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懵懂
汤宛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失魂一般地拿着手中的毛巾去了卫生间，脑海中凌凌乱乱，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想了一些什么，手无意识地冲洗了很久，才重新回神，拿着湿漉漉的毛巾从里面重新出来了。 她挣扎地低头又看了一眼面前闭着眼睛，似乎是闭目养神的美男子，心中不断自嘲，汤宛，在你面前的男人可不是一个善茬，他可是申市人人闻之色变的煞神，你在傻傻地想些什么呢？ 喉咙间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终究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拿起了包，从病房里出去了。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叶景挚才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眼中漆黑无比，混沌萦绕，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下床边的按钮，没多久，他就不顾刘医生的阻拦，在匆匆赶来的周印鸿的帮助下，提着一大袋的药，出了院。 车子一驶而过的时候，眼尖的周印鸿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游荡在街上的汤宛，迟疑地从副驾上转过头看了一眼叶景挚，只看到他一言不发地皱着眉看着汤宛所在的那个方向，随之就闭上了双眼，眉间的沉郁却是比之前更深了。 汤宛在街头游荡了整整一个小时，突然就看到了之前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店，老板娘的官司半个月后就要开庭了，自己的资料在私下里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却也因为不不像之前在事务所里那样心无旁骛，倒是也许久没有来过这里，和老板娘仔细沟通了。 想起自己在重生的第一天漫无目的地游荡到了这里，今天没有想到竟然又因为心有杂鹜而再一次地来到这里，不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老板娘今天穿了一件素雅的长裙，挽了一个发髻，只用一根朴实无华但又不失典雅的发簪轻轻地插入。 见是汤宛，她立刻温和地笑了起来，“阿宛，你很久没有过来了，是工作太忙了吗？” 很久没有见到老板娘，她也没有那天看到张明达的姘头的歇斯底里和难以置信了，又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素雅和平和。 汤宛和她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和她说起了半个月后就要开庭的张明达的案子。 老板娘依然是一脸温和，没有因为听到张明达而变了脸色，只是一脸淡然地看着汤宛，轻轻地伸出手握住汤宛，“阿宛，你知道吗？我很恨他，我和他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我们浓情蜜意了很多年，也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只是没有想到，事业的渐渐成功让他忘记了初心，爱上了他有情趣的娇娇。想来，那个时候，他可能很嫌弃我的淡然无味吧。” 她苦笑地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继续说道，“但是，你知道吗？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后悔在我大学的时候遇见了他，毕竟要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尝尽这一番酸甜苦辣。” 汤宛抬头，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上了年纪，眼角已经不可避免地盘旋了一丝丝皱纹的优雅女人，诉说着自己的不悔，心忍不住为之一颤。 “老板娘，为什么，如果你真的可以重新来过，还会选择这个男人？”汤宛皱着眉，疑惑地问道。她不懂，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一定不尽如人意，为什么还要傻傻地投入自己的真心呢？ 老板娘笑笑，轻拍了下汤宛的手，“傻孩子。如果你真正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却又爱而不得，说不定，你会宁愿想，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呢。” 汤宛摇摇头，还是没有办法认可老板娘的说法，在她看来，既然已经选择在一起了，就要一直在一起，如果注定成为曾经，她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毕竟，得而复失比思而不得的痛苦要痛苦得多。 老板娘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拍了拍汤宛的肩膀，就回了柜台边，任汤宛坐在桌子边，思考着脑海中的一团乱麻。 端起咖啡，饮尽杯中已经凉得苦涩地咖啡，她才站起身，和老板娘挥了挥手，走出了咖啡店。 在路口边犹豫了一会儿，汤宛最终还是选择了去李氏，不管怎么样，还是决定要去找莫高阳问个清楚，难不成他真的是叶景挚早先就安插在李氏的人手，那他找自己合作究竟意图为何？ 法务部的人看到汤宛从玻璃门外进来，也是诧异了一会儿。汤宛一言不发，直直地朝着经理办公室走去，还没等敲门，青青就在她身后弱弱地说道，“莫经理出去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汤宛这才转过身来，心有不甘地抿了抿嘴，又蹬着高跟鞋直接走出了法务部，巧的是她在等的那一趟电梯上恰好下来了莫高阳。 她扬了扬眉，他的背后还跟着不少人呢。 只能微微地低下头，低眉顺眼地说，“莫经理，我有事需要找您。” 男人扶了扶眼睛，点点头，跟着汤宛转进了安静的楼梯间。 汤宛这才扬起了头，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开口说道，“没有想到我们亲爱的莫经理掩藏得那么深。” “汤宛，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莫高阳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谴责道，“今天你有事我放你假也就算了，你还跑到公司来，竟然开口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既然你早上毫不遮掩地给我发短信，现在又嘴硬什么呢？莫经理？”汤宛几乎是白着嘴唇咬牙反问着莫高阳的。 “你既然明白，现在竟然这么大张旗鼓，没有任何遮掩地跑回李氏来问我，难不成叶先生看上的女人就是你这样的？”莫高阳不屑地回到，自从汤宛毫不犹豫地拒绝叶景挚的招揽开始，他就对汤宛不满了，不然他也不会任由法务部的人听从蓝姿的话对汤宛实施办公室冷暴力。 汤宛微微后退了一步，才停住了走势，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着莫高阳说话，极其小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叶景挚看上我哪一点，我要是知道我就改了。” 汤宛迷茫而眼中带泪看着莫高阳，眼中却是失去了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