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大结局前篇贺钰（一）

    朕醒来时，贺衡还没有出宫，他也是听说了朕醒来才离去。朕怕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追赶，最后终于在他出长武县的时候把人拖住了一会儿。当时朕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贺衡策马离去，便拿起弓箭。朕看到了自己将他射中他倒在马下的样子，然而那些都是泡影，事实上朕拿起弓箭却连拉开都是问题。墨侍当时就在一旁，看着朕当时的狼狈模样竟然红了眼，他身为帝王被一个太监同情了。

    “去追！”朕听到自己冷酷无情得说道：“杀了他，碎尸万段！”

    说完便好像没了全身力气靠着墨侍搀扶才稳住，墨侍跟着朕的身边几十年了，朕知道什么是虚情什么是假意，但是想到他放走了贺衡放走了秦羽凤，心里还是埋怨他的，朕将他一把推开，听到他悲痛得喊了一句“皇上”，便没了下文。

    守城士兵和朕带着的禁卫军已经去追贺衡了，朕知道他在劫难逃，自己扶着城墙往回走，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难受，很难受，为什么她要离开！

    “不，不要杀了他！”朕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什么的时候，正扶着城墙对着城下大喊，刚刚出城的人不由得停驻下来，面面相觑似乎在怀疑什么。墨侍不解得看向朕，朕笑了，“朕要她平安回来，她活着回来才是开始！”

    “你拿着这个去追他，告诉他，若是拿了真的虎符和大夏皇族隐卫的一半势力他还护不了朕的女人，朕就对他那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样子无可奈何，但是对皇嫂还是有办法处置的！”

    朕把能调动一半皇族隐卫的金牌交出去后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她不愿意回来自然有办法逼她回来，但是她若是打了败仗，朕不敢相信失去她会怎么样。朕想起来了羽娟，便自己走了，墨侍没有跟上，想必是去追贺衡了。

    朕回到皇宫看到苏演在安慰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整个皇宫铺满红色让朕有些不开心，等到朕认出来穿着嫁衣的女人就是菱儿之后，朕晃了晃神感觉有些不敢置信。但是苏演没有穿新郎装朕便放心了，苏演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朕也感觉自己的想法很恶毒，但是朕遏制不住。回到养心殿后朕便想计划杀掉秦宇征，想着逼秦羽凤回来，但是朕想了好多都感觉不好，不是好主意。后来朕便每天都在想秦羽凤她是不是平安，便想着他见到贺衡去找她是什么心情，若是朕也去了她会不会高兴。

    朕的身体完全恢复是一个月之后了，西北的形势要比朕想像的危急，所以苏演去西北朕没有阻拦，甚至朕让八王弟去缅越边境防御，任由贺鸿也去了西北支援。但是该来的噩耗一点也没有消停过。朕每天在早朝听着户部汇报各地税收不顺，粮草无法准备集齐，听着兵部说着兵器锻造需要很久时间，听着礼部的人主张劝和，一天两天三天，朕终于忍不住处理了十多个大臣，然后朕便清晰地认识到朝堂上留下的人更多都是苏演挑选上来的，心里更加泛酸，朕甚至开始期待起来。期待一个捷报，期待她早点回来，然后怪他怨他恨他就算她想要杀了他，她也希望她平安回来。

    战事僵持了几个月之后，因为粮草运输在半路出了问题，朕听说西北军已经饿了数日之后德和亲王贺鸿为了振奋军心主动出击，但是中了埋伏，和三千士兵一起葬身沼泽地死不见尸。消息到达长安城的时候，同时送来的还有贺鸿一身盔甲。那日朕将自己关在养心殿里没有出来过，后来宫里内外都传朕哭了，朕哭了吗？或许吧，毕竟贺鸿是他唯一没有想过要伤害的人啊！第二日朕出来的时候去了常栖宫，刘玉英躺在床上看到他来眼里全然都是惊恐之色。也对，朕醒来后第一次去见她，命人拔了她十根指甲，第二次去见她是因为粮草不足，朕打断了她的腿，这次是第三次了，她害怕朕也是应该的。

    “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杀了我。”她哭起来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这个时候是最像婷儿的。但是这么些年她的作用也已经没有了，朕这一次挑了她的双手手筋，想到不会游泳的贺鸿会因为深陷沼泽窒息而死，朕命人把她扔到了水池里一个时辰之后才捞上来，可惜的是她还活着。

    又过了一个月秦羽凤受伤的消息传来，冬日刚刚过去，但是朕感觉好像被抛掷在雪地里，那瞬间朕感觉呼吸都不能了。朕魂不守舍了好几日，终于也没有等来她其它的消息松了一口气，只是受伤就好。但是这个伤也太重了，秦羽凤直接修养了两个月。本来有些好转的局势因为这两个月又开始紧绷起来，果然祸不单行，因为贺鸿之死，缅越也开始蹦达。靖安侯顾风年岁已大，安定王不是贺鸿，根本难以抵御。朕被这边分散了注意，只想着不能给她添乱。

    又是冬日大雪，两边战事吃紧，粮草供应真的成了问题。自皇宫分出来的用度还有商贾征收所得凑起来不过只有二十四万担，朕全部命人送去了西北，朕知道她更需要。她果然也没有令朕失望，原本以为冬日是绝境，但是她却反利用大夏人不适应的环境制造了一个死亡陷阱，冰火草原，火烧北胡骑兵三万有余，粮草不计其数。形势缓转，反而更加令人着急。

    后来北胡王拓拔霍天为自己过寿，寿宴之上有女子献舞，反弹琵琶飞天一舞令无数人着迷，也在那天，拓拔霍天遇刺受伤，大夏掌握了主动权。朕一直劝自己那只是苦rou计，但是嫉妒的火焰还是忍不住要烧起来。南边战事稳定，朕知道北边也要结束了，瞒着所有人，朕决定任性一回带着墨侍前去西北。还没有到达战事便已经结束了，朕听说了那日的事情，拓拔霍天杀了自己所有子嗣最终坦然赴死。因为北胡王室已经没有了子嗣，各部族都已经元气大伤，最终递上降书。

    朕到达西北后，为了主持大局，秦羽凤已经率着大军驻扎北胡王宫，留在西北处理余事的是秦宇征和苏演二人。朕自然是不怕二人的，挑选了苏演不在的时候和秦宇征见了面。那天我们在一个山坡上谈了很久，后来朕放过了秦宇征让他最后陪着秦羽凤顺便也打击秦灏。秦宇征为了救秦灏把蛊毒引到了自己体内，到了现今已经药石无灵，苏演看着也只能帮忙压抑调理却不能救治，朕知道苏演会越来越绝望，但是就这样绝望下去吧，朕很想看到。

    朕没有见到她便回去了皇宫，到了皇宫后朕便给她下了圣旨让她回去。然后不出所料她没有回去，然后朕有给她下了第二道圣旨，就像父皇临终前想见九弟那么样执着，但是朕知道父皇等不到的，朕一定等得到。就在那道圣旨传出去的几日后，秦宇征死去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然后朕便又写了一道圣旨让苏演回来。后来苏演回来了，但是秦羽凤还是没有回来。她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军心民意，北胡人降的是她，西北军民服得是她，还有人劝她自立为王，只是她还没有同意。

    朕是担心她真的自立为王的，很担心很担心，所以朕下了第三道圣旨，然后写了一封信给她。朕自然是为了要挟她回来，但是如果她真的不回来呢？朕没有考虑。

    在陇西最湍急的河道处朕明日准备了三百吨的炸药，可以瞬间泄洪毁掉西北的大多数城镇，同时也可以把西北完全隔绝出去，西北荒凉，瞬间便可以决定数十万百姓的生死。

    她终于动摇了，朕等了半个月等到了那份降书，同样等到了一封信，她想要让朕杀了刘玉英。真是一个好交易，朕当晚便将刘玉英杀死了，是朕亲自动的手，将她掐死了。然后朕动了一个念头，朕命人将她的脸皮割下来保存，同时开始等待朕的皇后回宫。

    遣散后宫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尤其朕的六个皇子的生母不好安排，但是好在在秦羽凤回来那日朕完成了。朕有些骄傲的想要告诉她朕为她做了什么，但是没有想到她回来见到朕做得第一件事是打了朕一巴掌。朕忘记了问她为什么打朕，但是朕突然感觉朕忘记了什么事情好像应该被打才对，所以朕没有怪她，将她带到了椒房殿，朕知道终于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就算比上一次还要惨的结局，朕不后悔了。

    朕一直给她时间适应，所以她回宫一个多月之后朕才和她第一次同房，她很抗拒，但是朕很想表达朕对她有多爱重，还是强迫她要了她。她昏睡在朕的怀里的时候朕才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情，朕的手抚摸在她腹部的疤痕上面眉头皱起来，“这个伤，真的是正常刀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