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前尘往事（2）
第二日，胤政等人行至玉门关，与柔然数十万大军对峙，人数差别十分悬殊。望着对方的千军万马，似乎顷刻间就可以将他们这些少得可怜的人吞没。胤政回身将众人扫视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惧怕，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坚定！ “就凭这么几个人你就想打败我柔然数十万大军，你们未免太小看人了吧！”柔然王对上胤政的目光十分不悦。 众人在柔然王身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漠林音！那婀娜的身形坐在柔然王身旁，她正在柔然王耳畔低语，似乎在向柔然王说明这些人都是谁！ “就是你们杀害了文烨表哥，灭了漠林氏？”柔然王说着，长剑指向忆，“漠林氏的叛徒！本王这辈子最恨叛徒。” “你怎么说都好，我只是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心而已。”忆对他的话浑不在意，论辈分，他还应该叫柔然王一声表叔父。 “还找借口！我今日就要踏平这玉门关！”柔然王掷地有声地说完，一挥剑，指挥身后大军攻击。 马蹄声充斥着整个荒野，混杂着刀戟相碰撞的声音，和呼喊的声音，又是一片刀光剑影。战场，总是鲜血飞溅，横尸遍野的。战争，总是伴随着太多的生离死别，太多的眼泪！可是世人却始终走在自相残杀的道路上。 静韵看着被送回来的重伤的各家族弟子，重重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终生究竟要造多少杀业才够啊！” 依依看着这些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这里有许多冰落氏弟子和楚氏弟子她都认识，有几个莫氏弟子她也认识，有的，甚至可以以朋友相称。他们都不仅仅是她的病人！ “姑姑，我是不是很没用？为什么，我眼看着他们去送死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消极地为他们疗伤？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依依哭着说。 “你现在的想法和我当年是一样的，当年文烨放那把火的时候。”静韵说，当年她明知道漠林文烨的计划，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亲人被烧死，因为她无法阻止漠林文烨。“不过，柔然王的话，依依你或许可以出去一试。”韵打量着依依与她母亲五分像的脸说。 “什么意思？”依依并不是很理解。姑母昨日不是还阻止她出去的吗？ “柔然王曾与嫂子有过婚约。”韵说完便忙着给一个人处理伤口，再不提此事。依依愣了半晌，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走了出去。“前尘往事了，只怕我们都不想再提。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去。可是，既然你这样坐立不安。这也算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依依牵了一匹马，在漫漫黄沙中驰骋！急急地前往玉门关。到了那里，却正赶上柔然族的副将趁浅溪与其他人激战时挽弓射向他。 “浅溪，小心！”依依惊呼，从疾行的马上跃起，向那人射出了一排银针。那人堪堪躲开，待看清依依，不禁愣住。 “依依？”柔然二王子多伦喊了一句。“洛依，你怎么会在这里？”多伦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眸里充斥着太多复杂的感情，似乎有欣喜但更多的是惊讶！ 依依望了他一眼，也愣在那里，“莫将？”那马背之上，潇洒挽弓之人，不是在洛城木屋住了一个月的莫将又是谁？“莫将，你究竟是谁？”依依注视着莫将的眼睛，“你是莫将，对吗？”依依的声音略微发颤。她似乎在害怕，害怕他说不。 “我也希望我是莫将，只是和洛依相识的莫将。只可惜，我不可以。我必须是我，柔然二王子，多伦。”多伦苦笑着说。“而洛依你也不仅仅是普通百姓吧！这里，可不是普通百姓应该出现的地方。” “是这样啊！”依依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说来我这一生也真是传奇。虽说医者仁心，但我真正路遇需要帮助的人，施救的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灭我全家的漠林文烨的次子，一个就是要来灭我家园的柔然族二王子。我，还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呢？” 多伦顿了一瞬，望向了忆。漠林文烨的次子？不就是投靠了冰落氏那个？那个叫冰落忆的男人！据说他当年是被冰落氏二族长冰落思所救，那么，洛依是……她刚刚说医者仁心！大概，她就是那个被称作医仙的冰落二族长了。“你是冰落思？”多伦说出口已是陈述句。 “不错！”依依坚定地与他对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当今圣上的外甥女，朝廷的郡主。所以，中原大地是我皇舅舅的江山。保卫它，也是我的责任！” 多伦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深爱的女子啊！可是为什么，他们偏偏要站在这样的位置上，刀剑相向？“父王，儿臣……”下不了手。 柔然王听了儿子的话并没有说话。从多伦的表现，他已经看出，这个女孩，就是多伦深爱的女孩。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冰落氏的人。听说文烨表哥和冰落氏是颇有些纠葛的。 “你是朝廷的郡主？”柔然王转向依依，竟然惊讶地发现她的五官与那个人有五分的相似！只是，她眉宇间没有静儿那份桀骜，反而很是谦逊温和的样子。多伦叫她依依，虽然不是她真名，但是，这个名字，好熟悉！ “是。”依依斩钉截铁地说，不带有丝毫的犹豫和怯懦。一阵风拂过，扬起了地上的黄沙，沙粒插入她有些凌乱的发髻中。似乎她的一袭白衣都有些泛黄。 柔然王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秋天，初见那个人的场景。那时的她亦是一袭白衣，亦是在这玉门关外。 “那你应该知道静公主！”柔然王顿了一下，说出了那个这些年来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柔然王和家母的故事，小女子倒是约略闻得一二。”先前听静韵说起她娘亲与柔然王的婚约，此时听他谈起自己的娘亲倒也不觉得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