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今生的唯一
“只有那里的环境更适合她养胎,你若去看她直接去便可,但是不许带她出太晨殿半步。” 沉思片刻后,东皇一伸手狠狠地搂住汐月的腰,抬起头邪魅的笑着对帝俊说道:“嫂子的太晨殿可比我那风景好多了,不如我搬来跟汐月同住怎么样?” 帝俊挑挑眉,看了一眼一脸不知作何表情的汐月,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东皇放在汐月腰上,占有意味十足的手,意味深长的发出一声冷哼。 “你若愿意来便来吧,不过你若过来的话,必须像以往那样每日辰时过来请安,吾觉得有必要再考考你的功课了。就你现在的表现来看,吾很怀疑吾是不是这段时间哪里的教育工作出了问题。以至于你现在这个样子,让吾看着你觉得很欠扁。” 东皇微微勾起唇角,一双漂亮的眼睛半眯着那份慵懒十足的姿态,同汐月像极了。 他一只手伸进棋子罐中,随手抓了一把棋子扔在棋盘上,也不去等帝俊动作,细细的数了起来白子恰好是偶数,帝俊则如一开始那般仍是从棋子罐中拿出了一个棋子放在棋盘上。兄弟二人极其有默契的,将棋子罐摆好,帝俊执黑先行,东皇则执白棋。 汐月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兄弟二人博弈,帝俊一如上一盘棋那样第一手下在了天元的位置。而东皇则与她的下法大有不同,东皇上来就放弃了在星位做活的打算,紧紧的将第一颗子挨着天元摆下。 随后的战地之争就变得十分激烈,无论是东皇还是帝俊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一子之争变成了全盘的对持,战况十分焦灼。围着天元位置的中央区域成为了严重的受灾区,相对边缘的几处星位却一直都没有人占上一子,形成了大半的空白。 汐月看的真切,也瞧得仔细,就目前二三十步棋来说,谁都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东皇相对丢失的棋子要更多的一些,不过帝俊就算留下的棋子比东皇多上一两目整个局面也没好到哪去。黑子被东皇步步紧逼,追赶的七零八落很难连成一片。 在汐月看来他们兄弟二人在某些方面是十分相似的,东皇就算性格比帝俊更为直率一些,但是在心算谋略上也不过是略逊于帝俊。东皇太一这个人汐月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够看得懂,有时候又觉得或许自己从来没有懂过他,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其实在汐月很久很久以前的认知里,东皇太一一直应该是一个与其他妖族并不一样的人。 作为一个统帅,东皇太一是妖族最为所向无敌的一面旗帜,汐月出生的时候,东皇太一已经带着妖族大大小小的经历了无数场战争,他与帝俊二人一文一武成功的将妖族推上了天下唯二大族的地位。那时的东皇太一留下了无数个传说,而他本人则很少出现在了战场上。 随着妖族的壮大,有比打仗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不过那时汐月并不知道。 作为一个巫族从小听着东皇太一无比神勇的传说长大,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事实上确实是如此,巫族族人一直都是一个很直率崇尚武力的部族,即使东皇太一是一个他们看不起的妖族,但是对于强者巫族人一向都怀着一种敬畏,无论是否为敌。 其实说起来,这是巫族最为可取之处也是最为无情之处,他们只崇尚武力,因为他们天生都拥有强状的体魄,元神十分弱小,几乎不能够修炼,而炼体相对于炼神更难进颈。 所以在巫族一个天生的弱者从来就得不到任何的关注,无论他们在其他方面多么的有天赋,多么的努力。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巫族的人从来就不需要弱者,他们瞧不起弱者,这是一种来自遥远过去传下来的一种传统,一种信仰,所以他们对东皇十分推崇。 那时的汐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与这个传说中的英雄相遇,相爱,甚至怀有他的孩子。 就连现在坐在这里汐月依然有一种不真实感,传说中的东皇太一手持东皇钟十分神勇的打退了无数的敌人,其中有巫族,有凤族,有龙族,打了无数场战争,让妖族在龙凤大劫之后在整个洪荒大陆有了一席之地,故事中的那个人仿佛是一个神般高高在上。 他有勇有谋,就算在妖族还十分弱小时,面对美丽的凤族公主调动全族围追堵截的逼婚,他依然全身而退,成功的说服凤族族长亲自出面镇压他的女儿,又向整个妖族表达出歉意,徒留下碎了一地的芳心。 要知道那时候的凤族是洪荒的天下共主,而彼时的妖族不过就如如今羸弱的人族那般弱小。 此事成为了他征战整个洪荒大陆的开始,也是他传说的开始,以少胜多,险出奇兵,所到之处所向睥睨。他是整个洪荒最犀利的剑,也是汐月曾经最为敬佩的男人,但那是对于汐月来说他只是一个传说,就像活在故事中的盘古。 直到一百年前在神庙,这个人以一种忽如其来的强势,以一种是不可挡的姿态介入了她的生活。 有的时候就连汐月自己都很困惑,不懂东皇太一为什么会独独的对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她钟情,到现在都有一种错位的荒谬感。 若是四万万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汐月,她或许敢于下一场赌注,全心全意的信任让自己义无反顾地爱上东皇太一,因为她有自信那个时候的她是整个部族对优秀的女人,她足以成为匹配得上东皇太一的女人,那个时候没有遭受磨难的她,自信、优雅又大方。 可是经历过那次莫名的逃婚事情后,她真的身心俱疲,在族人的不信任中不得不离乡远走。 她很那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毁了她的自信,毁了她的生活,也同样的毁掉了她敢真正爱上一个人的心。她知道自己是爱东皇太一的,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深深地爱上了他,可是深爱的同时她又不敢爱,内心深处的自卑将她的心牢牢地关在心底。 她不敢爱不能爱,因为他是妖族的神,而她只是一个巫族失贞的大巫,那么平凡的她,怎么能够配得上眼前的这个男子。 她从来都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因为这样的一段关系根本就不会有人看好,不说种族间的血海深仇,就是他们之间不对等的也让她不敢轻易的付出。
她害怕,这段梦幻的感情,最终会化作一场泡影,她付出的会将她拉入万劫不复。 可是此刻就这么静静的挨在东皇的身边,汐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平静了一百年的心,又在一次的泛起了波澜。躁动不安的情绪被放出后就让她变得无所适从,她的警惕让她害怕地不敢裹足前行。可是那股情绪总是在怂恿着她,让她渴望让她希望能够更靠近一点,能够更接近他一点。 不管嫦兮说的话是真是假,汐月的内心都被深深地触动,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对她的点滴都不知在何时深深地映入她的心底眼底。 一百年前东皇太一对她说,你是吾今生唯一的妻,从那时起他就存在在她的心底。 这一百年的时间中,汐月与东皇虽未再见,可是东皇太一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有一天不去向她提醒自己的存在,他会让小夭在每年的六月送上一盘他亲手才在的蟠桃。他会在她小日子来时难过的时候,为她亲手制作了紫砂描金的茶壶。茶壶、茶杯、茶叶罐甚至是她偶尔轻弹的那个梧桐木琴,都是他亲手做的,他重复的学了了无数次才成功一次的作品。 关于这些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不记得的,可是当此刻回想时,小夭日复一日在她耳旁反复念叨的话语,竟然意外的清晰。 东皇为她制作木琴时划伤了手,伤的很深足足的休养了一个月。为了给她烧制茶壶,刻意的跑去了西极的万里火原,顶着一身烧伤从火中取土。如此事情多的不知凡几,她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存在着他的痕迹,就算是一个石头人,一颗心也该捂热了,可她依然不敢。 对于汐月而言,自己不过是东皇太一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她为东皇不值。 她不值得东皇太一这样一个完美的人,这般用心的对待,眼前的这个人有着无可挑剔的外表,一头微卷的长发十分好看,璀然的金色眼瞳再看向她时,专注而炙热。高大伟岸机智,汐月觉得自己愿意用很多美好的词汇去形容在他的身上。 或许她应该试一试,试一试去爱这个人,试着去给他一份回应。 她不想让他失望,就算她的自卑不断的提醒着她,她不值得东皇为她做那么多,理智提醒着她,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不合适,种族也好,性格也好,亦或是地位也好。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太一看向她的一个眼神,更抵不过一句话。 他说,你是吾今生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