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成君某日午睡时做了个美梦，梦境美到她都笑出声了。她又梦到了那个小院子了，好久好久都不曾梦见过了呢……

    她梦到的院子什么也没有改变，依旧是那副简朴的模样，两棵树，一口缸，一条小青石子路，还有墙角那株半死不活的君兰花。

    她还记得那两棵树都是李子树，可惜她在的时候不是果期，她有时候在树下乘凉时，常感慨那树胚不识相，竟然一年只结一次果，还偏结在她不在的时候。念得多了病已便许诺她，待来年果子成熟时，必为她亲手摘上整整一筐，任她吃个痛快。她贪吃，他是知道的。

    那口缸，本来是闲置在院里并无用处的，可有一日，她突然看见河里鱼儿甚是肥美，便拉着病已下河抓鱼，说实话她从没那么干过，每每看到广阔的河床她就一直心痒痒来着。可她自己累得人仰马翻却一条都没抓到，倒是满脸黑线的他不费劲就抓到了两条。

    后来她嫌那两条太小，不够塞牙缝的，便将它们养在了那口缸里，美名其曰养肥了再吃……

    那些时光里的每件事她都记得，她记得他总是满脸无奈的被她拉着做这个做那个。被她整天叽叽喳喳的围着，烦着。记得他每次被她扰得不行了，却还是包容着她的笑……

    她不知道那两棵树是不是长得更茂盛了，果子是不是更多了，味道是不是很甜很甜。她若再去了是不是会有人为她摘满满一筐……

    她也不知道那缸是不是还在，那缸里的鱼是不是也还在，是不是长得很肥美了。她若再去了是不是有人还会有人指着那鱼说：阿君，你真笨。

    是啊，真笨，怎么就被抓住了呢？

    那时他被她气急，便喜欢指桑骂槐，指着其中一条说那是她。为什么呢？因为笨，笨到他毫不费力一把就捞住了。然后对着一条鱼数落几句，那是他最幼稚的模样……

    忽然她梦到他们以如今的面貌站在了那个小院里，一切都没变，两棵树，一口缸，一条小青石子路，一株半死不活的君兰。

    他笑得和煦，带着不曾看到过的宠溺，执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走在那青石路上。他们笑着，说着，像是一对相濡以沫好几年的夫妻，像是举案齐眉永不分离的佳偶。真好，真好，原来他们看起来是这么的登对…

    刘病已坐在她睡塌不远处批阅着奏折，听到她从睡梦里发出的甜笑，视线从奏折上挪到那个痴痴傻笑的女子身上。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折子，挪到了那塌边，她梦到了些什么呢？为何笑得如此开心？他轻轻把她脸上的一缕发丝拨开，还是睡着了好，不会惹他生气，神态还如此可爱。

    轻抚上她的脸庞，阿君啊，若是能让你一直笑得这样开心，该多好……

    他眼中带着的深情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若此时有人看见，定会知道，帝王动了真心了。他缓缓贴上她的唇，唇瓣厮磨，轻吸浅啄，这个吻小心翼翼却情难自禁。

    阿君，我心悦你，你知否？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