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项阳
耳边一直传来父亲温柔的，幼稚的说话声音。楚楚无奈的放弃背诵着整理《医典》这件事，这样的父亲，真的好吵啊！楚楚掩饰着自己的感动，自欺欺人的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一句。自己还以为父亲这样骄傲的人，与自己说几句话，得不到自己的回应就会停止……毕竟父亲应该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可是已经过去了近四十分钟了，父亲还在不停的对自己说话，语气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 楚楚默默的留下几滴汗，自己还要用这个小身子，保证自己的父母不会被暗杀……真真是醉了。 楚文轩虽然脸上只有温柔，宠溺的表情，心里却是吐槽不断：那些资料真的有用吗？不会又是一些假的吧，真是和那些专家一样不靠谱啊。 “宝宝，爸爸要去工作了，你跟爸爸说再见好不好啊？”楚文轩第N次把楚楚底下的头轻轻的抬起，直视楚楚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来，跟爸爸学，再、见、” 楚楚愣住，不由分说的低下头，竭力的隐藏着自己内心的触动与无奈。一边在心里大声的吐槽，父亲，您倒是走啊！光说不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边，又不停的强调，不要陷进去，不要相信，总有一天父亲会抛弃自己的！却没有办法掩饰掉心中的感动…… 对，自己还要找到那些jian细，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对，自己出生到现在已经十六个月了，说几个字，应该可以吧！ “宝宝，来说一下，就说一句，再、见、好不好？”楚文轩低头看着楚楚的头顶，轻轻的用宽大的手掌揉了揉楚楚的脑袋。见楚楚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得，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楚楚真的可以开口说话吗？自己还能等到那一天吗？已经坚持一个多月了，每天每天，自己都会和楚楚这样说上好一会话……果然，还是没有效果吗？自己，禁不住有些灰心了啊。。。也对，先天性自闭症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好了呢！再坚持，坚持。 父亲……叹气了吗？ 这样苦涩。 父亲的眼睛是典型的棕褐色眼睛，里面装满了期待与紧张。算了，楚楚不由的想着，反正自己也是要说话的，早说晚说，都一样。楚楚咬着牙酝酿了好一会，仔细的回想这自己在某个影视作品中扮演过的‘傻子村花’，小声的开口：“见、、见。”说话的时候，楚楚刻意的模糊了发音，越是这样，楚楚的声音听起来就越是要萌死人了！ 楚楚并没有留意自己发出的声音，而是不停地纠结：自己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这刚刚会说话的小孩，应该是这样吧。 “……宝宝真棒！”楚文轩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傻傻地愣在了原地，虽然凭借这这一个多月和楚楚说话的‘本能’夸奖了楚楚，但是楚文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渐渐地，眼眶微微的红了，渐渐地，一两滴泪水顺着楚文轩的脸庞滑落，跌倒沙发上，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可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一个可以让妻子生死相随的人，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不可控制的，再次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那样一个人，竟然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样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突然，楚楚一下子想明白了，真心喜爱自己的妻子，不是父亲的错。面对生命危险时依旧骄傲如常，也不是父亲的错。太过优秀招致杀身之祸，更不是父亲的错。自己这么多年究竟在怨什么？究竟在伤心什么？不论父亲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的妻子胜过孩子，不管在父亲心里自己是不是真的及不上母亲半分……但是，父亲对自己的宠爱，疼惜半点也没有作假！ 楚文轩终于缓过神来，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红红的眼眶正微微的发涩。而是用一种狂喜的眼神看着楚楚，用一种不敢相信却又十分期待的语气，急切的对楚楚说：“宝宝，宝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看着父亲紧张的屏住呼吸，生怕吓到自己的样子，楚楚不忍拒绝，更不想要拒绝。 “爸、爸。” 爸爸，我可以依赖你吗？爸，我好希望就这样被你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辈子…… “呵……”楚文轩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楚楚会叫爸爸了，开口说话了，真好“宝宝会叫爸爸了！宝贝你真棒！”楚文轩大声的夸奖。然后又狠狠的笑着 …… 几分钟后 “宝宝，你真的太棒了！爸爸好高兴啊！”楚文轩大声的夸奖，随机哈哈的傻笑着。 楚楚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执着的’人，不禁怀疑自己这声爸爸叫的这么早是不是做错了？不过，一切都在想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京城，项家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着一套蓝色的迷你军装，手里面不知道捧着些什么，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一个房间门外。 “粑粑，我可以进来吗？”小男孩，紧张兮兮的问了一句。捧着东西的小手不由的又紧了紧。 “进来吧，训练都完成了吗？”小男孩的爸爸身穿一身黑色的中山装，一丝不苟的问。整个房间的气氛不像是父亲和孩子，反倒是有些想老师和学生。 “完成了。”小男孩拖着长音，心里暗暗的想着，不仅完成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的…… “有事？有事说事！”男人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文件，双眉紧锁，十分不满意自己家的儿子这种娇气的样子。 “粑粑，你看。”男孩踮起脚，小心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男人的桌子上。战战兢兢的，又有些喜滋滋的看着男人。 项国忠扫了一眼儿子用手绢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期待了一下，难不成是礼物？随机，紧抿着嘴角，利落的打开手绢……然后，谁能告诉他，这个紫砂壶的碎片，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阳，这是你做的吗？”项国忠的脸色不自觉的变得漆黑漆黑的。 项阳点了点头，随机奶声奶气的应了一句：“四！”水汪汪的眼睛使劲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极力的卖萌。 项国忠很了解自己家的娃，当然也很清楚项阳的‘手段’，眉头又一紧：“你少来这套，一点男孩子的样都没有，说说吧，你怎么弄得，该怎么办？”项国忠的脸色没有半点缓和，一身中山装衬得脸色十分难看。 项阳一件父亲不买账，就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四这样滴，今天，小王” “叫什么小王？叫教官！”项国忠呵斥了一句。 “哦，教官，教我们瞄准，那个，我们就，练习，一下下……”项阳撅着嘴，哼哼唧唧的陈述完毕，不知怎的，这心虚的语气中还有一点兴奋？ “瞄准？瞄什么准？家里那么多靶子你用哪个不行？”项国忠rou痛的大喊，那可是自己老爹最喜欢的紫砂壶，这……“谁瞄到的？”项国忠还是很在意自己家孩子的水平的！ “我瞄到的。”项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的回答，然后抬着小脑袋等着什么。 不愧是我儿子！项国忠心里暗爽，不过还是选择了‘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原则大声到：“面壁三小时！快去！” 项阳有点不敢相信，老师说的不四这样啊！ “……那个，，，” “跟没跟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有男儿气！有话说话，别哼哼唧唧的！”项国忠看项阳这个样子，不由得更加生气了。都是家里人惯得！女里女气的以后去当兵还不得哭着回来？！说这话的时候，项国忠原本就不低的声音有加重了几分，整个人都冒着火气。 “可四，我怕你气气！”项阳撇着小嘴，眼睛里透出了点点泪光，委屈极了。 “怕我？你还会怕？快说！”项国忠怒了，这小子整日里就仗着家里那些女人惯着，什么不敢干！ “我们老四讲过的，承认错误的孩子，都丝毫宝宝！”项阳据理力争，幼儿园的老师们明明就讲过这个故事的！那个叫什么顿的人，砍了果果树，承认了，没有被骂……还被夸了！粑粑怎么这样！不是好大人！ “……你这哪来的歪理？！你快给我面壁去吧你！”项国忠被噎的有些狠，恼羞成怒啊。 “四，粑，父亲。”项阳耷拉着小脑袋，一蹭一蹭的朝着自己的书房（面壁室的别名）走去。面壁三小时啊，都怪老师，老师说的话不对！骗小孩！项阳在心里大声的喊着。 项国忠看着项阳离开了房间之后，连忙捧起那堆紫砂壶碎片看了起来，自己这得去哪才能找到差不多的紫砂壶啊！这个臭小子，就会给自己添乱！老爷子眼看着后天就要回来了，哎~又得给这个臭小子擦屁股！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项阳就义无反顾的走上了一条被老师们称为‘师见愁’的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