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坦诚
刘病已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然没了成君的身影,这次周身多处刀伤让他身体有些虚弱,陷入昏睡后,竟连成君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忍着伤痛起身唤来仲廉询问,果然与他想的一样。成君怕连累他,已经走了,仲廉拦不住,也不敢拦。 从成君被挟持的情形来看,楚王是冲着她去的,大概根本不知道刘病已也来了淮阳,不然当日绝不会只冲着成君而去。 既然是这样,那她就不能跟他呆在一起,因为楚王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法设法来抓她。若是被他发现刘病已也来了淮阳,后果不堪设想。 当日那十几影卫为了救她,已然折损了一大半,如今他身边不仅没什么人能护着他,自己还身负重伤。而且淮阳紧挨楚地,楚王的大军随时能将淮阳踏平。成君想想都怕…… 她让仲廉待刘病已一醒就赶紧送他回长安,她自己就去府衙呆着。仲廉拦着不让,说这样很危险。成君安慰说有青玄他们,不必担心,然后便只身离去了。 其实她也不敢去府衙,楚王对她是势在必得的。之前她从崖上滚落失踪后,除了青玄,楚王也派了一批人在找她…… 那日她从崖上滚落,摔得不轻,又正好落入猎户的陷阱,在里面昏迷了一夜。所以青玄他们才一直没找到她。加上那夜一直下雨,导致她摔伤又患了风寒,伤上加病。 若不是那对猎户夫妇,她真有可能就死在了那崖下。被猎户夫妇发现时,她已经烧得人事不醒了,所幸后来把她背回猎户家后,女主人用了个土方子,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饶是方子再神奇,她的病情也还是反反复复,高烧不断。待她有力气想让人给青玄他们报个平安时,发现除了有青玄他们派的官兵在找她外,还有一批人在秘密的找她。 还好猎户家不在村里,而是在比较隐秘的山林里。猎户大哥可能也不是普通的莽夫,若不是他用心留意了一下,成君也不知道有另一批人的存在。 原本她打算等自己身体更好些再直接去找青玄他们的,可后来听说又有第批人来找她,不待她理清头绪,马上就发生了灾民暴动。因为担心青玄他们,她不得不站出来…… 现在看来,灾民暴动怕也是楚王一策划的,私下找不到她,便只好设计引她出来了。如今计策失败,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她不敢连累别人,又想将楚王的注意力吸引在她身上,只好故意让楚王的眼线看着她走进山林。 这片山林地形复杂,她左拐右转的很快就把跟着她的小尾巴给甩了。要说她对这片山林还算熟悉,因为山林深处便是供她养伤的猎户的家。 楚王定会派人来搜这里,然而这里她熟,能不能抓到她还真说不定。 成君将猎户夫妇安置到了别处,借用了他们的房子。晚上就在房里睡觉,百天就在山林里瞎逛,时刻警惕着。 果不其然,从她进丛林那天起,每天都有人进林搜寻。成君躲在树上暗暗观察着,却还是看漏了几人…… 她在林呆着的第天夜里,终是被楚王的人找到了。白天他们就踩好点了,晚上十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包围了这座小屋。 好在成君警,睡得浅,听到门阀被动的声音后,立马躲到了门后,里拿着自己特制的*。 门一被他们弄开就涌进了五六个黑衣人,往床的方向而去。成君轻轻脚的往门外走,刚到门口,只听有人大喊一声:“她在那!拦住她!” 一暴露成君就拼命往外跑,守在门外的黑衣人纷纷扑向她。她不管二十一,将里的*拼命往扑向她的人身上洒。 她面前的黑衣人猝不及防地吸入了*,瞬间倒下了几个。隔得稍远的纷纷反射性地闪退了一下,成君连忙趁着这个缝隙,跑进了林子里。 天色暗得不行,成君在林横冲直撞。荆棘勾破了她的衣裳她无暇顾及,突然她失脚踩空了,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不过就是这片刻,她就被追上了。 黑衣人将她围住,看这仗势,成君也没打算反抗了,准备束就擒时,只见几个黑衣人突然应声而倒。 几个黑影从天而降,很快便与要抓成君的人混战在了一起。其一个黑影直奔成君而来,将她从地上捞起后直接开跑。 刘病已轻功不错,不一会就带着成君跑了很远。见没有黑衣人追上来,他便将她放下,拉着她的跑。 两人不知不觉地跑到了一个小池边,成君停下脚步,拉了拉刘病已的衣袖,示意他停下来。 刘病已一停下脚步就松开了成君的,冷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 成君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知道他不高兴了。双绞了绞自己的衣角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怪我自作主张,可我不也是担心……” “好一个担心!呵呵!”刘病已气急反笑,他就这么没用么?还需要她作出如此牺牲? “你若真懂担心二字,就该明白,你做的这些事,件件都让人担心。” “之前你滚落山崖也好,这次独自一人跑到这林也好。霍成君,你是不是当真这么想离开我?” 成君闻言愣了许久,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感。她扪心自问,即使再不愿承认,之前她滚落山崖养病时,的确被那种男耕女织,简简单单的生活所吸引。她拖着不想办法联系上青玄,是因为她内心深处贪恋那种生活。
他不说她都不敢承认,她的确发现她有多想逃离皇宫,多想不做这劳什子的皇后。她多不想再夹在霍家和他之间了…… 从愣神反应过来后,成君忽然道:“陛下,臣妾年少时曾遇一挚友。臣妾与他可谓交心之致。同桌而食,同塌而眠。” “那时的他,于臣妾来说除了是好友之外,更是情窦初开的存在。而他的心思臣妾却一直不明。” “后来多年后,臣妾又重遇了他。臣妾对他,还是想如年少时那般赤忱。可惜,时事造就了现在的他。” “他对臣妾再也不复当年那般。当年他视我如亲友,待我真诚,一心护我纵我。让我多年来不敢将他放下。”说到这,成君声音哽咽了片刻。 “人总归是会变的。臣妾也不想再抱着以前的事不放了,太累了。” 说完这句,成君笑了笑:“也许,他对臣妾也还是念些旧情的。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连承认我就是阿君的勇气都没有。” 刘病已沉默了良久,喉结动了动。终是将她拥入了怀:“阿君。我一直都知道是你。” 成君湿润了眼睛:“刘病已,我好怕自己最后会恨你。” “跟我回去吧,阿君。”我不会让你恨我的,一定。 “我该拿你拿霍家怎么办?刘病已,你告诉我?”成君哭出了声,从进宫第一天起这就是她的心病了。 “你放心,我以后会护你宠你纵你。谁都不能伤害你。”刘病已拥着她,轻拍她的背,安慰道。为了你,霍家我会容忍几分的。 成君依然哭得伤心,好像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了一样。 “再哭下去,这池子都要变成湖了。”见安慰不起作用,刘病已只好揶揄道。 闻言成君抹了抹眼泪,嗔怪地捶了他一下。“你可记住你今天讲的话吖。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那我去见你不就好了嘛。” “我才不让你见呢。” “我是大汉天子,想见谁就能见到谁,你以为你躲得了?” “哼,那我还是大汉皇后呢,想不见谁就不见谁。” “若是你躲我,那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哪也躲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