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旧事

    上面的人不说话，极天依旧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座前，良久只听到鞋子走动的声音，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金纹鸾凤云鞋，那人缓缓蹲在了地上和极天齐平，待极天抬脸望去，帝后晶莹的泪水早已湿了眼眶，略显苍白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从额到眉，再到鼻尖，哽咽着低声说道：“苦了你了，极天.....”

    极天刚想张嘴说什么，却发现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终是低下了头，帝后见极天不愿看自己，一时有些慌了神，忙扶起她，

    “极天你是不是怨我？是不是不想见到我？还是....我”

    “姑姑！”

    听到那一声姑姑，帝后才停止了询问，可眼眶里还是酸涩不已，她就知道，哥哥的孩子不会死，那个女人终不是那般冷血，第一眼看到极天时，她就有些怀疑，可那只玉笛，那首凤凰调一同出现的时候，她不得不相信那就是她的亲侄女，以前在相府自己经常被欺负，相府上下只有那个人永远都温暖如初，永远对自己都呵护备至眼前这个是哥哥唯一的血脉，她不能有事想到这，木宁紧紧的拉着极天的手说道：“极天，你怎么来了，在这你很危险，有什么事姑姑来做…不要来冒险，知道吗！”

    极天听了不由心头一暖，双手覆上木宁的手努力的让她安静下来

    “姑姑，来不及了……父上最疼我的，也最疼姑姑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为何要让父上来承担，我不怕，我不悔…那些欠我们的人，我定会如数奉还！”

    “可是…”

    “姑姑，难道想让父上一辈子都背上叛徒的头衔，家族族谱逐出名号，即便是那个人,恐怕也从未信任过他…”

    说到这，尘封已久的心也还是蒙上了一层酸涩，木宁眼神漂浮越过极天，走到了窗前，静静的盯着那轮圆月，思绪渐渐的回到了过去唇间悠悠开口：

    “那年，我和哥哥下江游玩，本想着大肆潇洒一番，没想到天空不作美我们被逼到了一个码头，当时只有一艘船，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姑娘和她的丫鬟，哥哥和她们几句不对口两人竟然吵了起来，不知是她故意还是无心冲了上来，就把哥哥直接推进了水里，我有些慌乱，废了好大劲才把哥哥捞出来，而船家和那姑娘已经走远，哥哥也生了好大的气，发誓如果下次在见到她，一定也要把她推水里。”说到这木宁难掩笑意，继续道

    “后来哥哥说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想不到竟然这么糟糕，原来从那天起一切都注定分不开了，有一天我听到父亲和哥哥吵了起来，哥哥跪下求父亲，求他放过她，我不知道那个她是谁直到，哥哥被下旨陪君出战东凤，我才知道那个哥哥心心念念想着的她，竟是东凤储君‘凤百溪’，在那之后，哥哥再也没有回来，而我被父亲送进了宫，从此我再也没有听过那个名字，也在父亲的助力下做了帝后，坐上这个位子之后，我派人去查哥哥的下落，得到的却是哥哥叛国已剔除族籍的消息，我追问过父亲，可父亲的回答始终不清不楚，这几年他跟赵国安走的越来越近，我不得不怀疑，哥哥是不是......”木宁的手抓着窗框，那指间的关节微微泛白，显示着她暗藏心底的愤怒。

    极天有些怅然，安慰了木宁几句，木宁也觉得拗不过她，便不再劝阻她，只是嘱咐要多加小心，还一个劲的嗔怪道和当年的木晚极性子一样倔，极天只是低头笑着并不多语，从凤仪宫出来的时候，已然不早了，穿过悠长的走廊，脚下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待到拐角的凉亭处，停了下来，开口道：

    “不知阁下为何跟着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