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梦?是幻?
夕阳从西山上倾斜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此时,太阳的脸是红彤彤的,红得深邃,红得鲜明,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的明亮。 风晓蝶矗立在窗前,双手扣在窗边仰望着傍晚的云彩,陷入暗自的回忆。 “不是假的吧” 轻声呢喃着,平静的一句话,却暗藏淡淡的忧伤,她不知为何会存在这样的情绪,明明是个高兴的时刻,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告白,而且对方还是她最喜欢的青梅竹马,她也曾认为他们会像现在这样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可真的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反而带有强烈的伤感。 高挑的身影似知道她此时的状况,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似笑非笑的对她说,“哟,彩缨,终于有人对你告白了,快点答应吧。” 不,不要再念了,风晓蝶痛苦的捂住双耳,如魔咒般的声音仍旧不受任何阻碍的传进她的耳,脑中又映出那个霸道的身影,那个她曾厌恶至死的狐狸。 “彩缨,这是神的束缚,今生今世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这个女人她的命是本大爷的,只有本大爷爱能杀她” “彩缨,你今生今世都是本大爷的女人,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风晓蝶无力的瘫坐地上,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滑落,越演越烈,正视自己,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啊,可眼泪如同坏了的水龙头般止也止不住。她不知在这一年间她所经历的那些究竟是真还是幻,如果是真,她为何会在家中醒来,如果是幻,那为什么所经历的竟会这么真实。 颤抖的伸出左手放在胸前,闭上眼,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属于慕果他的温度,或许,在风晓蝶的心里,早就已经把他当成家里的一员,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她什么都可以放弃,金钱,财富等,但这份儿时蕴量的情愫,她怎么也隔舍不掉。 记得上次箫陨牵她时还是在一年前的万宗寺上,也是如此的温暖吧,只是当时自己的心里充满的完全是怨恨,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多想。猛地一睁眼使劲摇摇头,怎么又想起那只狐狸来了,呼呼也喘着粗气,似要把有关他的那份回忆完全抹去,只是越想忘记却越发清晰。 风晓蝶看着只有她存在的房间,冷呵一声,为什么,即使你走了也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的回忆中存在着你的身影,如今,我什么也不求,只求能像其他人一样过上普通的生活。 微微颤抖的身影毫不掩饰的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可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吧,站起身拈起衣袖勉强的擦擦脸上的污渍,长吸一气强装笑颜,也是时候给果子一个答复了,可是,拒绝,叫她今后如何去面对他,答应,那他们之间将再也回不到如今的这种关系了吧,那时他们又该称作什么呢,朋友亦或是…恋人。 “喵” 尖锐的叫声传进耳中,刚一侧过身,小巧的白色身影疾速如风的扑进风晓蝶怀中吓了她一跳,感受着怀里厚实的重量,毛绒绒的,虽然是在夏天,可被这小东西挤着,一点儿也不觉得热,在她怀里的,是一只可爱的白猫,两只翠绿色的瞳孔如翡翠般的望向她发出燿眼光茫。 白面生。 熟悉也陌生的名字突兀的出现在风晓蝶的脑中,勾起嘴角,呈现的全是自嘲的笑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真是讽刺呢,当初是那么的想要摆脱那个地方,可如今真的回来了,竟会是如此的思念着那里的一切,思念那个她在妖界唯一的朋友皇蛇女,思念着那个称呼她为小小蝶的白面生,以及那两个整日缠着她的总是在她耳边念叨的烦人小鬼,还有,风晓蝶身子一颤,左胸处又开始微微泛疼,也不知现在的他怎么样了。 天生热爱小动物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她所居住的楼层可是在第二十三层的高空,这还不算上她居住的楼栋每层住户都是和她一样的跃层房,估计着,她现在矗立着的位置,大约在一百米的上空。光滑的外壁,也没有绳览之类的可支撑物,更别说什么墙檐街梯等,是它一只普通的猫就能上得去的吗,即使是身手再矫捷也不会达到这种程度吧,又不是有翅膀。 “啊——” 风晓蝶惊叫一声,一阵刺眼的亮光突兀的袭向她的眼,待光线彻底消失时,风晓蝶这才发现怀里的小东西竟然不见了,这是什么光,她彻底在心里冒出个问号。
可是,猫呢? 围绕着卧室房间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偶然一暼,看着大敞着的滑窗,似乎知道了什么迅速扑到窗前,一丝从背后突然袭来的寒意令她打了个寒颤,讪笑着,算了,还是先去洗把脸吧,也许是太累了也说不定,像是受惊般的立刻冲出房间,卧室的门也因她的重重一摔发出轰鸣的巨响,空荡的房间也因她的离去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交错的时空,是梦,是幻,说不清,道不明。 妖界的深处…… 漆黑的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靠着烛台上那微弱的几丝火苗,才能稍微看清洞内的景象。 “时间到了,她…也该醒来了” 面具人不温不火的说道,看着躺倒在石床上的那个身影,沉思许久,几天前那个在幻境中挣扎的身影,如今已安然在这熟睡,若非上次他于心不忍出手帮她一把,她或许早就死了吧,死在他为她创造的幻镜中。 他是要帮她的,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毕竟,这种办法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危险。 面具人,太过神秘,他,迷雾重重,这是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印象,可谁也不会明白他内心深处所存在的煎熬。 他,可以背弃对神的允诺,可以放弃一直坚信着的真理,甚至是因此堕入地狱也不会有丝毫怨怼,可是,他绝不允许因他自己的夙愿而伤她分毫,任何人都不可以,只要是为了她,他,可以负尽天下人。 面具人淡然一笑,爱怜的抚摸着沉睡女子的侧脸,那是他一生的追求,如若有另一个选择,如若一切可以重来,那么他愿意放弃所有,只求能够与其相守一生,哪怕…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