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巧书，掌嘴
“二小姐留步！” 兰院的门口，程慕青携着一个侍女在门前等候。见了叶洛静过来，甚至没有半点要答理她的意思，急忙开口拦住。 叶洛静这才闻声转头：“五姨娘何事？” 言语平淡，并没有请她进兰院的意思。 院前护卫也一步不离，未曾让程慕青进去的意思。 程慕青见了，心中一阵恼怒。她自认受着叶桓的宠爱，府中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脸色看？就是安沁这个正室见了她，也不曾给她为难过。 偏偏就是这位二小姐，一惯都听着府中上下乃至进京城之前都听说是位和善的主。就这几日而已，这位二小姐到底哪里和善她半丝也没有看出来！ 叶洛静这样，养得狗也这样，说什么二小姐不在便不准任何人进入，害得她只能站在这里等叶洛静回来，实在可恼！ 心中的情绪明明灭灭，连带着目中也染上了几丝恼恨。叶洛静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姨娘，没心情去理会她的想法，只是声音淡淡道：“五姨娘若只是叫住本小姐在此陪你闲站的话，那就不奉陪了。” 平日她心情好时不介意与这些人玩些客套，今日明显叶二小姐不大欢喜。 程慕青这才醒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之人还没有请自己进去的意思，只得咬牙道：“二小姐可否与奴婢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借到哪里呀？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家小姐说，偏要到鬼祟的地步！奴婢看，若是不方便与人前讲那便不说了。”巧书皱眉道。 谁知道程慕青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虽然自家小姐的手段她不担心，可就怕防不慎防。 前些年那几位姨娘阴着害自家小姐的次数可不算少，若不是夫人和小姐皆是谨慎的人，只怕还真会着了道。 她就怕这个五姨娘跟前几位姨娘一样。 这一番话听在程慕青的耳里极为刺耳，叶洛静不把自己放在，合着连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对着自己随意乱吠吗？！她再怎么，也到底是个正经姨娘，和叶桓见过宾客设过酒宴的。 身边的侍女也惯是个会看主子脸色的，此时也愤道：“巧书姑娘说话未免太过刻薄，我们姨娘不过是想和二小姐说几句话罢了，主子们都没说话哪轮得到下人插嘴！” “主子们？”巧书哼笑了一声：“你也说了，是‘我们姨娘’，姨娘在你面前是个主子，到了我们二小姐这儿还有资格称主子吗？” 姨娘到底也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即使升为了侧室也不过是半个主子。不过，至今连二姨娘都没有被老爷提做侧室，更何况这位家世没有，相貌也不较多绝色的五姨娘。 “你……” “你什么？这位meimei，jiejie再教你一点，现在是相府里的一等大丫环，你现在也不过是个下等，你要是再哆一句嘴信不信我现在扇你几耳光，也没人找我的事？”巧书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那名说话的丫环，炎炎日光下折射出的影子是一个标准的茶壶状。 叶洛静的目光饶有趣味地盯着那个影子，似是没有听见自家丫环嚣张欠扁的话。 “我……”那丫环终究不是巧书那颇为结实的脸皮，脸红了，眼也红了。 那丫环被气到却不敢再多言，府里确实是这位叶二小姐的地位较高，真的将她怎么样，也不会有人为一个小丫环而说小姐的不是。 程慕青终于怒道：“叶二小姐瞧不起奴婢这卑贱的身份直说便是，何必让一个下人如此出言不逊！二小姐特地苦心请教养mama来奴婢的怡楼教奴婢礼仪，可奴婢却觉得二小姐身边这位下人才需要着重管教！” “我瞧不起你的身份？”叶洛静笑颜柔和：“我以为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原来五姨娘还需我直说。” “至于巧书是否需要管教……五姨娘别忘了，相府后院母亲说了算，谁需要管教谁不需要，自然我说了也算。” 叶洛静的语气一直柔如春风，即使本该嚣张话语从那好看的樱色唇口中说出来也让人觉得温软干净。 “叶洛静！” “奴婢直呼主子其名，是为不敬。巧书，掌嘴！” “是，小姐！”巧书磨了磨闲得愈发僵硬的手，一脸兴奋。那速度，就连同是习武长大的善琴也没有看清。 “啪”地一声脆响。 兰院的护卫们眼观鼻，鼻观心。 自家主子一向和善，对待府里的下人从不随意打骂，对他们偶尔犯得小错也不会多计较。所以自家主子是个好主子！就算这种一言不和就差巧书姑娘动手打人的行为……那也是一个和善的主子。 程慕青愣住了，半晌都没回过神。 反应过来之后疯了似的扑向静立在一方之人，那涂满艳红色蔻丹的指甲向着叶洛静挠过来。 在二十多年的生活中，程慕青别说是一个巴掌，便是更过分的事情也受过，那时没钱没势她不但要忍着，还要笑着承受。可如今才进了相府不到两个月，纵然有宋晴几人明里暗里的挤压，可那比她之前的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短短两个月养尊处优的生活甚至都已经让她忘记了二十多的过去。 如今叶洛静下令的这一巴掌，却又将她扇回现实。 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假象，她能逍遥这么久全是她这个嫡女不计较。 在民间时只听过愈是尊贵的家族身份所差愈是明显，到今天才真正体验过这种感觉。 当你以为你已经摆脱穷苦身份成了主子的时候，却有一人用行为告诉你，你在她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她可以在不高兴的时候随意主宰着你的生死！ 这种认知在程慕青的脑海里就如同一颗魔种，一触即发芽。 有善琴和巧书在，自然不可能让程慕青靠近。几乎在那如同疯魔的女人靠近时便将人不着痕迹的格挡开。 叶洛静的面上依旧是那副淡笑的模样，未曾有一丝惊慌。未有笑意的眼底只有淡淡的嘲讽，看着那被善琴一脚踢开的女人，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叶洛静，你以为你是嫡女又怎么样？你看不上我身份，相爷看得上！只要相爷在府一天，丞相府就是相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