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雾重重

    “若儿，你带我来这里做社么？”忆问，“这里是……离漠林氏不远。”忆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你不知道？这里是义父遇害的地方。既然有疑问，不如我们直接来看看。”若说。

    “师父遇害是在漠林氏附近？可是族长不是说是莫氏的人？”忆不解。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里虽然距林荫山不远，可是到莫罹山也不远，甚至距楚氏也不远，离长安城也不远，是一个各方势力都可以渗透到的地方。偏偏义父最后一个动作又指向了西北方，也就是莫氏所在的方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义父身上的伤有是咒印的可能性。”若说。

    “为什么一定要认为师父最后一个动作意为莫氏呢！会不会是其他的，把范围缩小。这边有瀑布，而西北方是一个寺院。”忆说。

    “你对这里很熟悉？”若问，“西北方的确有一个寺院，不过，这个角度看不到。”

    “可是师父对这里可能也很熟悉呢！所以会不会……”忆说。

    “也许吧！”若说，望向忆的目光有些幽远，他似乎在避开这个问题。这里因为离漠林氏过近，他们从未来过。莫非他从前来过？可是他不是失忆了吗？他的疏漏很明显，可是她并不想戳破。

    两人身后的一座小山丘上，一玄袍男子与一绿衣女子并肩而立，女子衣着的颜色与周围的植物极为相近，一时间让人分辨不清。

    “冰落氏的人？”男子打量着两人的穿着问。

    “不错，冰落若和冰落忆。”女子开口，声音异常好听。

    “你怎么知道？音儿，你见过他们？”男子有些诧异地望向女子。

    “上次和煐哥哥在长安城的街头见过一次，听煐哥哥的女神讲的。阿烽，你应该还记得煐哥哥的女神是冰落氏的人吧！”女子轻笑。

    “原来是这样。那么，不如，会会他们。”烽说着，从腰间抽出佩剑，跃下了山丘，直刺向两人。

    忆猛得转身，往后急退了几步，匆匆拔出剑与之相对。一个准备充分，一个仓促应对，漠林烽的剑术又比忆精湛，仅一招，忆就被逼退好几步。

    漠林烽占到好处，乘胜追击，心下疑惑，这个人用剑的姿势怎么如此熟悉？若见忆招架不住，解下缠在腰上的长软剑，挡到了忆身前，轻松化解了漠林烽的招式。

    “什么人？竟然偷袭！小人行径！”若看向漠林烽的目光有些复杂，话虽冰冷语气却还柔和。

    “在下漠林烽，这是在下的未婚妻漠林音。冰落三族长，初次见面。”漠林烽假意笑笑。

    若黯然，外界传闻漠林烽和漠林音是未婚夫妻，原来是真的，还承认的如此大方。“你认识我？”可是，初次见面吗？

    “冰落三族长鼎鼎大名，有谁不认得？”漠林烽冷笑，“刚刚那一招很漂亮。不知冰落三族长来我漠林氏的地盘做什么？”

    “漠林氏的地盘在林荫山上，这里似乎有点远吧？”若说，目光微冷，却依旧透出些许不自然。

    “我说这里是漠林氏的地盘，它就是。”烽说，趁若听了他的话分神的一瞬发动了攻击，忆提剑上前，若则向后退了几步。

    忆和烽狠狠地对了一剑，忆被逼退了好几步。若诧异，听闻漠林烽剑术与族长不相上下，忆与族长也并未差这么多啊！莫非，忆在放水？

    若见状，提着长软剑上前，“忆，退后。”忆只得到后面。若浅笑，纤手一扬，长软剑绷直，漠林烽提剑上前。

    若却并未如他想象中的发动攻击，反而轻轻一跃，左手的袖子里伸出来一条袖带缠住了漠林烽的剑，猛一用力，剑便到了她手里，若一挥袖带，漠林烽的剑刺向漠林音，漠林音猛一闪才险险避过。

    若淡然的将剑扔回给漠林烽，看不出任何情绪地说：“你们，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吧！”漠林烽定定望了若一会。

    “音，我们走吧！”明显，今日他们不能从冰落若手中占到任何便宜了，可是这两人似乎都不想伤他们两个。那个冰落忆，握剑的每一个姿势都那么熟悉，可惜，看不到脸。而冰落若，身形有些熟悉，可是也看不到她面纱之下的容颜。

    漠林烽猛然醒悟，那两个人，都遮住了脸，还如此熟悉，莫非是故人？可是烽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

    目送他们离开，若和忆各怀心事倒是默契地对刚刚的事情绝口不提。“忆，我们去那个寺院看看。”

    “可是若，寺院不同于别处，你是要去上香拜佛吗？”忆有些为难地问若。

    “没错，我还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借宿。”若望了眼周围，“这附近也没有别的客栈。”

    “好吧！我们现在过去啊！”忆说。

    那里与其说是寺院，不如说其实是间尼姑庵。门扉紧闭，若敲了敲门。一个尼姑出来开了门。“请问施主有什么事？”

    “小女子冰落若，打扰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这是我的师弟，冰落忆。”若说着浅浅的向那尼姑行了一礼。

    “施主请进吧！”那尼姑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才侧身让若和忆进去。若以为是她四世家人的身份让尼姑愣神，并未多想。“贫尼法号静白。在这里的只有我和我的师妹，静韵。我师妹不爱见人，失礼了。”

    若摇头，礼貌地说：“静白师太，别这么说，是小女子失礼了。”

    在佛前虔诚地上了香，若回了静白为她准备的房间，隔壁，据说是静韵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她总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似乎自从名字前被冠上冰落这个姓氏后再未有过的心安。

    若踱到屋外，今夜月色极好，漫天繁星点缀着墨蓝色的夜空，微风轻拂，让人无比惬意。若微微侧身，以她的武功，她感觉得到，斜后方的死角里，藏着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她，所以，她不想说破。

    可以听得到流水声，若想起了白日里看到的瀑布，微微皱眉，披衣，向外走。“若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忆问。

    若没有说话，用动作示意忆跟着她，忆有些诧异，还是跟了上去。此时天空黛蓝，一轮圆月高悬于中天，青俊的山峰若隐若现，一道白练飞泻而下，碎裂在岩石上，千朵万朵雪白的浪花击溅腾起。

    就在无数朵浪花上，一道月光虹浮跨在山谷间，纱般朦胧，淡淡的橙青蓝紫似乎还随风轻轻摆动。

    “若儿，怎么了？”忆问，丝毫未明了她来此的目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出来走走。”若本来是想到白日经过此地时感受到瀑布后似乎有人，怀疑那人与义父的死有关，可是看到了这般景色，忽然就有些释然。选这样美丽的地方作为自己居住地的人必然不是坏人了吧！

    瀑布后面的山洞里，隔着水幕，男子看到了外面的两人，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尼姑庵内，静白见若和忆都已经回房休息，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是她吗？你的女儿？”似乎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静白摇摇头，退了出去。