿，张婷婷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我站在楼梯上不动，就奇怪地问：“你在干嘛？怎么不去上班，对着一面墙壁发呆？” 如果是单纯的一面墙壁，我就不会这么伤神了，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如果能够逃脱，那我就可以安心的在这座宅子里面住下，如果不能…… 我不敢想下去了，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张婷婷跟着我一起去冒险，她那么天真可爱，还给我做吃的，有些黑暗的东西是不能和她联系在一起的，她比我更加的无辜。 “你过来。”我向她招了招手。 张婷婷依言走了过来。 “看到墙壁上的这几幅壁画了吗，我告诉你，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我住进来前两天没有发生什么，可到了第三天晚上，我……”我的目光定格在了第一幅壁画上，高矮兄弟俩，还有那个青衣老者，依旧坐在一张方桌前，在打麻将。 我想告诉张婷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她里面的3个人不是在赌钱，他们是在玩命，而且他们都已经死了，这样一来，张婷婷就会听我的劝，她就会离开这座宅子。 “你说什么壁画，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这分明只是一堵墙而已？”张婷婷接过话题，吃惊的看着我。 紧接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俏脸一红，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昨晚你是不是没有睡好，看花了眼？没有的东西你看成了有的，活生生在你面前的，你反而、你反而没看见？” 我心头剧震，一把抓住张婷婷纤瘦的胳膊，眼睛盯着她，沉声问道：“你没看见吗？墙壁上明明有四副壁画，第一幅3个人在打麻将，第二幅有人拿着刀，第三副有个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在荡秋千，第四幅画是一个头像，面貌模糊不清。”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真的看不见。” 张婷婷的眼眶里隐含泪花，我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接着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臂。 张婷婷她还没走出校门，她天真烂漫，没有任何心计，她是不可能骗我的，可是为什么我能看到墙壁上的画，她却看不见？ 不甘心的转过头，我的目光重新落在墙壁上，那四幅画依旧存在，看上去是那么的诡异，又是那么的刺眼。 难道说我是那些鬼的目标，他们想害我，所以我能看到，至于张婷婷，她是个局外人，鬼对她没有任何恶意，所以她才会看不见？ “高哥哥，昨晚你肯定没有睡好，以至于看花了眼，以后记得早点睡，我要去上学了，你，”停顿了一下，张婷婷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实在不放心，接下去说道：“要不这样，你在哪儿上班，我送你过去。” 我摇摇头，拒绝了张婷婷的好意，她看不见也好，这证明她福大命大，我就不用担心那些鬼会害她，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无法说服她搬出去，也不知道这样对她，究竟是祸还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