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芦苇丛奇才悟妖诀
姚小船最是弱小，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银子，这一来自是没能管住自己的裤子，徐胖子眼疾手快早就瞄准了他，抓住他的裤带子一扯，姚小船大惊失色，只得求救：“小毅帮我！他们要扒我的裤子，你赶快来帮我啊！” 似乎对石小毅仍然心存忌惮，没有哪个小子真敢冲上去动他，石小毅乐得躺在一边，双手枕着后脑勺，斜眼看着姚小船窘迫的样儿，他又舍不得银子又要阻挡那些扒他裤子的手，早已经是蜷缩成了一团儿，焦头烂额额地不住喊“小毅”这两个字。 其实，石小毅心里很是受用，想不到姚小船这家伙如此依赖自己，可真就是把自己当成亲哥了。眼看姚小船真就要晚节不保，石小毅这才懒懒地喊道：“救你一次一百两银子，你看着办，有需要就说，我反正不急的。” “不！十两，不能再多了！”姚小船在挣扎中讨价还价。 徐胖子咧嘴大笑道：“好啊，弟兄们加紧喽，把财神爷的鞋子藏好，再把他衣服给脱了！” 罗鹊抱住了姚小船的一条腿，笑喊：“那色婆娘被我们吓跑了，看来小船胆子大得很，他都不怕我们的绝招呢！” “色婆娘？这个称呼好！明我们不够色！”徐胖子伸手就去挠姚小船的痒痒，众小子齐声哄闹，惹得石小毅亦是捧腹而笑。 “不！不要！”姚小船疯狂大叫，眼看着石小毅悠哉悠哉地样儿，只得求饶：“石小毅，算你狠！那就一百两好啦，你赶紧把这群无耻之徒赶走！” “好嘞，小弟我得令！”石小毅闻言精神一振，翻身跃起，指挥着徐胖子等人道：“统统地给我站好了，谁都不许动，财神爷大发慈悲，今晚每个人可分十两银子！” 徐胖子极善于看脸色行事，一听到石小毅的命令，拉扯着其他小子赶紧站到一侧。 姚小船被折磨的是死去活来，本就是狂奔了数里地，累地跟狗一样，这下子又被众小子闹腾，眼看石小毅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众恶棍手中救下了自己，这可是足足一百两银子的代价啊！心痛欲死，泪汪汪地求道：“能打个对折吗？” “不能！”徐胖子等人断然拒绝，对着姚小船嘿嘿冷笑，目露凶光。 罗鹊手里捏着块破布，好奇道：“老大这是什么？刚刚从小船身上搜出来的。” 石小毅接过破布，眼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堆文字，皱眉问道：“小船这都鬼画符似的，写着什么啊？” 姚小船撅嘴道：“哼！这就是破铁片上的文字，都被我翻译出来了，你要是想知道写的啥，一百两银子，一分钱都不能少！” “什么！”徐胖子凶神恶煞地朝姚小船喝问。 姚小船身子紧地一缩，赶紧喊：“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妖族功法，叫《炼妖诀》，虽然只有上半部，可也铁定非常值钱的！” “《炼妖诀》，你说的这就是妖族的功法？”石小毅闻言心惊，没想到徐胖子等人偶然从战场上捡来的破铜烂铁，竟藏着如此秘密，若是能将这炼妖诀学会了，那自己修为岂非更上一层楼？ “当然！”姚小船拍拍屁股站起来，接过石小毅递来的破布，自顾自地说道：“天地本初具为一体，有无相生方作万象。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冥顽须悟空，着空之道知变之理，终可还万象于一体，化一体为万象，是为我妖族炼体变化之原由。所谓炼妖诀——” 可知，姚了半个时辰，待石出，其他小子多是听得一头雾水，罗鹊本是读过书的富家子弟，此时亦是能听懂个七七八八，惹来众人七嘴八舌地追问，于是，众少年索性躺在芦苇丛中，讲解讨论起了这篇《炼妖诀》的意义所在，实在累了，就眯着眼舒舒服服地躺一会儿。 天色渐渐昏沉，石小毅精神却是加倍地旺盛，他对姚道：“这个天地变化之术，阿爹曾经教过我，他说‘无物不可变，无变不可通’，就是说我们虽然是一个人，但若将炼妖诀的修炼到家了，也可以变成一头妖兽。” “啊！”众小子是惊得不能置信，徐胖子问：“老大，要是我们变成了妖兽，那还能变回来吗？” 姚小船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似，道：“这怎么可能，好端端人，就变成了妖兽？” 石小毅凝眉道：“你不信是吧，那我就做给你们看看，记住了，谁都不可以对外说出去，谁要是说出去，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时，石小毅盘膝坐正，嘴里开始喃喃念诵《炼妖诀》的术语，随着他手势转变，此时天色昏沉，姚小船等人就看到石小毅的周身缓缓散出一层异样的墨青色光芒，若是远远望来，还以为是一头浑身长着青毛的怪物。 罗鹊等人也学着石小毅的样儿，打坐盘膝，念诵着《炼妖诀》，半个时辰过去，可硬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等到大家耳听石小毅低喝一声睁开眼来，就见石小毅已然汗流满面，神情也显得疲惫至极，就听他说：“这《炼妖诀》果然是异族之物，我感觉肺腑之内的灵力消耗实在剧烈，眼下已经坚持不了了，实在是我修为太浅薄了，要是我再强些指不定就能练会。” “啊！你这也才夸张了，就听了这半天，你就都懂了？”姚小船是惊得张嘴要蛇吞象，此处姚小船倒是问的极有道理，这《炼妖诀》又岂是寻常武功，更何况哪里是给凡人修炼的武功？石小毅哪里会知道，因为他早已打下了深厚的修炼基础，从小修炼有他阿爹留给他的《大破诸界大乘圣诀》，仗着他本身是超人的记忆能力和领悟能力，这才能在短短半日之中将炼妖诀修成如此地步，否则，就算是纯正的妖族禽兽，亦不可能这么轻易地修成炼妖诀，短则半年，长则数十年都不一定修成由人变妖、由妖变人的境界。这都是极其神秘的功法，石小毅是不知道，若他今日这番话被妖族中物听见了，指不定就要喷血气死，妖兽修炼几十年，他修炼了大半天，竟然还嫌弃说练得差劲，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罗鹊着急道：“老大老大，那我们也跟着你学的啊，怎么我们就没有怪怪的光冒出来？” 石小毅回答：“那是因为你们都没有学过修炼的基础功法，这几天趁着有时间，我就教你们几套武功和修炼的呼吸吐纳功法，以后练熟了，像阿毛这样的铁定都打不过你们。” “那么厉害！我也得学，否则我都打不过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又要来抢我银子！”姚小船立刻就不甘落后，凑到石小毅身旁喊。 石小毅嘿嘿笑道：“你已经学了几套修炼的基础功法，以后只要好好跟着我，我铁定把更厉害都教给你，反正我必须要你跟着我一起去玄真观，想逃也逃不了的。” “我干嘛要逃，我要是逃了，你不就可以不还债了？我才不会那样笨呢！”姚小船反驳。 “那你得好好跟紧了，指不定我就凭空消失、想到了躲开你这个债主的方法，最后让你血本无归，嘿嘿，那你就自己躲一边儿哭去吧。”石小毅笑道。 姚小船恨恨地撇过脸，盘膝坐正，竟是一门心思地沉浸到修炼当中，其他少年则纷纷凑过去问他石小毅到底教了哪些基础功法，这一番说教又是两个时辰。石小毅眼望天色已黑，朝众小子道：“弟兄们跟我回大本营去了，天色已黑，想必那色婆娘也该走了，你们这绝招估计是用不上了！” 徐胖子伸手一推罗鹊，大叹道：“唉，我这榆木脑袋，你们倒是都学了些呼吸吐纳的功夫，还能像模像样地打几招，我可是这么久下来半点儿都没学会，真是气死人了，看来以后遇到了这等色婆娘，我还是得用这一套绝招。” 罗鹊抓住徐胖子的臂膀，贼笑道：“你年纪都比老大还大，要是再用绝招，我说，嘿嘿，得不准那色婆娘瞧得喜欢，直接扑上来，将你就地正法！” 姚小船眨眨眼问：“就地正法，啥意思？是要将徐大哥给杀了吗？” 罗鹊等人一个劲地掩嘴恶笑，石小毅看他们的脸色就明白了个大半，就剩姚小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徐胖子勾住他的肩膀道：“就地正法，你想知道吗？等你再长几年，那玩意儿能抬头挺胸了，弟兄们带你去窑子里逛逛，你就知道了舒坦！” “啊”姚小船一听“窑子”二字当即明白过来，羞得是面红耳赤，幸亏是夜色浓稠，否则真得被其他人笑个半死，他也羞于开口，挣脱了徐胖子，躲到石小毅身后去。 石小毅跟众小子喊：“路上我教你们寻常的武功口诀，你们都给用心些。” “是！谨遵老大指令！”众小子齐声呼喊，显得热情高涨，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已然和石小毅、姚小船的关系大为融洽，渐渐地也由偷蒙拐骗的小地痞，变成了张口发财赚钱、闭口练武修炼的一群积极向上的优秀少年，这可真是应了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黑夜路上，澡溪大河边，有谁在领头喊： “动如涛，静如岳，起如猿，落如鹊，站如松——” 一群小子的声音跟随念诵： “立如鸡，转如轮，折如弓，轻如叶，重如铁，缓如鹰，快如风” 时而笑语几声，时而追逐打闹，混着澡溪大河的风声水声，起伏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