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知若流情意
在仙云居与来莺叙旧几日后白玥回到九重天。 虽来莺抱怨她将云夜白的葡萄吃了个精光,但她离开之时却发现来莺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白玥想着这小丫头修成人形后面子也随着上来了,以前她们分别时来莺都是死命摇晃着银铃表示挽留,这下倒会躲去一旁哭。白玥鼻尖有些酸,但依旧留了个洒脱的背影给来莺。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白玥如此同来莺讲。 方驭云晃晃悠悠上到天宫便撞见了知若,看来她前些日子的闭关已结束。不过白玥看知若这架势越发觉着她是在等自己…… “帝姬这趟下界之行可还畅快?” 知若照旧十分讲究礼数,姿态尤其端庄。 只不过她改口也是毫无预警。上回在百花园时还一口一个“jiejie”得喊,今日一声“帝姬”一下子便拉远了距离。 她葫芦里卖的是何药白玥真真不知道。 白玥遂附了个笑脸,“原来我下界之事还劳上仙挂心了。” 白玥注意到知若虽走近了她,但神情动作全然没有闭关前那番黏人。这样也好。 “帝姬下界时日稍长,我先行出了关自然听说了一二。” 白玥下界之事从未同天宫中人提起过,知若却还可听说一二倒也是怪事。 “不知上仙在此候我可有急事?” 尽管知若变着法子打探到她下界一事,可这回界之日知若定无从知晓,想必她也在此候了好些日子了。 知若嫣然一笑风华绝代,“此番我是来向帝姬讨要一件东西……”她话中有话,言罢还主动向白玥摊开一手,“帝君的年轮,帝姬打算何时归还?” 唔,这不过是去闭关了一段时日,知若整个人的魄力确实提升不少。 她早知白玥窃取帝君年轮一事并不让白玥意外。可为何白玥手中有关帝君秘事的年轮要交给她? 白玥上到九重天这些时日知晓了不少事,却没哪一件是知若能同南辰扯上关系的。 “上仙既然知道了这事我也不遮掩什么。”知若要是有意拆穿她就不会同她费这番嘴舌,“不过,把帝君的年轮交托于你……我甚是不解。” 白玥这一番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话却让知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这美人动怒也是极美的。 顷刻,知若敛了怒气笑意更甚,“若我同帝姬说我对帝君有意,不知这年轮帝姬可否交与我?” 这话算是验证了白玥先前对知若的一番猜想,她果真欢喜于南辰。 “这个嘛……不妥。” 白玥想着知若表明心意和这年轮又有甚关系了?知若总不过是想要了年轮让南辰觉着小辫子被抓,留意她些罢了。 但白玥不将年轮给她还真是为她好。 南辰的性子可是常人能受得住的?威胁他也就只有被反过来威胁羞辱的份,同他耍些小计谋不过是正正中他下怀,主动给他一个“压迫”自己的理由……知若虽不是什么善人,但看她端的这架子想必也是接受不了南辰的耍弄,白玥真真是为了她着想。 那知若面色一下子涨红,或是觉得暴露了自己的秘密然却没达到目的尴尬了罢……同白玥没好样地福了福立马走开。 白玥不由啧啧两声,闭关这段时日知若怎么就没参透这架子面子都是虚无之物?这闭关的效果还是不怎么理想…… “唉……” “可是神羽白玥帝姬?” 谁在叫她? 这知若前脚才离开酒仙便正巧出现。两颊殷红,一头长发披散在背,大大的酒葫芦挂在腰间,霎时看上去十分风流洒性。 白玥尚有礼数同酒仙寒暄了一番,然后酒仙便凑近她几分,四下环顾一番支支吾吾小声开口:“帝姬可是在帝君的皓轩殿小住一段时日啊?” 唔,这事怎么仙人都知道……怪不得方才知若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友善。原是这九重天也是人多嘴杂能将芝麻传成西瓜的,呃,凡俗之地。 白玥艰难点下头。她自是知晓南辰在仙娥仙侍中颇受欢迎,却不料想这酒仙也对南辰有意思?难不成南辰实则是断袖? “恰是不巧,帝君最近不在皓轩殿,酒仙可有急事?” 酒仙摇晃着身子,恰是欢喜,“小仙并非寻帝君而来……”言到一半他斜眼看白玥,白玥以为其中醉意两分,不轨三分,妄图五分。 “小仙乃是寻帝姬而来。”言罢酒仙再使一眼神,看得白玥直打一个激灵。 白玥怔怔挪挪步,十分爽快:“还请仙人无需拘泥,白玥力及定会帮上一二。” 酒仙一番挤眉弄眼看得白玥实为难受,好在他的需托她的确可帮上一二。 良久,白玥与酒仙一同捧着许多泽桑花去到醉梦居。原酒仙的居所竟有个如此文雅之名。醉生梦死或是酒仙的理念罢。 “不过,这泽桑真能酿出好酒?”白玥捞捞衣袖,方才摘泽桑时出了不少汗。
酒仙腾出些地方让白玥就座,二话不说便开始酿制泽桑酒。 “帝姬有所不知,这泽桑乃是沾有天人两界灵气之花,酿出的酒绝对为上上品。”说罢他看一眼白玥脸色,“帝君以前看管得紧,那片花海几乎没人敢涉足,这不现在有帝姬了……” 白玥揉揉脑门,对于酒仙话说一半便留下无限猜想的行为她很是无言。 正所谓有嘴的地方便有谣言,有好奇心的地方便少不了八卦。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以前没注意,这花还真是挺香的。”白玥拿起一束嗅嗅,气味芳香淡雅,甚好。 这会酒仙已然忙开无暇估计她。 其实要拿这泽桑酿酒白玥也是冒了风险的。这花是南辰所爱,而南辰的小气早已人尽皆知。白玥虽不知酒仙为何执意要酿出泽桑酒,但同作为爱酒之人,这点小忙她还是要帮的。至于南辰,便等他回来再说。 相处了几年,南辰是怎样的脾性白玥甚为了解。虽外界传的小气较真不假,但他充其量不过是只纸老虎,刀子嘴豆腐心。三年间她触了他众多霉头但每每都是不了了之,白玥觉着,南辰没什优点,就是不同她追究这点甚得她心。 凡人都说酒为尤物,甚是可品。白玥离开时酒仙特意赠了她一坛气香味淳之酒,说是叫做忘忧酒。 实则白玥眼下也没什可忧,就当是品酒般饮了一杯又一杯。 边饮还边感叹着:“此酒甚好,甚好!” 酒仙酿的酒就是与常人所酿有天壤之别,加之白玥是个好酒之人,遇上好酒便万万无法放过,这才一会酒坛已见底。 白玥喝得尤为过瘾,问题是没甚力气了,只得趴在桌上曲着身子粗略休息。 这忘忧酒着实奇怪得很,明明是助人忘忧解愁可白玥却又梦见了她的梦魇。 海滨,红,锥心的痛…… 还有,一片白色……是哪? 不知过了多久,她趴着的桌上亮起一盏昏黄烛火。 白玥紧紧眼,挪了个方向却瞧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紫衣,墨色长发,甚是好看。 她憨憨笑一声,以手撑头。 “你喝了酒?” 白玥试图站起来,可试了两三次才发现浑身无力,于是便又重新端端坐好,笑意盎然,向着那个修长的身影,“是啊,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