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彤史无名的皇后

    “皇后，还在抄书？”贺钰悄无声息出现在秦羽凤身后。

    “皇上气息不稳，哪个大胆子的敢和皇上动手？”秦羽凤听到了贺钰的不一样，，嘴角自然微扬。

    “皇后在朕不在宫里的时候，找过国师两次，皇后认识国师？”

    贺钰有点说一就是一的样子，若是此刻他唤她长安，或许还有可能商量，但是他称她为皇后，秦羽凤是一定要好好回答的。

    秦羽凤收起来书，“皇上站在不累？”

    “看来皇后是没什么隐瞒朕的了，也不关心朕在太清宫遇到的魏王兄的死活吗？”贺钰自从太清宫回来就酝酿着情绪，选择到了秦羽凤面前爆发，因此说出来的话，俱是戾气。

    “看书写字能叫臣妾心情平复，我们两个人总要一个人保持冷静。首先谢谢皇上，魏王既然没有被带回来，便是皇上默认了。”

    “你谢朕？为了他？”贺钰又是一阵气血翻涌，要出手抓她，却轻易被打了回来。

    “皇上确定要动手？皇上在太清宫动过手了吧，是国师吗？那臣妾劝皇上好好歇着平复一下情绪，动气伤身。”秦羽凤：“至于魏王，当初臣妾答应了四嫂照顾他，不让他轻生，皇上今日肯饶他，自然要臣妾来谢谢皇上。谢皇上没有叫臣妾失信于人。”

    “皇后真是能说，当初看着你和父皇对峙半分不让，朕就该想到这一天的，终于，皇后的口才用在了朕的身上。”贺钰找了位置坐下，他从前冷漠惯了，论争辩，他绝对说不过秦羽凤。

    “回到最初的问题，臣妾认识国师，国师曾经救过臣妾的命，所以呢？皇上想拿臣妾如何？十多年前我们从陌生人变成最亲密的夫妻，皇上没有了解过臣妾，臣妾也没有了解过皇上。那个时候的彼此尊重，如今是要成为笑话了吗？皇上可是知道结缘国师是臣妾七岁时九死一生的前提下发生的，皇上觉得我一定要和皇上交代的话，我说，国师与臣妾有师徒情谊。”她妙语连珠，一通话说下来，面色不见丝毫改变。对于她来说，过去的十年是一场笑话，自己提出来反而比贺钰提起来更轻松。

    “朕要从皇后嘴里，听到母后去世的前前后后，分毫不差的，真相。”贺钰对于秦羽凤的指控，完全没有丝毫辩解，他哑口无言。对于过去的利用，也是他的一根心里刺，毫无疑问，他爱秦羽凤，前提正是利用演戏中的日久生情。

    “我叫琴音奉茶，说来话长，怕皇上听着无聊。”关于太后的死，她知道一定要交代的，对于问心无愧的意外，她并不觉得难以启齿。

    琴音很快奉上了茶水糕点，屏退所有，秦羽凤便满满开始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最关键便是秦惊云之死，她压抑许久的感情终于将她逼到了不能退步的地方，她陷入昏迷才有了钱氏的可乘之机。之后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了，钱氏做了武英皇帝几十年的皇后，她刚刚入主怎么可能有忠心可用的人，就连她也是钱氏不好和大臣交代才留了一命。钱氏恨之入骨的太后，自然成了杀之后快的心头恨不解不痛快。

    听完之后，贺钰只是点了点头，直接便走。秦羽凤没有交代贺衡为什么能够在那次逼宫中活下来，但是他也不想问了。他现在只想要去给死去的圣母皇太后祭一杯酒，贺衡也好，贺鸿也罢，他哪个也不会管了，只有母亲需要他好好孝敬！

    三日后——

    “皇后娘娘，皇上入了太庙后一直没有出来过，已经三天了，不会出什么事吧。”琴音试探着问秦羽凤，其实也搞不明白秦羽凤和贺钰这关系怎么样。但是贺钰是那天从他们宫里出去才到太庙去的，怎么想着也和秦羽凤和他的谈话有关。

    “太后，是位好母亲。”秦羽凤中肯道，虽然她回偏向贺钰而说一些话伤害秦羽凤，但是秦羽凤还真的不是很计较。但是这一次贺钰没有叫她一起进入太庙，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我有预感，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母后~”太平飞扑到秦羽凤怀里，别提多高兴了，琴音再一旁笑着，“娘娘说得真准，公主来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菱儿呢？”秦羽凤没有看见菱儿，直接问太平，“你菱儿姑姑呢？你是自己跑过来的？”

    “不是，路上遇到了父皇，父皇说有话要和菱儿姑姑说，让我先来找母后。”

    “琴音，你立即出宫。”秦羽凤感觉出来不对了，急忙道。

    “出宫去哪里啊！”贺钰笑意盎然站在门口，太平坐在轿辇自然不如贺钰动作快。菱儿站在一边就不要说多压抑了，眼睛眨个不停。

    “朕知道皇后把琴音菱儿两个丫头当作自己的亲姐妹一般，今天就当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了，皇后还要叫琴音出去吗？”

    “小事而已，我交给其她人去办，琴音，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一次团圆饭，我们一起吃。”秦羽凤牵着太平的手，淡然无畏的样子，心中岂止是千万针刺啊！

    只有太平对于这次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开心不已，“我要挨着父皇母后坐。”

    “父皇不是请了嬷嬷教礼仪吗？怎么还不懂事？”

    “皇后是想和朕坐一起了？”贺钰虽然笑着，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冷，但是对上太平，声音直接软下来，“太平，父皇同意，就坐在中间吧。”

    “好父皇，太平最喜欢父皇了。”太平被贺钰轻轻一哄便抱了过去，笑容灿烂，秦羽凤看着心里又是一痛。不知原因，这个流着她血液的孩子，偏偏心里永远向着贺钰。曾经逃出皇宫那次便是，心已经千疮百孔，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她要怎么去怪罪。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她开始信了。

    “菱儿姑姑，你怎么一直对着母后眨眼睛啊。”太平觉得今天氛围很怪，但是如果每一次不对劲都能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不对劲好了。

    “啊，奴婢。”菱儿一吓便要放下筷子请罪，菱儿就坐在贺钰一旁，贺钰把人托住，“在外面迷了眼睛也不说，皇后看着怎么也不心疼？皇后没有看见吗？”话里话外都是对秦羽凤的嘲讽。

    “太平，食不言寝不语，嬷嬷没有教你吗？”秦羽凤：“菱儿，你坐下继续吃。”

    “太平不哭，父皇给你夹菜。”贺钰说着夹了一块rou，而本来没有什么委屈的太平，一听便忍不住要哭，眼睛眨了两下，泪水便盈满眼眶。

    “我才不哭呢，母后坏人，我只是关心菱儿姑姑而已。”

    对于女儿的抱怨秦羽凤无言以对，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还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她何尝不是痛苦的？但是贺钰没有给她选择。

    秦羽凤没有出声安慰和解释，接下来就要安静许多，一直到用膳结束都没有发生意外。

    终于吃完，到了太平该回去的时间，秦羽凤想让菱儿把人带回去，她和贺钰可以把事情摊到面上来说。但是贺钰不是这么想的。

    “太平，菱儿姑姑好久没有和母后见面了，很是想念，让菱儿姑姑回来好不好？母后今天心情看着不好，也是想念菱儿的缘故。”贺钰诱哄道。

    “贺钰！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再保护太平这件事上，她是一步不能让的。

    “皇后的底线？皇后的底线就是不惜吓到太平吗？”贺钰把被吓到的太平抱着怀里护着，好像秦羽凤会把太平怎么样似的。

    太平整个人被贺钰抱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秦羽凤直流眼泪，“母后，你心情不好菱儿姑姑最会安慰人了，我要回去了，等到母后心情好的时候再来看母后。母后你不要生气了，呜呜呜，父皇，我们回去吧。”

    “太平，不是，母后不是——”

    “皇后，你自己反省吧，太平该回去午睡了。”贺钰打断秦羽凤，抱着太平，走路依然虎虎生风。

    “娘娘，奴婢这便追出去和公主解释，奴婢一定会留在公主身边好好看着她的。”菱儿急忙要追出去，琴音在秦羽凤是示意下把人拦住，“没有用的，皇上有心控制，你一个人也控制不了什么。”

    “你们去统计皇上做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想静静。”

    一切都是在沉默中爆发的，贺钰在太庙呆了三天，一出来便是雷霆手段。最后的午餐，贺钰还是用他们的女儿给了她一刀。如今她被架空了权力，皇后之位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是真的连太平也难以保护了。对太平或许无情了些，但是她早就想过了，若是能保住便保，保不住不如让太平误会。至少她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她的借口。

    但是一切都没有结束，两天后，宫里出现了一个传言。原来是整理内务的小太监不小心看到了记录侍寝的彤史，上面没有皇后娘娘侍寝的名单，原来过去皇上歇在皇后宫里的时候并没有宠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